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綰抨擊徐簡好色,盧真真的“嫂子”滿天下。盧真真聽得滿臉通紅。隨即她看到徐簡嗖的一下,竟然向上竄起百米高。然後悠然降下。接着又是轟的一下,身子象火箭似的衝起足有四五百米高。盧真真看得發傻,暗道:不好意思也不用這麼一跳一跳吧?你要逃也該向旁邊逃啊!
韶綰看得全身大震,忖道:透明那部分原來功能如此!想來純黑那部分應該也不差!
隨即她又忖道:那個龍神似乎不止會氣功,它不但建成浮空之城,還能隨意控制他人的身體乃至意識,這明顯已是“神通”的範疇。傳信人指示我盡力搜尋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但是看來一分爲二後,它的功能大爲減弱,要不要想個辦法,將徐簡那部分拿回來湊成整體?
三人各有心思,剎那間場上竟是沒人說話。只有徐簡仍象一隻巨大氣球,蹦蹦跳跳的一躍就是數百米高。
終於韶綰定住了神,翻着白眼道:“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一起下山!沒玩夠我帶小妹先走,讓你自己一個人蹦到明天天亮!”
徐簡不好意思的收住身形。他感覺身體輕如無物,明明已收束住真氣,但腳一觸地仍能蹦起兩三尺高。他驚喜道:咱妹的,這就算修成輕功了?
三人循路下山。一路上,韶綰嘴裡與盧真真扯着沒營養的閒話,一邊不停的“傳心”與徐簡交流。
而徐簡則一邊傳念,一邊不停的試驗體內那東西的作用。
他對韶綰道:我看要給這東西取個名字。這東西與水有關,甚至製造出了一個“龍神”,叫做永恆之心似乎不夠貼切。叫做天一神水如何?
韶綰道:隨你啦。我無所謂。
她分出一道意念,屏蔽掉徐簡的感知暗中忖道:永恆之心?對了,一切的變化都是在我硬起頭皮接受那個幻覺中的鰥夫開始!當時我頭腦還比較清楚,深知眼前一切必然是龍神製造的幻象。就象一個夢,沒什麼可怕。所以我全力自我催眠,裝出不在意的樣子,還在心念中弄出一大堆又哲理又深情的話去氣那個“龍神”,結果莫名其妙的,幻象一下被擊碎,龍神突然驚呼,慌亂的意念強到被我感知!
它怎麼說來着?嗯,是‘她’曾告誡龍神,說只有穿透一切的真情可以消融這顆“永恆之心”!果然,包裹浮空之城的這顆“不死心”立刻被我吸收,隨即在我和徐簡身體裡循環。最終象是被某種離心力分成兩半,分別融入我倆體內。反推回去,要是風格玄幻一點,這顆永恆之心莫非來自某個因情而墮落的異世界女神?我誤打誤撞用自我催眠的所謂“真情”將之消融。但要是我對徐簡起了惡意,乃至想殺掉他取回另一半,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剎那之間,韶綰被嚇出一身冷汗,越想越覺靠譜。她心虛的偷覷了徐簡一眼,卻見徐簡面無異色,仍是興致勃勃的用傳心術不停聒噪:天一神水現在已經分成兩半,我打算將你那部分命名爲“水之魄”,我這半叫做“水之靈”,你看如何?
韶綰好笑道:都好,你說了算!
突然之間,她的身體幾乎僵住。她發現自己將意念分成了許多股,並能自然的將其中一部分屏蔽起來,不與徐簡分享。
這豈不是說,我有一心多用,乃至進行“並行思考”的功能?
恍惚之間,韶綰若有所悟,似乎知道該如何嘗試用“水之魄”來發展超能力了!
七月下旬,湖南,衡陽。
密室中的楚名錚突然睜開眼來,震驚道:“怎麼回事?永恆之心破裂了嗎?爲什麼我不再能感應到她的存在?”
他不顧傷勢未復,當即回到地面,匆匆召見了一系列官員。
原衡陽知府衙的內堂裡,各官員依次報告了最新的情況。
“……據我大炎朝在天京的細作報告,六月份大乾(即太平天國,徐簡在外交文件中偷換國名爲中華帝國或大乾帝國)發生內訌,洪宣嬌內寵朱由札被殺。隨即卻莫名其妙展開一個所謂的道德提升運動。先是天王下詔責備監國長公主不該妄殺大臣。而洪宣嬌居然真的認錯,不但對各官員明發了懺悔的‘諭旨’,還登報發表了長篇的悔過辭。隨即藉助於拜上帝教的組織系統,洪宣嬌和洪秀全聯手發起這個運動,要求先從天京城開始,所有在教者都必須細述既往歷史,一一檢點其中道德有虧的部分,當衆宣講並向天父悔過。
這個運動一開起來就沒完沒了。不但要自糾,現在又開始了‘互糾’,也就是讓身邊人以旁觀角度一一揭發本人沒交待清楚的劣跡。對於態度不誠懇、被互糾出太多遺漏劣跡的教衆,天京城內往往召開教徒大會揭批聲討。官職爵位越高,處理反而越嚴厲。目前……”
“軍事方面,乾朝在江北以一波攻勢全取蘇、皖及魯、豫兩省一部後,目前已就地固守,全面轉入防禦。據傳,原因也正是因這個道德提升運動嚴重干擾了人事及軍事佈置。目前清國與乾國的戰線穩定在山東、河南、湖北沿線。而我大炎目前不到一省之地。湘西山地尚未全取,鄂省所佔地盤既少,且人心不定,對清、乾、炎三方鈞存觀望,未能提供財稅支持。相比於清、乾、楚三國,我大炎形勢最劣。北面及西面是清國,東面乾國,南面及西南爲楚國。四面受敵且缺乏縱深。依臣之見……”
楚名錚一言不發的聽完各大臣的報告,揮手讓衆人下去。最後,堂上只留下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此女相貌不算一流,但肌膚象玉石似的光潔白皙,眉梢眼角有一種這時代女子極罕見的勃勃英氣。一眼看去,頗具掌權女性的獨特魅力。
然而在楚名錚的眼裡,所有人間女子,無非都是些“革囊衆穢”,無論長成怎樣,都不會讓他有多看一眼的興趣。
楚名錚凝神感應了一下,發現衆人皆已遠去,這纔對身前女子道:“阿梅,是我太自負,一心要除掉霍太乙報仇,結果兩度都是兩敗俱傷,最近這次,更是吃了不小的虧。結果只能閉關養傷,外面的事只能讓你獨自苦撐!”
聽到這個神奇男子的慰問,大炎朝女丞相辛梅眼中一酸,幾乎就要流淚。但她立刻抑制住,上前幾步握住楚名錚的手道:“臣妾的一切皆拜君上所賜,君上這麼說就見外了!”
楚名錚點點頭。突然他眉頭緊蹙,隨即哇的朝地上吐出一灘血。辛梅大吃一驚,連忙伸手輕撫他的後背。楚名錚卻冷冷道:“父精母血,不可廢棄。你給我跪到地上,一滴滴全舔幹了!”
要是換一個人,面對這種污辱性的要求,恐怕會勃然大怒,甚至拔劍相向。然而,在辛梅眼裡,眼前的奇男子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無論他讓她做什麼,她都絕不介意,只會帶着無限虔誠、無限癡情去執行。她毫不猶豫,當即跪到地上,將青磚地面上的血漬逐滴舔幹並嚥了下去。
嘔出一灘血後,楚名錚臉白如紙。但他連眼都不瞬一下,直到辛梅一絲不差的執行完命令,他才微微點頭,嘆氣道:“六慾紅塵之間的俗事,我不想幹涉太多。早晚有一天,我要恢復功行,破障離去!”
他想了想,補充道:“咱們大炎朝手裡掌握了不少湘省士人。其中有一個丁憂的在籍侍郎曾國藩,還有一個舉人左宗棠。他們現在如何?”
辛梅惱怒道:“一個個就象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怎麼勸說逼迫都不肯降。當年清兵破湘潭,殺戳之慘人盡皆知。其後又有三藩之亂,湖南作爲戰場,又被滿韃殺得十室九空。隔了不過百十年,這些讀書‘明理’之輩竟將祖輩之仇忘個乾淨,反倒對奴隸主效起忠來!”
對於人類的這些恩仇糾結,楚名錚根本懶得評價。他只是說道:“我幫你收服幾個有名望的,有他們出面輔佐,局面就會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