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件一和事件二的分析結果存在着很多相同的地步,可以簡單的總結爲走喪之力有着對負能量的催化作用。”燕神司說。

“可以這麼理解,這也是走喪命格那毀滅性力量最直觀的體現,相比之下,走喪命格宿主對周圍生命體陽之力的侵蝕反而是無關緊要的了。”葉吳說。

“那我繼續草擬事件三和事件四的分析報告。”花如澈說。

事件三的調查分析:根據神院給我們的資料,我們得知童遄曾經在延吉被關進過精神病院。因爲權限等級原因,我們不知道他被關進去的原因以及他在裡邊究竟經歷了什麼,所以無法判斷事件三的發生地點是否與童遄過往的經歷有某種聯繫。

這次事件的主要相關人員是該精神病院重度監護病房302室的一名病人,據悉在童遄離開的第四天,這名病人已經死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我們至今無法做出正確解釋,對於他那種長期的自言自語,究竟是精神病中的人格分裂,還是超自然現象?都因爲那名病人的忽然死亡而變成謎團了,他那長期的喃喃自語太過真實,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體內是不是真的存在着另一個人格意識。

所以事件三的分析結果還很模糊,只能根據有限的資料加上我個人的模糊推斷,得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東西。

事件三分析結果:走喪之力不僅能大幅度催化生命體和意識體的負能量,還會在某些特定的情況對個體生命造成體內意識體分裂,產生獨立的精神意識體會隨着宿主的死亡而消散,至於這種精神體能否被提取,不得而知。

事件四的調查分析:這一次可以說是殘龍先生童遄寥寥幾次主動行邪害人事件中最具代表性的事件了。雖然被害人胖子宇從慘死到鬼化成人皮風箏不是童遄一手所爲,但是我相信肯定是他刻意激化胖子宇心中的負面情緒。至於後來化爲鬼物胖子宇以極端方式行邪殘害第二受害人女孩小凌,肯定和童遄的暗示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但是這個事件中還出現了第三方人員,是一個修邪的術者,鬼化後的胖子宇就是在這個術者的術法之下變成了人皮風箏的詭異形態。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邪派術者之前和童遄並不認識,甚至不知道童遄就是現在兇名遠揚的殘龍先生,完全是被走喪那強烈的不祥氣息吸引而來的。

事件四分析結果:走喪之力詭異多變,不僅能影響他人的心智,還會大大增強鬼物的能力,甚至還可以使得某些走純陰路子的術法修行能力大大加強。

綜上所述,走喪命格是一種危害性極大的命格能量,宿主壓抑它的時候,走喪的力量不會主動發作,但是也會以宿主爲中心燒蝕周圍一切生命體的陽火。而當宿主解開對走喪之力的壓抑時,那恐怖的力量不僅以毀滅性的方式荼毒一切正能量,還會大大催化激發負能量的生成和成長,這種催化我們可以歸納爲以下三點。

一:引發人們心底的邪念,解開道德底線的枷鎖。

二:主動催化下,可以讓鬼物的成長速度大大加快,其成長速度和走喪宿主的實力成正比。

三:走喪之力對一切以負能量爲行術核心的術法有強大的增益效果。

殘龍先生童遄,身體裡融合了走喪命格的力量,在新竹花園事件中他徹底解放了對走喪之力的壓抑,不僅命格的成長速度一日千里,他自身的實力也以驚人的速度躥升。他體內的走喪力量和禁忌的紋身殘龍紋融合的很好,可以說是形成了一個邪惡的惡性循環,掠奪周圍的一切,破壞粉碎之後融合進自身,如果放任他繼續下去,一年的時間裡童遄先成長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走喪,確實是禍國殃民的東西啊。”燕神司點了一根菸,懶懶的感嘆着。

“誰說不是,我以前只在古書上看過對這東西的記載,還以爲是神話故事呢,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在現實世界親眼所見!要不是咱們離得遠,恐怕現在也遭殃了吧。”葉吳說。

“那是當然,小花你以後跟蹤的時候還是要注意點,千萬不能離那個怪物太近,一旦被走喪的氣息纏身,一輩子就完了。”燕神司說。

“放心吧,其實我覺得走喪也沒那麼可怕,不是還有東西能對付它麼!”花如澈有點得意的揚起了嘴角。

“你是說……”葉吳若有所思。

“天猜!”過了一會,三個人一起說。

“確實如此,世間萬物其實都是平衡存在的,只不過對於某些東西我們只能仰視,所以纔會認爲它們是高不可攀的。走喪這種強到變態的大妖魔也逃不過天道的平衡,天猜命格就是能剋制走喪命格的東西之一。古往今來,一旦有走喪命格產生,就必定有天猜命格隨之而生,相反也是這個道理。”燕神司正色道。

“我說上邊怎麼這麼有恃無恐,放任那個殘龍先生四處瞎溜達,因爲咱們花之一族的那位新生代天才大小姐就是天猜命格啊。”葉吳興奮地說,眼睛直冒金星。

“切,你不就見過她一面麼,至於這麼豬哥麼。”花如澈不滿地說。

“你個小妮子懂什麼,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啊……”葉吳的興奮慢慢冷卻下來,語氣中竟然帶着一種深沉的愛慕。這個曾經恰好見過花如戀的毛頭小子,竟然就在那一次偶然之中結下了一廂情願的單戀之情。

“你酸不酸啊,這都是什麼年代了,我姐是不會看上你的,你還是想點有用的吧。”花如澈趕緊打擊葉吳。花如澈和花如戀是同一代人,關係走的很近,只可惜天分原因,花如戀已經是內定的花之一族下一代接班人,而花如澈則只是神院的普通術者。

燕神司對於毛孩子們的情情愛愛不太感冒,抽着煙低頭研究手裡中的報告資料。他在神院做調查隊長帶新人已經很多年了,這一次帶的兩個隊員素質都很不錯。神院組織龐大,成員結構錯綜複雜,大部分行動人員彼此都不認識,行動時候都是臨時集結在一起的,但是也有一些特殊部門,因爲工作性質原因必須是彼此必須熟識,調查部就是其中之一。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葉吳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

“你啊你啊,哎……對了,你們知道不,我姐和童遄還有過一段麼!”花如澈忽然語出驚人,把葉吳和燕神司都嚇了一跳。

“什麼!”葉吳幾乎是在喊。

“叫一聲姐姐,我就給你講講他們的事。”花如澈得意洋洋地說。

葉吳自然是不會叫比自己小一歲的花如澈姐姐的,但是他又實在好奇這件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爲什麼自己心中的女神會和罪大惡極的走喪狂魔童遄混在一起。加上燕神司也對這事有一定的興趣,花如澈在吊足了胃口之後開始講起來。

其實關於花如戀和童遄的戀情(姑且稱之爲戀情),花之一族中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爲那畢竟是女孩子青春期的私事。花如澈也是因爲和花如戀私交不錯才略知一二的。而這所謂的略知一二,大部分也是因爲童遄那近乎無賴的癡纏和花如戀偶爾的迴應,針對這一點花如澈得出的結論是童遄還算是個癡情的人,至少在沒變壞之前。

葉吳聽的津津有味,不時大罵童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牛糞想糊鮮花之類的。燕神司一開始還挺好奇,後來發現花如澈所說的基本上就是二流言情小說裡的情節,沒有黃段子不說,語言情感也過於單調,聽了一會之後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材料上。

材料看起來一大堆,但是實際上有用的沒多少。在瞭解了童遄之後,燕神司發現這是一個背景挺簡單的人,基本上就是被豢影協會一直牽着走,最後融合了走喪命格,現在得到強大力量而略微迷茫的小青年。走喪很可怕,但是最可怕的還是其宿主如何使用這來自地獄的力量。童遄現在雖然一路囂張,但是平心而論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惡劣影響,他只是一時興參與一些事情,雖然不知道留手,但是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他還是不會去加害的。

但是有些東西,是不允許這麼堂而皇之的存在的!走喪的破壞力實在太過巨大,必須和諧掉。就算神院沒有掌握着天猜的力量,也會找機會以超強硬的手段摧毀童遄體內的走喪,至於其本人的安危,倒稱不上是問題了。

燕神司忽然有點累了,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大段大段看材料的人,在調查部工作這麼多年了也還是不習慣。他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思索着童遄爲什麼忽然解開了對走喪的壓抑,三個月前新竹花園的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着想着燕神司犯困了,追蹤人這差事不好乾啊,依舊好久沒舒舒服服的睡覺了,他想靠着牆睡一會。很快睡衣籠上心頭,花如澈和葉吳似乎在爭吵着什麼,但是那聲音已經越來越遠。

忽然,迷迷糊糊的燕神司覺得自己的鼻子中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很涼,而且粘。是鼻涕?不可能啊,他伸手一擦,看到手指上滿是焦黑焦黑的血跡。

“我什麼時候像狗一樣跟着花念鬼了?”一個陌生的冰冷聲音忽然在屋子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