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天下42:4--9 :3:5。五月十七,天氣晴好,微風。??說.b.新
徐簡打着哈欠醒來,在六個**美女的伺候下穿衣。66646
外衣還沒套上,拿着左邊袖子的鵝蛋臉宮女猶豫着問:“殿下真的要娶那個醜女做您的正妃?”
徐簡笑道:“怎麼着,你想搶這個位子?”
宮女一撅嘴道:“婢子纔沒這種癡心妄想!殿下何等高貴,要娶也該娶個公主做正妻,婢子只是看不得那個醜女小人得志的嘴臉!”
徐簡奇道:“怎麼,她給你臉色看了?”
鍾離夏被接納以後就一直住在侯府裡面。
徐簡身爲頂級諸侯,結婚可不是私事,所以他早向天京打了個報告。
這種東西只是個形式,洪天王當然不會不批准。
順便還會派出使者,帶上賞賜,拿一份祝賀並賜下新夫人封號的聖旨過來宣讀。
這段時間裡,徐簡的請功摺子上報以後一直沒有迴音。
但請婚的奏摺卻在昨天得到批覆。
說是金陵長公主將親自做爲賜婚使,前來江寧侯國主持婚禮。
鍾離夏的封號也已給出,是一個非常大氣的“輔陽國君”,並允許使用“江寧國後”的稱號和印章。
輔指的是徐簡定名的“皇輔江”,江水的北邊叫做“陽”。
“輔陽國君”顧名思義就是將皇輔江以北的一塊地方從形式上虛封給鍾離夏,做爲她的爵邑。
反正這塊地盤本來就是她老公的,洪天王出個名義何樂不爲?
前一陣在徐簡出征的日子裡,鍾離夏倒是謹小慎微,儘量不引人注意。
在徐簡回來,並確定要娶她以後,她慢慢自信起來,對宮女下人就有些不假辭色。
等昨天洪天王的旨意一到,她確定自己已經是實打實的“江寧國王后”,她的態度立刻倨傲異常。
就連已被徐簡寵幸的宮女,她也是一言不合就拿大嘴巴子抽過來。
拿衣袖的宋佳慧只因看不慣此女村姑得志的醜態,爲一個下人說了句話,立刻被她一腳踢在屁股上,喝令滾出門去。
宋佳慧是松江本地一個不得志舉人的女兒,被一心求官位的父親硬塞進侯府。
官紳人家的小姐,當然很懂規矩,所以她儘管氣得要命,告狀的時候還是非常注意措辭。
“婢子不敢妄言其餘。
只是昨天她聽下人說燕窩能美容養顏,馬上讓人燉了三斤冰糖燕窩,吃完之後拿鏡子左照右照,看看沒什麼改善,硬誣廚房的下人說一定是真燕窩被掉了包,下人拿假燕窩糊弄她。
所以她命令把下人的手打斷。
我剛好聽到,就過去勸解了幾句,結果被她一腳踢出門。
她還威脅我說,要是再敢多嘴,她做了王后就把我指婚給馬伕!”
徐簡哈哈大笑,穿好衣服下牀道:“你別怕,我去給你報仇!”
鍾離夏住在一個單獨的院子裡。
徐簡走進院門,正看到幾個下女被打得鼻青臉腫,哭着從正房逃出。
徐簡皺了皺眉,邁步進去,看到鍾離夏滿身被綢緞裹得臃腫無比,手上正捧着一個蹄膀在大嚼。
徐簡笑道:“你這是在毀容嗎?”
“什麼意思?”鍾離夏一邊大嚼,一邊斜着眼睛看徐簡。
晨光之中,這個村姑頭髮蓬亂,左邊臉青,右邊臉麻,嘴角、衣袖、胸口上全是油漬,就這麼一屁股坐在餐桌上大嚼豬蹄,儀態粗俗之極。
那形象,要多毀人有多毀人!
剎那之間,徐簡幾乎就要爆發。
然而他深深吸了口氣,將情緒勉力壓下。
他急問了自己數個問題:第一,這個村姑腦子是否正常?第二,假如不正常,她是純粹出於瘋癲,還是背後有人授意?第三,假如正常,她這麼做又是什麼用意?想激怒自己嗎?第四,事到如今,假如自己中止大婚,好處大還是壞處大?
四個問題一問,徐簡當即冷靜下來。
自從十五歲那年捲入謀反大案,徐簡就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
其後被盧權裹挾造反,從槍林彈雨中拼殺出來,直到定都、建國、授官,徐簡的心性更是大受鍛鍊。
最近又做了半年宰相,將徐簡的氣質打磨得更爲沉穩。
此刻他年紀雖輕,心性修爲上已經堪稱老辣。
什麼虛榮面子之類全是過眼雲煙,徐簡在乎的只是實利。
他冷靜的推算道:此女說話條理清晰,不單不象瘋子,更不象沒見識的村姑。
她臉蛋雖很嚇人,細看之下,手上卻無老繭,腳上、腰上皮膚都很細嫩。
頭髮油光水滑,絕非營養不良的鄉下妹子。
此女來得蹊蹺,若無陰謀,必是存心不良的戲弄。
最近她的反常,莫非是我的應對完全出乎意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徐簡這個穿越者對科技所知不多,反倒是對華夏古文化頗有研究。
華夏的陰陽五行學說,謀略推算之道,很大程度上與西方的辯證法相互輝映。
華夏的推理方式不重細節,而是更重整體,重相互聯繫。
只要抓住幾個關鍵之處,就能把複雜難解的問題簡化爲簡明清晰的形式。
在性質上,有點類似於西方科學的“黑箱法”及數學解題中的“化歸法”。
所以在這個事件上,儘管信息極不充分,事情沒頭沒腦,徐簡仍有辦法進行處理。
比方說,從陰陽互補的理論思考,鍾離夏表面的行爲(陽)只能招致徐簡厭惡,那麼反推回去,她的真實目的(陰)就是要破壞大婚。
所以結論是:此女根本不認爲嫁給自己是佔便宜。
她已經非常不安,非常後悔,急於結束這場遊戲。
所以徐簡要想從中獲益,對策只能是跟她的意圖反着來!
一旦推算清楚,徐簡心眼豁開。
他一把奪下豬蹄,命令道:“你就要做一國之後,禮儀方面要好生學習。
不然如何母儀天下?”
鍾離夏咧開嘴大笑,露出齒縫裡的蹄筋碎屑,望之令人作嘔。
然而徐簡此刻冷靜異常,反倒從細節中看出更多破綻:一個村姑,牙齒怎麼會這麼整齊白皙?難道是從小在洋人牙醫那裡矯形外帶洗牙?
他丟掉豬蹄,將鍾離夏一把抱下桌子,輕輕在她耳邊一吻,柔聲道:“好了,不要裝了。
我知道你對結婚準備不足,心中不安。
可是人總要有這一天的不是?再怎麼着,我也是一國諸侯,事業蒸蒸日上,不至於很辱沒你吧?再說了,你當衆闖入侯府,口口聲聲要來救我。
我接受了你的好意,你反倒要逃避了嗎?”
他將鍾離夏抱到身前,雙眼對視之下,鍾離夏的神情慢慢僵住。
徐簡趁她心虛,加重火力道:“人無信不立!前賢都說:君主要輕色重德。
所以寡人接受你,指望你做第二個鍾離春,助我治國平天下。
希望你也信守諾言,能竭盡所能救我於危難!咱們夫妻同心,共譜佳話,再留一段傳奇於人間!”
徐簡眼神堅定,語氣沉摯。
鍾離夏眼中微微露出慌亂之色。
一看到對方這個表現,徐簡心中篤定,當即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
剎那之間,鍾離夏全身僵直,如遭電擊、如被催眠。
思緒亂如柳絲,整個人卻象飄浮於雲端,沐浴着秋陽,好溫暖,好沉醉!
長長的一吻,讓鍾離夏整個人軟癱如水。
徐簡把她抱在懷裡,良久良久,最後拍拍她的肩頭道:“明後天賜婚使就到上海了。
婚禮之前,你要搬出侯府。
在上海,你究竟有沒有親戚來代表孃家?”
鍾離夏心慌意亂,吶吶道:“沒……沒有!”
徐簡沉吟道:“那我就挑個德高望重的名流來充做你的孃家人吧。
本來我最矚意國學院院長仲弢先生,可是他告假探親,至今都沒回來,也不知趕不趕得及!”
鍾離夏的身軀微微一震。
徐簡奇道:“怎麼啦?你跟仲弢先生相熟嗎?”
鍾離夏強笑道:“不瞞殿下,我跟仲弢先生的弟子趙龍星是遠房表兄妹!”
徐簡喜道:“這就最好。
仲弢先生要是趕回得快,那就由他主持婚禮。
要不然,就讓趙龍星這個大舅子充當你的孃家人吧!”
眼看着徐簡談完婚事安排,喜笑出門而去,鍾離夏內心沉重,幾次想喊住他提出毀婚。
然而莫名其妙的,似乎那深情一吻餘勁未消,張着口居然喊不出聲。
最後她長嘆一聲,喃喃道:“看在你吻得下去的份上,我……我就再陪你玩玩!”
家天下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