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靜謐下,我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聽錯諾夕的言語,她明確的就是告訴我,她還願意做我的女朋友,但雖然這一直都是我所追求的結果,可真的到了這一天時,我卻又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猶豫了,卻夜不知因爲什麼而猶豫,於是就這麼藉着香菸來壓抑着內心的悸動。
許久之後,我才終於敢正視着諾夕,說道:“我覺得吧,如果我們倆若是要真的和好,也不應該以現在的這種方式,我會覺得你是同情我的心理!”
諾夕有些不悅道:“你這是什麼邏輯,爲什麼不能把這看作是患難見真情的一種表現呢?我不想看你一個人失落難過,就算有再大的壓力,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人要輕鬆的多吧!”
“但有些事情,必須要一個人承擔!”頓了頓,我又接着對諾夕說道:“夕夕,通過這幾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覺得自己並還沒有達到真正可以愛你的資本,你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女神一樣的存在,我卻不想去做那個**絲!”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
“就算有錢,我也不具備愛一個人的責任,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其實沒有太多時間來保護好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我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不想得到一份施捨的愛情,雖然你可能並沒有這麼去想,但在我看來,在我最狼狽不堪的時候你要回來,這不是同情又是什麼呢?”
諾夕緊緊咬着嘴脣凝視着我,沉默了半天,最終才緩緩的圖了一口氣道:“行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可明確的告訴你,過了今晚之後,我纔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答應跟你在一起了!”
我笑了笑道:“你不答應跟我在一起也無所謂,大不了我追你追到海枯石爛唄,我就不信到了咱倆都白髮蒼蒼的時候,你都跑不動了,我還能追不上你嗎?”
諾夕冷冷看了我一眼:“你還能開玩笑,看來你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過!”
我將指尖的菸灰彈了彈,隨後正經道:“錢是王八蛋,沒了還能賺,公司沒了其實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之所以會覺得難過,純粹的是因爲我看到了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你明白嗎?我當初在丹陽做的那個奶茶店,所運用的營銷方式目的,只有我跟徐飛知道!”
諾夕皺起了眉頭,道:“所以你覺得是徐飛出賣了你嗎?”
我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能十分確定,但如今徐飛消失了,也就意味着這件事情他肯定知情,如今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真相!”
諾夕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後才問道:“有需要我能幫的上忙的嗎?”
“你覺得你能幫的上什麼嗎?”
“……”
我跟諾夕就這麼站在小區的樓下,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因爲有了彼此的存在,所以也並不會覺得冷清。
在我一根香菸要抽完之時,諾夕對我說道:“我最近也要忙一些事情,所以可能沒辦法陪你了!”
雖然我不知道諾夕要去忙些什麼,但還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道:“放心吧,我能挺得住!”
“我的意思是,我不再的這段時間,莫晴雨肯定要來找你……”
說到此時,諾夕沒有再選擇說下去,而是含羞吃醋似的低下了頭,惹得我幸福與失笑之間徘徊。
我來到諾夕的面前,輕輕拉起了她的手,隨即很認真的看着她說道:“你放心吧,我顧小楓這一生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諾夕從我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拿回去,沒好氣說道:“誰稀罕聽你的誓言啊,都是不靠譜的!”
就在我跟諾夕聊天之間,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間了響了起來,我並不知道大半夜是誰給我打來的電話,所以很是奇怪。
但當我掏出手機後,諾夕與我同樣有些不解,因爲這個電話是溫欣給我打來的,我之前留的有她手機號。
沒想太多,溫欣能給我打來電話,就說明一定涉及到關城的事情,所以我直接接通電話。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纔剛剛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關城那熟悉的聲音,他開口便對我說道:“靠,瘋子真他媽是你啊!”
在聽到關城的聲音那一瞬間,我突然間情緒涌動很不是滋味,在成都的這幾天時間裡,他都是處於昏迷狀態,儘管醫生說他可能隨時會醒來,但當每次看到他不省人事的時候,我總是害怕他就這麼一睡下去再也不會醒來,如今猛然能聽到他的聲音,多少還是會覺得激動。
但我這激動的的情緒只保持了僅僅幾秒鐘,很快關城的聲音再次傳來,很是激動的對說我道:“你他媽現在去哪兒了,我爲啥跑醫院來了啊,還有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我身邊,跟我說她肚子的裡孩子是我的,我靠……我他媽連認都不認識她,我估計我是被訛上了,你現在還在不在學校,等會兒給老師說下,讓他快來救我,我這是趁着那個女人出去的時間偷偷的偷了他的電話纔給你打來的,你儘快給老師說……”
關城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當即傳來了溫欣的聲音,問道:“你在用我手機給誰打電話?”
關城趕忙對着電話跟我說道:“先不跟你說了,你快點帶着老師來救我,他們割了我的腎,我現在肚子上捱了幾刀,疼的要死,你們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可能連命就都沒有了!”
這時溫欣似乎從他的手中將電話搶了回去,隨後沉默了片刻後,才終於對我說道:“他醒了,從一醒來就開始這樣了,總是嚷嚷着要回家回學校,我剛去找醫生還沒有診斷出來是什麼原因!”
電話那頭,我依稀還聽見幾個醫生的探討聲音,同時伴隨着的還有關城歇斯底里的辱罵與吶喊聲。
即便我們早都想過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可真正到了這一刻時,誰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曾經那個信奉自由與不羈的浪子男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個智力低下的兒童……
我在內心的顫抖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卻不知該再去說些什麼,於是就這麼擡頭看着夜幕下,那幾顆一眼就能數的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