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寧侯施展忽悠神功,瘋狂出賣別人地盤上的權益的時候。鎮江城裡,朱由札卻遇上了一場危機。這天他從監國府裡議事出來,夜幕已然降下。剛轉過街口,一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突然生起。朱由札不動聲色,急走兩步,將身子往隱蔽處一靠,整個人就象變色龍般與夜色融爲一體。剛剛藏好自己,只聽嗖嗖風響,似乎有許多高速飛行物從低空連續掠過。看方向,正是朝着監國府而去。
什麼玩意,是異能者還是氣功好手?朱由札念頭急轉,很快得出結論,應該是一些氣功高手!隨即他又做出第二個推論:這些人大概是虞少南派出,目的是搶在洪宣嬌回京前將她幹掉!
那麼,自己該如何應對?朱由札念頭急轉。他剛剛在洪宣嬌這兒取得信任,如果運作得好,很快便能勢傾天國。這對下一步的行動極有好處。畢竟就象他對洪宣嬌分析的那樣,楊秀清等異能者再強大,也不可能一個人包打天下。異能者畢竟不是不死不滅的神!他們能力有上限,自身還有弱點!這個結論對朱由札也適用。他手上的高科技器材數量有限,無法用來大規模武裝部屬。所以不論是氣功、異能還是高科技,運用的範圍都有限制,很大程度上,大家還要靠權力、智謀來爭戰!所以取得一個合法身法意義不小。要是靠自己去拉人打天下,這個工作量有些太大!
其次,朱由札正準備由洪宣嬌入手,嘗試能否弄清原理、“復原”神功。這種東西對他很有用。理想的情況下,假如能脫開高科技器材,直接在自己肉身上覆製出異能,其中價值無可估量!
正因有這個顧慮,所以朱由札推敲之下,還是決定儘量幫幫洪宣嬌。
監國府內,洪宣嬌正坐在牀上閉目冥想。房內只點了一枝蠟燭,黯淡的光線將一切照得朦朦朧朧。突然之間,警兆激涌上來。沒等她睜開眼睛,臥房的四壁已被同時破開,無數道氣勁凌空襲來。
自從神功大進,洪宣嬌已經很少遇上這種冒犯了!她怒斥道:“鼠輩找死!”
雙臂揮動之間,淡淡的銀光將全身罩了一層。無形的勁氣一遇上罩體銀光,立刻便顯出清晰軌跡。那情形,就象魚雷穿過海水,劃出道道白痕。銀光護罩厚達兩尺。襲來的勁氣大都只能深入數寸。最長的一道白痕透入尺半,在背心半尺處蕭然湮滅。
然而,敵人實在太多了!
洪宣嬌擋住第一波攻勢,正要即時反擊,卻發覺第一波攻擊者將身一伏。身後的第二波已急速接上。掌勁、拳罡、指風、刀氣、劍芒……發出聲聲厲嘯,剎那間便狠狠的擊在銀光護罩之上。明明是無形的碰撞,然而交擊之下,居然發出叮叮噹噹錚錚咚咚的清脆鳴響。隨即風暴大作,怪嘯連聲。嗖嗖嗖嗖……啪啪啪啪。細碎的勁氣被劇烈彈出,臥房外圍血光飆射,慘呼悶哼之聲四面響起。
無奈攻擊者紀律嚴明,顯然曾經周密演練。第二波攻擊手不論有無受傷,立刻或高躍或伏倒,再次給後續者騰出了通道。第三波攻擊間不容髮呼嘯而來。
這次襲來的卻非勁氣,而是成批的兵器。短柄斧、破甲錐、鋼刺球、狼牙棒……
連聲悶響之下,洪宣嬌噴出一團血霧,身周的銀光已經搖搖欲滅,光罩的厚度也縮小到了半尺以內。
洪宣嬌心知不妙,伸掌在牀上一按,整個人沖天飛起。轟隆一聲,整個屋頂都被撞得崩塌。然而屋頂上卻罩着一層類似堵門刀車的器具。洪宣嬌破屋而出,等於將身體硬撞到成排的鋒利刀刃之上。剎那之間洪宣嬌銀光崩散,整個人慘叫着掉了下來。身在空中,已聽到不下於六個對手飛撲過來。這些人各施兵器,凜冽的勁風迫體而至。
好個洪宣嬌,重傷之下仍是出手如電。她屈指連彈,每一彈指,指尖都打出一點銀光。銀光就象制導武器,劃出精妙弧線自動尋蹤。五個攻擊者或額頭、或眉心、或胸口、或鎖骨被銀光一一打透,當即勁力全失,從空中紛紛墜下。
只是彈到第六指時,洪宣嬌牽動傷勢,取準稍稍差了一些。那人將頭一偏,銀光蕭然擦過。此人更不容情,猿臂揮處,利劍狠狠刺穿了洪宣嬌左肋。洪宣嬌悶哼一聲,四指成錘,在那人胸口一鑿。那人就象被十噸卡車迎面撞上,整個人都被拋飛且急旋起來。不等落地,體內的血液已經沸騰並爆炸開來,血霧狂噴,血雨激灑。等到落地,那人已成一具空癟的乾屍!
剎那之間,洪宣嬌傷五人,殺一人。而自身也捱了一劍,失速之下砰然墜地。身剛觸地,她一掌拍在地上,身子立刻斜斜彈出。空中厲嘯如織,成排的暗器貼着身體射到地上。洪宣嬌不敢怠慢,隨機選了一處向外疾衝。她一邊衝,一邊運指成風。指尖銀光不絕射出,無論是牆壁、人體、兵器、梁木……遇上的無不洞穿。憑着犀利之極的“光雨”開路,洪宣嬌鼓起餘勇,居然一口氣殺透了重圍!
剛殺到前院,前方數人向她迎面衝來。洪宣嬌強撐着一口氣,正要射出銀光傷敵。那幾人卻突然向兩邊分開。隨即眼前微微一黯,一張透明絲網當頭罩下,洪宣嬌猝不及防,竟被網在其中!
拉網者交叉換位,絲網急速縮緊。洪宣嬌一聲慘呼,卻是插在身上的利劍無暇拔出,此刻被絲網帶偏割傷了臟腑。拉網者交叉數次,眼看已將洪宣嬌纏得緊密,這才分別將兩端網索繫上柱子。爲防洪宣嬌以蠻力拉斷庭柱,繫緊之後兩端仍分別由兩人輔助拉索。
立下奇功的卻是三十六天罡中的李俊良、林錫保、侯錦芳、賴漢英等人。這些人修習氣功爲時不長,功力比較淺薄,所以放在最後面查漏補缺,結果竟是一出手就建了功!
林錫保對洪宣嬌作了個揖,嘻嘻笑道:“西王娘,得罪了。你挾制天王犯下大罪,東王有令務必殺你!”
賴漢英冷冷道:“不必廢話。趕緊動手!”
洪宣嬌吐出一口淤血,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國舅,居然也背叛天王做了楊秀清的走狗!”
“我爲天國效力,何分天王、東王。而你挾君擅權,難道不該殺嗎?”賴漢英臉色淡然。
“恐怕是見東賊勢大,你賴漢英想欺弱媚強!”洪宣嬌啐了一口,“我再跋扈,至少沒法取代天王。而你若殺了我,天王還能活得長嗎?”
賴漢英臉色一變,惡狠狠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今天我就送你這叛教妖女上路!”
他抽出一把短劍。正要動手,忽見洪宣嬌臉帶鄙視,長笑道:“賤骨頭,我算認識你了!”
只見她櫻脣一張,一團銀光從口中吐出,凝成一把尺許光劍,倏忽之間便將數重絲網斬裂開來。賴漢英大驚之下,兩指一彈,短劍飛射而至。洪宣嬌正要伸指彈開。然而手剛擡起,卻見她臉色激變。不知爲何,她的幾個手指居然平空掉了下來。還沒弄清妖變何來,她的右臂一涼,整隻手臂不知被什麼東西割斷,啪的一聲掉到地上。洪宣嬌驚駭欲絕,倉促間只顧得上將頭一偏,勉強避過短劍。隨即用口中銀光朝斷臂上噴了一噴,止住正要狂噴而出的鮮血。然而林錫保、李俊良已雙雙撲上,一個揮動利斧,一個展開短槍,從兩面分別攻來。洪宣嬌左手曲臂一捏,將插身鋼劍捏下一段,揮手朝林錫保擲出。隨即擡起頭來,張嘴朝着李俊良全力噴吐。口中銀光噴薄而出,幻成一把華麗的光斧,居然將李俊良從頭至髖劈成兩半!
洪宣嬌已重傷、殘疾。雖對暗藏的敵人恨之入骨,但也知此刻應以保命爲第一要義。所以她顧不得深究暗算者誰,突然雙腳力撐,身子沖天飛起,象只大雕越過數重屋脊,瞬間便逃出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