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開着車子最終離開了我的視線以內,我也沒有太多的細想下去,於是在此時此刻,在道路灑水車最後一次停止工作後,我跟晴雨又會是這個空氣中飄散着潮溼味道的孤獨人?
實際上我們孤獨嗎?
真的很孤獨,因爲不管我們即便擁有再多,但孤獨就是與生俱來的,無需去辯解。
在夜色的加深中,我把晴雨帶回到了的家中,然後自己則是再一次去到了諾夕的家裡休息。
站在諾夕家中的陽臺上,我習慣性的給自己點上一根香菸,凝視着屬於這座城市繁華後的安寧,卻因爲深夜而情緒渲染。
看着諾夕陽臺上種植的一小塊三葉草地,其中已經有長到了五葉,於是便會有太多的感慨。
好似人生就像是這一株長着五葉的草,從生來的赤手空拳,到後來靠着一隻奶瓶維持着生命的延續,到童真的拿着可樂瓶好似就擁有了整個天下,再到而立之年靠着酒瓶發泄着憂愁,最終依靠着醫藥瓶走過晚年;人生就是五味雜陳,每一片葉子都是一個過程,而當初你以爲的,也跟你經歷的似乎都不太一樣。
有人說這就是現實,現實嗎?我總是考慮什麼是現實,漸漸的才明白,現實就像是一把爛稻草,看似不起眼,卻足以燒掉你所有,曾幻想的美好
我吸掉了指尖的最後一口香菸,深呼吸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再多的感慨。
在我即將打算回屋休息的時候,晴雨的身影忽然之間出現在了隔壁的陽臺。
她與我同樣的姿態趴在護欄上,風不時的吹動着她的髮絲,卻沒人明白此刻的她在思考着些什麼,我半眯着眼看了看她,說道:“還不休息?”
晴雨搖了搖頭,依舊眺望着遠方的燈火闌珊,回道:“習慣了,失眠!”
我點頭,道:“已經很晚了,早點兒休息!”
晴雨側臉在距離我兩米多遠的位置凝視着我,問道:“顧小楓,你能告訴我愛一個人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嗎?”
我不解的看着她,這時晴雨繼續說道:“愛一個人,是痛苦的,糾結的,但也可以爲了他付出一切!”
我轉移了注意力,眺望着看不太清的遠方。
晴雨沉默了小片刻,又道:“我本以爲自己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可是我連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呵呵,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問自己到底喜歡你什麼地方,卻每一次都找不出答案,但那種感覺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更多的時候,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告訴自己說永遠都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可是明知道你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我還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想知道你近來的生活,忍不住的想打聽你的一切……或許這就是我比於葉不成熟的一方面吧,她的愛是剋制,而我的愛卻是放肆!”
我壓抑着心中的情緒,在香菸的陪伴中糾結着,甚至連指尖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我從來都不敢去想象自己跟晴雨之間超出親情之外的情感,因爲即便有一萬種可能,我也不能愚蠢到去喜歡於葉的妹妹,這是一個不成立的可能。
晴雨抿了抿嘴,道:“顧小楓,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用力的吸着香菸,卻始終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晴雨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再一次的看着遠方,笑道:“我明白了,那祝你幸福吧!”
說罷她轉身便回到了房間裡。
許久之後,外面傳來了關門的聲音,我深知這是晴雨的離開,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再選擇去挽留,就這麼一根根的吸着香菸。
外面的風不再冷了,手中的香菸不再有味道了,彷彿這個世界都開始改變了,變的如此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
這個夜晚我躺在牀上無論如何都不能安然進入了睡眠,我不知道自己在思考着什麼複雜的問題,只知道我很想念諾夕,想聽她的的歌聲,想看她的笑容,但又不想打擾她的旅行計劃,於是拿出手機數次想給她發一個微信消息,又很沒有勇氣。
可就在我打算放下手機的那一刻,諾夕卻忽然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問道:“小楓,你現在已經睡了吧?”
我有些激動,因爲這是諾夕自離開以來,第一次聯繫我,於是趕緊回道:“夕夕,你在哪兒呢?”
片刻後,諾夕驚訝道:“現在都已經四點鐘了哎,你爲什麼還沒有休息?”
“想你!”我沒有任何思考的回道。
這一次諾夕等了許久纔回復我發去的消息,道:“小楓,對不起,我不該拋下你自己在杭州,但我現在真的很需要安靜一下……”?
我回道:“嗯,我明白,但你要答應我,在外一定照顧好自己!”
諾夕回了我一個可愛的表情,道:“我會的,你也一定要按時吃飯哦!”
隨後她又給我發來了一張圖片,道:“看看這是哪裡?”
我看着照片上,這是一條老街道,道路兩邊生長着一些有些年頭的梧桐樹,昏黃的燈線密密麻麻照射在柏油路上,顯得很有味道。
實際上我很明白諾夕此時肯定人還在鄭州,因爲從照片上的右下角,隱約中我能大概看得出有一家名叫鄭州旅館的霓虹燈標示,而且那些路邊的回族餐館也便不難看出,在鄭州的老街道上,確實有很多回族餐廳。
我假裝不知道的說道:“這是哪裡呀?”
“不告訴你!”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
“還沒想好,我還想在這邊在待兩天!”
我抽着香菸,很快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在諾夕給我發來的這張照片上,既然我能看得見那圖中帶有鄭州旅館字樣的標牌,也就說明諾夕肯定可以發現,如果說她真的不想告訴我她人在鄭州,那麼她還用的着給我發來這張照片嗎?
唯一的可能就是諾夕本就想告訴我她所在的城市,只是又不太想說的那麼直接而已,也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是,她告訴我這張照片的意義是,讓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