榮振大口的喘着氣,看着江月琴決絕的面容從屏幕上消失。他的內心在劇烈動盪。坦白講,要是江月琴稍稍顯出一點自私,他內心的負疚感便會急降,處理便能非常冷靜。可江月琴來這一手,反倒令他元神大亂,非理性的衝動急劇上涌。
不得不說,身爲人類,尤其是男性,劣根性實在深重。當初榮振被江月琴吸引,最直接的當然是她的美貌。她的一顰一笑,縱在分手後,仍能令榮振午夜夢迴,無言惆悵!要是她繼續放縱,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影響必將淡化、消逝,乃至轉爲反感。可如今,時間尚未能消散一切,不太遙遠的甜蜜被這一幕悽豔猛烈的翻動出來,非理性的激情迅速主宰了一切。
意念正在趨向堅定,突然終端裡有個陌生人怪笑道:“你的同伴現在也在我手裡!我們已經有兩個人質!”
榮振大驚之下,低頭一看,果然屏幕上廖立一臉苦笑,啞着嗓子道:“陰溝翻船,真是愧對老弟!”
寒意在心中升騰,榮振迅速冷靜下來。這些人居然還有伏兵,顯見人手既足,思慮也很周密!要是不小心從事,只會將自己也陷進去!
他沉吟片刻,接通廖立那頭道:“我要跟同伴說兩句!”
屏幕上,廖立的表情有些凌亂。不等榮振問話,他便長嘆道:“交換吧!用我的飛行器和終端!”
剎那之間,榮振也不知該哭該笑。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這人哪,對己和對人,總是大有區別!
相形之下,江月琴的分量在榮振心中悄然加重!
榮振與金髮男溝通了一下,對方同意先釋放江月琴,但要榮振與廖立一同做爲人質,賠同他們離開。到安全地帶後,他們用廖立的飛行器逃離,自由選擇丟棄地段。以免遭到迅速追殺。
榮振堅持要等江月琴到達安全位置併發信號確認,他才執行協議。交易過程中,廖立一直擔心一旦江月琴獲救,榮振便會棄他不顧。直到看見榮振給江月琴做了一番治傷急救,並將自己的終端交她代爲保管,然後便沉着的起身向衆人走來。廖立大鬆一口氣,對自己的陰暗心理頗爲羞愧。同時他暗下決心,只要此事一了,便全力向上頭保薦榮振。
這一夥人共有五個,三個在明挾持江月琴,兩個在暗埋伏。其中一個偷襲廖立成功。另一個一直守在樓頂,防備意外發生。
廖立的飛行器由金髮男掌控,載着廖立及兩個同夥。狹小的艙室擁擠不堪,這也直接杜絕了廖立反撲的危險。榮振的飛行器由他自駕,兩個叛亂者一個貼身監控,另一個則掌握了通訊器。
飛行器迅速升空。空中榮振看到地下仍是爆炸連連,煙火處處,暴亂至今還沒平息的跡象。榮振雖然驚訝,但眼前危機未除,他也顧不上外面的世界。
兩隻飛船急劇拔高,通過權限驗證後,一條通道無聲的打開,舷窗外的景象剎那消失,眼前唯有成片扭曲的光影。榮振知道這是在通過“近地通道”。地下城在地理座標上位於西伯利亞中部偏北的地下深處。它與地面的聯接並非垂直打了個孔,而是建立一條“拓撲曲軸”,繞了許多怪異的彎後才通到地面。
看到窗外異相,同時身上重力突然消失,身子產生一種不受控制的飄浮感,兩個叛亂者駭得高叫起來。榮振清楚的聽到金髮男用鎮定語氣,喝令兩個驚慌的傢伙閉嘴!看起來,金髮男就是這夥人的領袖!
沒用多久,飛船內的乘客突覺身子一重,隨即窗外的景象已變爲正常。透過舷窗下視,可以看到下方西伯利亞中部荒原的夏景。時值八月,正是這片區域氣候最溫和、植物最爲茂盛的時節,視野裡少有冰雪,多見蒼翠,到處都是生機蓬勃的模樣。
身後的土著都歡呼起來。終於逃離了那個地獄般的世界,回到了故鄉的懷抱之中,所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激動。
耳機裡,金髮男沉着的指示着飛行路線。榮振配合的一一照辦。他心裡始終有一絲驚奇,就算這金髮男足夠聰明,又受到過相當程度的近代教育,但無論如何,他在地下世界的生存時間都不會長。短短時間內,他如何能夠學到這麼多東西?而他的態度,又實在有些鎮定得……反常!
對,就是反常!
還在推敲,金髮男已命令他就地降落。下方是一塊平臺狀的高地,以緩坡通往下方,連接着一塊綠草如茵的平原。平原的那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條河流,河的一側是一望無際的稠密森林。河邊有走獸飲水,林間能看到飛鳥迴翔,顯然此處已到接近人羣的區域。
按照協議,金髮男將拿走廖立的終端及其飛船,廖立則乘榮振的飛船返回。飛船降落後,榮振立刻道:“好。所有的承諾我們都已兌現,現在你該將我的同伴放回了!”
金髮男冷笑道:“看在你們配合的份上,命我給你們留下,至於飛船——”
他冷哼一聲,命令道:“將他們兩個剝光衣服,從山坡上扔下去!”
榮振大驚下正要反抗,腦袋上已經捱了重重一拳。昏沉之中,他的衣服被迅速剝光,隨即身子被拖出艙室。隨着金髮男一聲令下,兩個土著架着他的身子一個擺渡,榮振便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呼的飛出,隨即落到草坡上飛速滾下。
金髮男處置了兩個敵人,便指點着一個聰明的手下,讓他嘗試着開動榮振的飛船。好在飛船的駕駛是高度自動化的,沒用多久,那人便掌握了要領,將飛船慢慢升了起來。兩艘飛船在空中轉向,居然逆着來時的路線飛速回頭,瞬間便消失於視線之中。
不論是飛船中人還是被打暈拋出者,兩方都沒有發現,就在森林邊緣的一株大樹上,有個奇異的美少女正赤腳坐在一根橫枝上,好奇的看着前方發生的一切。看到飛船瞬間消失,少女嚇了一跳,自語道:“好奇怪的東西,簡直象哥哥的永恆之心一樣厲害!”
她歪着頭想了想,跳下樹來,雙足凌波輕盈的“飄”過河面。要是有人眼光足夠好,便能看到她的腳下其實墊着一團無形氣旋,與水面並不直接相觸。
隨即她踩着草莖,向倒在山坡下的榮振和廖立奔去。她白玉般的纖足踩在柔弱的草枝上,長草居然並不彎折。她輕輕鬆鬆足不沾地的“走”了過去,好奇的審視着倒在地上的兩個裸男。
北方近千里外,一男一女也正沿着西伯利亞中部高原與東部山地的交界線南下。這對男女自然正是離開了冰雪世界的徐簡和韶綰兩人。
自從徐簡通過韶綰考驗,兩人都能明顯覺察彼此心防打開,感情不斷深厚。而水之靈與水之魄的超距感應也隨着情意同步加深。幾天下來,兩人發覺只要會心一笑,心意感通,便能發揮出威力近似於神之力的種種奇技。這讓兩人都是精神大振,感覺只要這樣下去,早晚能借“愛”的力量完成靈魄的超距融合。那時兩人就都能獨立掌握神之力!
韶綰牽着愛郎的手,一蹦一跳的在枝頭飛躍。反覆演練之下,如今她的幻術已日臻神妙,不分白天黑夜,她都能完美掌控身邊人的感官知覺,乃至干擾對方的起心動念,使之以幻爲真,辨真爲幻。而且通過靈魄感應,徐簡也能“借用”到部分幻術。儘管威力不如韶綰的強,但已足夠令人驚喜。同樣的,韶綰的氣功不行,但在心意完美交感時,她也可以對徐簡力量進行“借用”,以極大加強自身攻擊力與防禦力。
兩人至此都是信心百倍,一邊不斷練習並探索新技法,一邊起身南下。本來開啓神力可以實現遠距離瞬移。但兩人都想盡量多掌握幾種必殺技,所以寧願慢慢南下。
這天正走着,韶綰突然道:“我感應到了!地下的深處有強烈的人類意念波動!”
“這麼說,二分局的總部就在這裡?”徐簡好奇道,“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韶綰停住腳步,沉吟道:“就怕天頂星人有些超常科技,能捕獲咱們的行蹤!”
徐簡笑道:“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將此處攻佔,做爲咱們宏偉事業的起點如何?”
韶綰拉着他坐上枝頭,說道:“這取決於整體戰略。你是否覺得咱們的力量已經足夠,可以正面擊敗所有強者獨霸地球?”
徐簡搖頭道:“光憑力量,恐怕還難。”
但他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加上你的科技功底和我的玄學造詣,那就難不到哪裡去!”
“你的玄學?”韶綰哼了一聲,不屑道,“我可看不出這玩意有什麼用途!”
“無用之用,方爲大用!”徐簡的神色突然嚴肅,傲然道,“西洋人的觀察、歸納、總結,方法笨拙,動輒窮盡可能來獲取結論。而我東方人的玄學則不同,所謂‘乘一總萬,以簡馭繁’,觀物萌之兆,便知成形之跡!以之在混亂中求方向,在弱勢中爭主導,效率之高,運用之奇,絕非西洋笨字頭的蠻夫所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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