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嘯與鄭安榮一行七八個人,沿着河口鎮街道往北面逃去,警備隊二三十人尾隨追趕。
警備隊與吳嘯在河口鎮北面進行激烈的槍戰,雙方均有傷亡。而警備隊人多勢衆,步步緊逼。吳嘯帶着鄭安榮幾人,沿着公路,打打走走,正要把警備隊的人甩開時,沒想到,前面一隊人馬攔了去路,他們是日本憲兵隊。憲兵隊沒等吳嘯幾個反應過來,立即向他們射擊。吳嘯身邊的幾個人相繼倒下。
前有日本後攔截,後面有警備隊的人追趕。吳嘯身邊只有鄭安榮一個人了。兩人拼命向西邊小山巒逃去,一顆子彈擊中了吳嘯的腿部,吳嘯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鄭安榮蹲下扶他。吳嘯對鄭安榮說:“兄弟,我跑不了了,這條命今天就要擱在這裡......沒想到,焦世雄這狗賊的命這麼硬。兄弟,這件心事沒了,我心裡不甘呀!你快逃,我掩護你!”
“不,我們兄弟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鄭安榮堅決的說。
吳嘯說:“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們都死了,誰能替我們牛頭山的兄弟們報仇呢?兄弟,聽我的,這不是互相推讓的時候,快撤,要不然,我們都跑不了了。”吳嘯見鄭安榮還猶豫不決,他厲聲道,“聽我的命令,快撤!”
吳嘯說完,向着追趕過來的敵人爬過去,他對還在猶豫的鄭安榮道:“兄弟,記住報仇!殺掉焦世雄!快逃!兄弟,我們牛頭山幾百條人命的仇只靠你報了!兄弟,你不是爲你自己活着!”
鄭安榮聽了,向遠處的追兵放了幾槍,在夜幕的掩護下,消失在一遍暮色中。
警備隊與日本人擊斃了吳嘯,賀大海割了吳嘯的頭,讓一個隊員提着,他要馬上到司令部向焦世雄請功。還沒有進到河口鎮,有兩個人向他們跑來。
賀大海向來人喝問:“什麼人?”
來人對警備隊的人馬叫道:“是賀連長嗎?是賀連長嗎?我是警備大隊的衛兵!我是衛兵!”
賀大海命令幾個警備隊員上前確認,果然是警備隊的人。警備隊的幾人哭喪着臉對賀大海說:“連長,不好了,不好了!”
賀大海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令部又被土匪洗劫了!”
“焦司令呢?”
“不知是死是活!”
賀大海把手一招,對大家大聲叫道:“快回河口鎮!”
警備隊的人回到司令部,大門前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躺滿警備隊員的屍體。幾個受傷的隊員哭喊着,他們見到賀大海回來,對賀大海道:“賀連長,賀連長,疼死我了,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呀!”
“焦司令呢?”賀大海問。
一個傷員說:“焦司令從後門逃了。”
賀大海對身邊的警備隊員命令道:“分頭尋找,一定要找到焦司令!”賀大海立即部署,二排向南,其餘的向西,仔細搜索。
二排在金水橋邊的馬路上發現了焦世雄的屍體,二排長立即派人回到司令部向賀大海報告。
“報告連長,我們找到了焦司令。”
“焦司令在哪裡?”
“在鎮南門外。”
“焦司令怎麼樣?”
“焦司令被殺了......”
“什麼!”賀大海抓着警備隊員的衣領,喝問道,“你再說一遍!”
“焦司令被人殺死了!”
“是什麼人?”
“不知道!”
賀大海打了報告的警備隊員幾個耳光,罵道:“他媽的,一句話都說不清楚。”他對旁邊的幾個隊員叫道,“快去金水河!”
賀大海到了金水河,看到焦世雄躺在路上,他的頭上胸脯裡中了七八槍,血流了一地。
賀大海悲痛的哭了一陣,便命令幾個隊員把焦世雄擡到司令部裡。
賀大海把吳嘯的頭提到焦世雄的前面,哭着道:“焦司令,你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我正割了你的仇人吳嘯的頭向你請功呢?焦司令,你睜開眼睛看呀,這是土匪吳嘯的頭顱,你睜開眼睛看呀!”
這時,板田少佐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抓着賀大海的衣領,訓斥道:“像一個什麼軍人,警備隊的人哪有軍人的素質,也非怪你們的司令部被人襲擊!”板田用力把賀大海一推,“全鎮搜捕!”
“是!”賀大海立正行了一個軍禮,對警備隊人員道,“結合隊伍,全鎮搜捕,捉拿兇手!”
扳田的一箇中隊,日本憲兵,正在協防長江碼頭的一排與三排兩個班也趕來了,三百餘人的隊伍在河口鎮倒騰起來,頓時,河口鎮雞飛狗跳,急促的敲門聲此起彼伏。
警備大隊的鄭家商鋪的大門敲得震天的響,護院李三開了門,一夥軍人蜂擁而入。商鋪有人都在睡覺,警備隊與日本士兵把他們都叫醒了起來,在商鋪裡進行搜查。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後,板田怒起,要把商鋪的年輕人全部帶走。
李有泉大聲道:“你們憑什麼抓我們?我們一爲做賊,二沒爲盜,你們憑什麼要抓我們?”
“我們犯了什麼國法?”鄭立民責問道,他接着說,“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你們爲什麼搜捕我們商鋪?”江小杰也說。
“我們不走。”大家都說。
“我們堅決不走!”大家堅定的說。
板田見商鋪的年輕人一動不動,他走到李有泉的前面,抓住了他,冷笑了一聲,用手槍頂着他的胸膛。李有泉仰首挺立,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板田大喝道:“你不怕死嗎?我立即槍斃了你。”
“你槍斃呀!你槍斃呀!”李有泉有胸脯頂着槍口,“人頭落地碗大的疤!”
鄭國忠從客房裡走了出來,他拐到了板田的前面,對李有泉喝道:“李有泉,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快退下去!”鄭國忠又對板田說,“板田少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呀?能不能告訴我?”
“你沒聽到槍聲嗎?”板田板着面孔,怒聲說,“有人襲擊了警備隊司令部!”
“真的嗎?”鄭國忠顯出驚訝的神情,“警備隊司令部警備森嚴,誰能襲擊司令部?我還認爲是土匪打到了我們河口鎮呢!扳田少佐,你們應該抓捕土匪呀,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襲擊警備司令部嗎?板田少佐,你們可不能亂抓人呀!你把河口鎮人全部抓去,你們的憲兵隊部能擁得下去嗎?河口鎮七八千人,你們聯隊司令部有這麼多飯供我們吃嗎?”鄭國忠抖了抖衣服,爽快的說,“這樣吧,我跟你們走。我跟你們走總可以了吧!”
板田收起了手槍,瞪了一眼鄭國忠,對一邊站立着的賀大海喝道:“把他們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