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夕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思慮,才終於開口對我說:“之所以現在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我有什麼用意,而是既然你看到了……所以覺得有些事情也必須得告訴你!”
稍頓片刻,她又繼續說道:“我承認我自己之前也曾的確說過希望我們倆能夠坦誠相待,可當時我如果說去北京就是爲了幫他,你肯定心裡會胡思亂想……”
看着諾夕一副知錯的姿態,我想笑又強行忍着,於是故作生氣的板着臉,說道:“你都沒跟我說,怎麼知道我就不讓你幫他這個忙?我特別不喜歡你欺騙我的這種感覺明白嗎?”
“可是……”諾夕欲言又隱,最終緊咬着嘴脣,道:“那這一次的確是我隱瞞了你事實,你要是有什麼不愉快就都說出來,咱們好好的溝通!”
“說出來?說出來能解決問題嗎?”我從口袋中又掏出了一根香菸給自己點燃,點了幾次隨即又裝作不耐煩的模樣把那支香菸摔在了地上,提大了音量說道:“如果這件事情要是換作了你,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自己的女朋友,揹着我去找一個追求她的男人,而且一去就是好幾天,還在與我隔着千里之遠……你讓我怎麼想?”
在我的刺激下,諾夕也皺起了眉頭,道:“顧小楓,本身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你爲什麼偏偏要把它這麼複雜化?”
我深知諾夕必定不會跟孫宴天有什麼超出正常範圍內的關係,否則也就不會答應與我交往,畢竟相比他而言,我真的各方面都欠缺了太多,但如果這一次不把事情放大化一些,我很擔心還有下一次,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我“怒視”着諾夕,問道:“到底是我把問題複雜化了,還是你把事情考慮的太簡單了?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卻還沒有一點兒要悔過的意識!”
“你想讓我怎麼悔過?”
我想了想,等了許久才把臉貼在她的身前,說道:“這個時候,按照劇本演,你應該懂得!”
“顧小楓!”諾夕瞪着水潤的雙眼,似乎意識到了的捉弄,擡手在我的胳膊上用力的揪了一下,怒道:“你居然敢愚弄我!”
我被諾夕揪的咧着嘴,叫道:“我的天,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的這麼暴力了!”
“我就這麼暴力,讓你愚弄我!”諾夕說着便又擡手準備打我。
我一個後撤躲開了諾夕的攻擊範圍內,當即不滿道:“你要是再打我,我就一頭鑽進馬路的車底去,我這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被你在街上打的也太沒有尊嚴了!”
諾夕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打算給我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呀?”
我捂着自己的胳膊,警惕道:“你要是再對我施暴,我就真這麼幹!”
諾夕朝我勾了勾了手指,道:“幼稚鬼,你過來!”
我被諾夕這一句幼稚鬼給叫的當即來了脾氣,於是幾步走到她的身前,施壓問道:“你再叫我一遍幼稚鬼試試?”
諾夕擡頭不解的看着我:“怎麼,你也想打我是嗎?”
“什麼邏輯……”我無語的看着她,隨即順勢蹲下身子,直接將坐在長椅上的諾夕給抱了起來。
諾夕緊緊抱着我的脖子,緊張的問道:“你幹什麼呀顧小楓!”
我來到路邊,然後笑吟吟的說道:“有本事你再叫我一句幼稚鬼試試,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丟路中間去!”
諾夕就這麼摟着我的脖子,用她那一雙天生的美眸靜靜的看着我。
我被諾夕這溫情脈脈的眼神看的有些不是很自在,本以爲她會被我嚇的慘叫求饒,實際上是我自己又在她的面前幼稚了一回。
沒達到自己預想的畫面,我剛打算把諾夕放下來,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叫了我一聲,說道:“顧小楓!”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劉總一身西裝站在我的面前,同時在他身邊還站在韓佳與一個陌生的男人。
我不自覺得多看了一眼韓佳,回過神來才趕緊把諾夕從我懷中放了下來,然後略顯窘迫的笑了笑,對劉總說道:“劉總,這麼晚還沒回去呢?”
劉總看了看我身邊的諾夕,隨後笑着調侃我道:“像慕容小姐這麼漂亮的女生,的確需要一個護花使者來接送才行!”
諾夕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嘴中不知在嘀咕着什麼,顯然也是被劉總的這句調侃而羞紅了臉。
這時韓佳與那個男人跟劉總告別,在路過我身邊時,就這麼如若無視般從我面前走過。
劉總朝着韓佳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最終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時間不早了,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說罷他便很快走向了停車場去。
待所有人都離去之後,諾夕站在我的身邊,她眺望着韓佳離開的方向,問我道:“顧小楓,你說……剛纔爲什麼韓總監路過你的身旁時,連跟你打聲招呼都沒有,你們不是好閨蜜嗎?”
這無疑是一個我懶得去計較的話題,於是隨口回道:“估計是在你的面前有壓力吧!”
“在我面前有什麼壓力?”
我附身在諾夕的臉上親了一下,問道:“明白沒?”
“我明白什麼啊!”
“那既然不明白就算嘍!”
我說罷撒腿就跑,生怕諾夕回過神來知道我佔了她便宜又對我施暴,雖然她打的並不算疼,但是打人的習慣真心不好。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諾夕坐在出租車內,這時剛好車內也播放着那首萬曉利版本的“女兒情”。
說什麼王全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只願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我不自覺得想起了剛纔在咖啡廳門口偶遇韓佳時的一幕,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傷,不知何時起,當初那些曾以爲很美好的東西,在經過時間的推移以後,都已經開始變的面目全非起來。
看着車窗外的倒影,我漸漸有些迷失了起來。
回到家中以後,諾夕似乎還一直糾結着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她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問我道:“顧小楓,你剛纔在咖啡廳門外親了我一下,說韓總監在我面前有什麼壓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甩了把汗,道:“你從回來到現在,還在琢磨這事兒呢?”
諾夕一臉正色:“不是我琢磨不琢磨這事兒的問題,你要有什麼話,就一次說清!”
“不說行嗎?”
“不行!”
我下意識的從自己口袋中取出了一根香菸,準備點燃時又在諾夕那虎視眈眈下放回到了茶几上,這才說道:“剛纔韓總監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你看見了嗎?”
諾夕點頭,道:“看見了,然後呢?”
“你沒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太一般嗎?”
“應該是她男朋友吧?”諾夕雙手捧着下顎做出一副思考的姿態,片刻後又繼續說道:“那個男人是上海盛天傳媒公司的執行ceo,叫****……!”
停了停,諾夕又道:“可就算他們倆在一起了,這跟要不要和你打招呼有什麼關係嗎?”
“誰說沒關係!也許人家是怕自己的男朋友誤會了我跟她的關係呢?”
“不至於吧,韓總監應該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
“你跟她才認識幾天啊……我跟她都認識十幾年了!”說罷我很快意識到一件事情,於是看着諾夕問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男人的資料這麼詳細的?”
“因爲……我現在不想說!”
“……”
諾夕從自己的手提包中取出了一把鑰匙遞到了我的面前,帶着一絲得意的表情說道:“咯,今天說要送你的禮物!”
我驚異,道:“寶馬車鑰匙?”
“什麼啊……你見誰家的車鑰匙長成這個樣子的!”諾夕白了我一眼,道:“你難道不認識這把鑰匙的出處嗎?”
我困惑的看了一眼諾夕,這才正經的研究起了諾夕手中的那把鑰匙,很快,我更加吃驚的凝視着她,說道:“隔壁我住的那所房子的鑰匙!”
“怎麼樣?這個禮物算是驚喜嗎?”
我從她的手在接過這把鑰匙來,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真的讓我非常開心,因爲對於我來說,那套房子真的承載了太多太多屬於我的過去,之所以不願意再回杭州時,多少也跟這套房子有些間接的關係,這套房子雖然不大,卻裝載着我留在杭州全部記憶。
我緊緊握着手中的鑰匙,問諾夕,道:“你是怎麼搞到這把鑰匙的?”
諾夕不以爲然的抿嘴道:“這房子被我當時租下來了,所以當然有這裡的鑰匙嘍!”
“當時被你租下來了?”我努力的去回想,終於想起來那天房東帶着房客來看房時,諾夕說讓我去她家幫她拿一樣禮物送給她的新房客,也就是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諾夕跟房東達成了共識。
我不知該怎麼說些感謝的話來表達自己此時心中的興奮,但通過這件事也足以證明諾夕的心細。
我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問道:“你爲什麼會租下這套房子啊,難不成你就算定了將來有一天我還會回杭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