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探虛實

月貴人這一病便是四五日,每日除了服用活血化瘀的湯藥和安神湯外便再也沒有其它。當得知自己一病不起而成爲衆人笑柄的時候,更甚者傳她是虧心事做多了因而遭到了報應,雖說心裡多有不甘但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月貴人也知曉各宮的妃嬪大都瞧不起自己的出身,所以便一味的忍氣吞聲、在人前裝得十分謙卑的模樣從而博取太后與皇后的好感,以此來鞏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縱然心中有再多的苦水也只得一一往自己的肚子裡吞。

病情有所好轉以後,月貴人便迫不及待的趕往衍慶宮將自己遇襲的事情、同時還有沐婉芙想要復辟的意圖提早告知蓉妃。

在慈寧宮請完安,皇后領着珍妃、淳妃、蓉妃和馮昭儀等一同前往承乾宮探望感染風寒的佟貴妃,幾人陪着佟貴妃說了好些體己話、又贈了許多的名貴藥材給佟貴妃養身子,一直坐到辰時方纔辭了皇后、佟貴妃等各自回了宮。

月貴人因還在病中按例不必前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所以一早便帶着宮女前往衍慶宮等着蓉妃回宮。見蓉妃遲遲沒有回來,月貴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娘娘回宮!”辰時一刻,宮門外傳來內監細長的聲音。

月貴人如獲大赦,帶着身後的侍女急急地迎了出去,蓉妃領着寶姝款步穿過垂花門一路往正殿走來,月貴人面帶謙恭得體的笑意上前扶着蓉妃,“娘娘總算回宮了,若是娘娘再不回來,妹妹可真得去承乾宮找娘娘去了呢。”

“月妹妹可真會說話,這才幾日不見就如此的思念本宮,本宮可不是皇上,當不起妹妹這般掛念。”蓉妃不冷不熱地領着寶姝走在前面,丟下訕訕傻站在原地的月貴人。

吃了蓉妃的閉門羹,月貴人也不急不惱、繼續強扯一抹笑容跟了進去。進了殿內,芸初帶人奉上了蓉妃每日必飲的阿膠養顏湯,寶姝則在暖閣裡服侍着蓉妃更衣梳妝,月貴人則更像個多餘的人,生生的被蓉妃晾在了一邊。

自沐婉芙被廢之後,月貴人曾經也在衍慶宮服侍過蓉妃一段時日,既然蓉妃有意將自己晾在一旁也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誠意,於是上前乖巧道:“寶姝姑娘已陪着娘娘勞累了許久,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若是寶姝姑娘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大可以將替娘娘梳妝的差事交由我來做。”

寶姝雖然也不怎麼待見她,但好歹她現在也是個貴人,這服侍人的差事再交給她來做也於禮不合,於是猶豫地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蓉妃。

蓉妃的意思顯而易見了,不等蓉妃發話,月貴人便顧自拿過了寶姝手中的梳篦,輕輕爲蓉妃梳理秀髮。

月貴人熟練地替蓉妃梳了個家常的百合髻,雖說是家常的百合宮髻,但月貴人也是十分的用心,幾支鎏金嵌寶石花鈿均勻的簪戴在宮髻中央,待發髻梳整齊後遠看猶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百合,近看卻是一朵盛開清雅的百合,能將髮髻梳得如此出彩必是十分的用心了。

蓉妃拿起菱花鏡比了比髮髻,用的是簡單的髮飾,梳得卻是最精巧的髮髻,相較之下,寶姝手上的功夫倒是遜色了些,故意拉長了聲音道:“恩,梳得還湊合吧!本宮以爲你當了貴人以後就把從前吃飯的本事都忘乾淨了,沒想到竟比從前還精進了不少,着實難得呀!”蓉妃故意當着寶姝與芸初的面給了月貴人難看,卻還滿面笑容的誇她。

只在那一剎那,月貴人的臉色極爲的掛不住,可又礙於蓉妃的淫威而不敢言語,畢恭畢敬道:“奴才笨手笨腳的,不敢承受娘娘的誇獎。”見蓉妃有心要貶低自己,月貴人也識趣,立馬就改口稱自己爲奴才。

“行了,讓芸初領着你去外間吃茶吧,本宮這兒還要換件衣裳呢。”是真情還是假意蓉妃一聽便知,於是放下了菱花鏡下起了逐客令。

“是!”月貴人垂首應是,便轉身跟着芸初出了暖閣。

不多時,蓉妃已換上水綠色蘭桂齊芳家常單袍,從容地搭着寶姝的手走出暖閣。月貴人此時已在外間用茶點,見蓉妃出來了忙起身行禮道:“奴才見過蓉妃娘娘,娘娘吉祥!”

蓉妃緩緩坐下,不急不緩地喚了她起來“起來吧,別這麼拘着了。”

“謝娘娘恩典!”月貴人緩緩謝恩起身,恭順地退到了蓉妃的身側。

芸初將剛剛晾好的阿膠湯呈到蓉妃的手邊,蓉妃早已猜到她火急火燎的趕到自己宮裡的意圖,道:“本宮知道你今日的來意,只是聽那些愛嚼舌根的人說妹妹是因爲賣主求榮的事做多了纔會因此患病;不管傳言是真是假,本宮都得替妹妹說句公道話。那禧貴人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更是和妹妹毫無半點關聯。”

月貴人聽了蓉妃這一番話,連忙跪了下來感恩戴德地說道:“能得到娘娘的垂憐,就是往奴才的身上潑再多的髒水也值了。奴才再次叩謝娘娘的恩典。”

“好聽話聽多了也會覺得膩味的,別盡撿這些好聽的說了,說你最想說的纔是重點。”蓉妃將手中的瓷盅放下,取出絲帕點了點嘴角看定滿臉柔順謙恭的月貴人。

月貴人臉上的表情忽紅忽白,說不出的尷尬難堪,“娘娘教訓的是,奴才記下了。”說罷,這才言歸正傳道:“原本此等小事也不該驚動娘娘的大駕,只是奴才覺得此事關重大所以必須前來告知娘娘,也好讓娘娘早做防範纔是。”

“早做防範?”蓉妃將信將疑地看着眼前之人,“妹妹莫不是危言聳聽了吧,本宮倒是很好奇一個被毀了容貌的女子還能在宮裡掀起多大的風浪!再說了,她找的是你月貴人,可不是本宮呢。”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呀!”月貴人急急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雖說奴才也不知曉禧貴人當時是如何離開奴才所住的芳心殿,但奴才敢肯定那夜沐婉芙她一定到過我住的芳心殿。並且她還揚言:要娘娘十倍、百倍的償還所欠她的一切。”

“好大的口氣,要本宮十倍、百倍的償還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能耐走出來才行。”蓉妃的語氣異常冷漠陰毒,雖說是悶熱難耐的暑天,但月貴人還是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殿外有宮女急急地走進來回稟着:“啓稟娘娘,景陽宮的麗嬪娘娘前來求見,輿輦已經在宮門外候着了。”

“倒是稀客!”蓉妃冷冷說道,隨即吩咐身側的寶姝,“去請麗嬪娘娘進來,另外再備些溫補的湯品過來。”

“是!”寶姝一一應了,便轉身帶着那名宮女退出了殿內。

佟香雪身着藕荷色撒花絹紗宮服,把兒頭上也只簪戴着了一支做工簡單的銀鍍寶石嵌東珠珠花,若不是腕間一對水頭極潤的翠鐲子外,走在外面定會被誤認爲是哪個宮房裡的掌事姑姑而非皇上的妃子。

“麗嬪妹妹可是許久都未到本宮的衍慶宮來走動走動了,可不要應了民間常說的一老句:無事不登三寶殿呢。”蓉妃笑意盈盈地看着款步走進殿來的佟香雪。

“見過蓉妃娘娘,娘娘吉祥!”佟香雪扶着身邊的雙紅微微朝寶座上的蓉妃行禮。許是一直服藥的緣故,佟香雪的臉上微微泛着黃氣與蒼白之色。

月貴人也福身朝佟香雪行着禮:“麗嬪娘娘吉祥!”

“都起來吧!”蓉妃叫了她們都起來,寶姝也搬來了圓凳輕放在佟香雪的身後,“麗嬪妹妹快坐吧,你這身子還沒養好,可別來了本宮的衍慶宮一趟就病了纔是。”蓉妃隨意撥弄着茶蓋吩咐佟香雪道。

“謝娘娘賜座。”謝過了蓉妃,佟香雪這才坐了下來。待坐下後,微微朝月貴人頷首以示還禮。這個昔日在沐婉芙身邊伺候的小丫頭一朝飛上枝頭成了正六品的貴人,想必也不是個泛泛之輩,所以在心裡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芸初帶人呈上一盅補血益氣的紅棗桂圓茶放在佟香雪身邊的香几上,“本宮瞧着妹妹近來一直病着,所以便讓他們備了些補血益氣的甜品給妹妹,妹妹也趁熱用些。”蓉妃故作關心地叮囑佟香雪。

“臣妾在此謝過娘娘的厚愛。”佟香雪又起身謝了恩方纔坐下,見月貴人也在場,便也不做隱瞞明瞭的道出了自己今日的來意,“臣妾近來一直在宮裡養病,鮮少到娘娘的宮裡請安。只是昨兒個雙紅這丫頭服侍我吃藥的時候才聽她說月妹妹宮裡的事情,索性月妹妹只是受到驚嚇而已。臣妾這幾日在宮裡越想越覺着後怕,若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只是來月妹妹和臣妾的宮裡裝神弄鬼一番也就罷了,可要是哪日她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來娘娘的宮裡撒野……”佟香雪未再說下去,只低低垂下頭一臉的擔憂。

月貴人見佟香雪與自己的來意相同,附和道:“麗嬪姐姐說的極是,娘娘,咱們不得不防呀!”

蓉妃看着二人一副比自己還急的樣子一時也沒再說什麼,只看了眼殿門處似乎在等着什麼,笑着道:“二位妹妹的心意本宮心領了,你們稍安勿躁,待會兒會有人爲咱們解開答案的。”

佟香雪與月貴人見蓉妃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一直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所謂脣寒齒亡說的應該就是她們現在的心情。

吃了蓉妃給的定心丸,佟香雪與月貴人也不像先前那麼着急了,在殿內陪着蓉妃邊用甜品邊等消息。

一刻鐘後,一名小太監回了殿裡稟報消息:“奴才見過主子、麗嬪娘娘、月貴人。奴才奉主子之命前去樂壽堂提禧貴人,但樂壽堂的管事公公麻四告訴奴才說:樂壽堂裡最近好些人都染上了痢疾,奴才去的時候麻四公公正在往外拖死者的屍體,聽說禧貴人也不幸染上了痢疾,並且已經虛脫的沒有力氣走路了。”

寶姝一聽立馬護在蓉妃前面,雙紅與小環也分別做出護主的姿態,蓉妃則暗暗思忖小玄子從樂壽堂裡帶回來的消息是真是假,於是又問:“那你去樂壽堂的時候見到禧貴人沒有,是不是像麻四說的那樣?”

“這倒沒有,奴才一聽說是痢疾便也沒敢進去。奴才並不是怕死,而是怕把那些髒東西帶回來玷污了各位主子們的貴眼。”小玄子一字一句道。

蓉妃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讚道:“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那小玄子應了是,便躬身退出了殿內。

小玄子退出去後,寶姝等人也一一的退回各自主子的身邊,蓉妃緩緩起身,道:“既然二位妹妹這麼關心禧貴人的情況,不如陪本宮去趟樂壽堂,也好給自己討個安心。”

聽蓉妃這麼說,月貴人倒是急了,忙道:“娘娘,這萬萬使不得呀!臣妾剛進宮的時候曾聽宮裡的老嬤嬤們說過:樂壽堂因常年失修打掃,每到夏季就會滋生此疫,因此病而死的人年年都不在少數。所以臣妾懇請娘娘不要前去樂壽堂冒這個險。”

佟香雪也曾聽說過痢疾的厲害,也勸阻蓉妃說:“若是尋常的病疫我們前去探望一下倒也無妨,只是這種病疫來勢兇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哼!”這樣的話蓉妃今日已是聽了兩回,輕蔑地冷笑着,“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們來衍慶宮可不是來陪本宮喝茶閒聊的吧!耍了這麼久的花架子才把想說的說了,本宮正要帶你們去探個虛實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倒打起了退堂鼓。”蓉妃神情忽然一凜,不可知否地告訴她們:“既然都來了就別想往回縮,都給本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寶姝,你去太醫院讓魏大人先去樂壽堂與我們匯合,本宮倒要看看是她們道高一尺,還是本宮魔高一丈!”蓉妃的語氣異常冷漠,流光溢彩的眼眸中也蒙上了一層寒意。

“奴婢遵命。”應了是,寶姝也小跑着出去了。

佟香雪與月貴人也識趣地不敢言語,蓉妃扶着芸初走在前面,佟香雪與月貴人分別帶着各自的侍女緊跟着蓉妃往樂壽堂去了。

六月底的天氣異常悶熱,高高懸掛的驕陽如火如荼的炙烤着青石磚面,轎伕們也賣力的揮灑着汗水,蓉妃則神情淡然的端坐在輿輦之上:斬草不除根果然是後患無窮的,若是藉着此次的痢疾將她徹底剷除,也不失爲一條妙計。

一個時辰之後,率先到達樂壽堂的魏孝賢已將樂壽堂內的疫情都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今年的疫情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聽管事的麻四說先前已經死了好幾個人,因疫情每年都會來襲,所以也就沒有回稟到坤寧宮。

蓉妃與佟香雪、月貴人的輿輦一一停在樂壽堂外,芸初扶着蓉妃走下輿輦,魏孝賢立馬迎了過去行禮道:“臣魏孝賢見過各位主子,各位主子金安。”

蓉妃見他一臉緊張與不安,便問:“不知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真像宮裡盛傳的那樣?”

“恩!”魏孝賢用力點頭,又回話道:“今年的疫情比往年來的都要兇猛,除了往年熬過去的幾人外,其他人都不幸染上了痢疾。樂壽堂裡更是髒亂惡臭無比,爲了幾位主子們的安慰着想,臣勸幾位主子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本宮不會和她們有過多的接觸,本宮遠遠的看一眼就走,難道這樣也會染上疫情?”蓉妃還是覺得要親眼看到沐婉芙以後才能定下結論,於是堅持道。

魏孝賢思忖了片刻後才說:“倒也不是不可,若娘娘執意要進去看看,可以先服下一粒臣配置好的解毒丸,這樣也好早做防範。”說罷,取出藥囊將六粒褐色的藥丸一一遞給蓉妃等人。

蓉妃率先服下了藥丸,佟香雪等人也跟吞嚥了藥丸,雖說她們心中十分的懼怕,但爲求自保也不得不跟着蓉妃一起進了樂壽堂。

朱漆大門緩緩打開,濃烈的惡臭充斥鼻間,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內監用條白布掩住口鼻清掃着院中的*物,見了蓉妃等人忙行禮道:“奴才麻四見過蓉妃娘娘、麗嬪娘娘、月貴人,蓉妃娘娘吉祥,麗嬪娘娘吉祥,月貴人吉祥。”

“禧貴人在哪裡,現在就帶本宮去見她。”蓉妃也顧不得那麼多的禮數,冷冷吩咐麻四帶她去見沐婉芙。

“這……”麻四聽後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語。

魏孝賢打消了他的顧慮,道:“幾位主子已服下了解毒丸,公公只管在前面帶路便可,不必擔憂。”

“是!”麻四連連點頭,忙放下手中的掃帚這纔在前面引着蓉妃他們往大殿裡去了。

大殿的角落裡,一個滿臉刀痕的女人躺在陰暗的角落裡,見有人走進來艱難地擡起手臂向來人求救道:“蓉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皮下暴露的青筋因劇烈的喘息而顫動着。

蓉妃沒有理會求救的沐婉芙,而是問身旁的魏孝賢,“禧貴人病得嚴不嚴重?”

“貴人小產之後身體一直羸弱,再加上又沒有好好的調養,如今又忽然染上了此等急疫,唯有華佗再世,尋常的藥只能暫時解除痢疾所引起的腹痛。”所謂醫者父母心,魏孝賢說到此處不免也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那她有沒有可能在四五日前曾經去過別的地方?”蓉妃看着沐婉芙虛弱地向自己求救,心中說不出的得意解恨。

魏孝賢微微一怔,頗爲驚訝地看向蓉妃,方纔恭敬道:“娘娘恐怕還不瞭解這種疫情,醫家看診歷來遵循四個字:望、聞、問、切,臣望之禧貴人的病容,可以斷定她至少病了不下數十天,試問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病人怎麼可能行走自如,恐怕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娘娘方纔說的怕是笑談吧!”

月貴人一聽不由瞥了眼蓉妃,只見蓉妃朝着她的方向惡狠狠瞪了一眼,“這裡就大人多費心了。”蓉妃客氣對地魏孝賢說,隨即帶着寶姝匆匆離開了大殿。 шωш¸tt kan¸c○

佟香雪聽了魏孝賢的話也厭惡地瞥了眼月貴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也帶着雙紅離開了。

月貴人此時更是有口難辯,那夜明明就是沐婉芙去了她的芳心殿,可太醫都說了沐婉芙病入膏肓根本不可能出去;若是這樣,難道那夜她活見鬼了不成。

顧不得顧自求救的沐婉芙,月貴人也跑出了殿內,追着蓉妃的輿輦解釋說:“娘娘您聽我說,奴才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發誓,那夜看到的一定是禧貴人。”

蓉妃根本連頭也未擡,寶姝與芸初一左一右扶着輿輦快步離開,月貴人也是鐵了心要將事情說清楚,顧自跟在蓉妃的輿輦後頭解釋着。在輿輦轉出樂壽堂的甬道時,蓉妃吩咐轎伕們停下輿輦,恰巧月貴人也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見蓉妃終於停下了輿輦,“噗通”一聲跪在蓉妃的腳步極力地解釋:“娘娘,您一定要要相信奴才,奴才所說的一切絕對不是捕風捉影的,請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啊。”月貴人髮髻凌亂地跪在蓉妃腳邊哭訴道。

佟香雪見前面蓉妃的輿輦停下了,也吩咐停下,她也想聽聽這月貴人倒底還想再解釋什麼。

“本宮之所以停下來並不是被你所謂的真誠所打動,只是有句話想要囑咐你:妹妹既然有幸隨侍皇上左右最好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今日的事情本宮就當從未發生過。可下次,妹妹就未必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說罷,蓉妃端直了身子,示意寶姝命擡輦的內監重新上路不必理會一些不相干的人。

跟在蓉妃輿輦後頭的佟香雪也命令內監繼續擡輦前行。月貴人非但沒有借蓉妃的手達成自己的目的,反而把自己弄得是灰頭土臉,甚至還賠掉了蓉妃對她的信任,她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某些人是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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