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輪椅的唐伯也愣了愣,數月來,這是他第一次見白逸羽在人前如此大失冷靜。
其實白逸羽和唐伯早知云溪是奸細,任由她施爲,不過是想看看她在這府中還有多少同夥,也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經不住誘丨惑,待時機成熟,便將那些不忠心的下人一道攆走。
可是今日,白逸羽一反常態,竟執意要提前除掉云溪,唐伯有些想不明白,莫非是爲了這不討喜的阿九?
唐伯暗暗掃了跪在地上的蕭玖璃一眼,猜不透白逸羽的想法。這位少主,心思太深。
“殿下……”云溪嚇得花容失色,跌坐地上,不由自主靠在蕭玖璃身上,身子輕輕顫慄。
“年紀不大,卻如此不堪!”看着云溪緊貼在蕭玖璃身上,白逸羽怒意更甚。他的手青筋冒起,緊緊抓住輪椅,刺向蕭玖璃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蕭玖璃伏着身子,不擡頭,也不說話。
云溪結結巴巴地求饒,“殿下,奴婢雖與阿九情投意合,卻並未做見不得人的事……”
她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寧願主動承認與蕭玖璃有私情,也不能暴露自己是奸細。
“好一個情投意合!”白逸羽有些咬牙切齒,“沒想到,我對你們的懲罰反倒成全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若今夜我沒有前來,你們只怕要做對露水夫妻!”
說到最後,白逸羽不怒反笑,蕭玖璃身子微微一顫,他竟然這樣想自己?
“不過,我最想不到的是自己府中竟有別人的眼線!”白逸羽冷笑着看向瑟瑟發抖的云溪,“來人,把這云溪綁了,把她屋裡搜到的東西都拿上來。”
“殿下,奴婢不是……”云溪臉色慘白,一下就慌了。
白逸羽冷冷地掃她一眼,眼裡帶着深深的厭惡,云溪一下就失了語。
唐伯上前一步,將一包東西呈給白逸羽。
看着白逸羽將那包袱打開,云溪的臉瞬間一片死灰。
小包裡除了幾張大額銀票和幾套價值不菲的頭面、珠釵,還有幾包迷藥和毒藥。
“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有如此身家!”白逸羽將那包袱扔到云溪面前,“說吧,你究竟是誰派來的,藏匿在府中是要對我下毒麼?你使出渾身解數來勾丨引阿九,又是要做什麼?”
云溪絕望地垂着頭,隻字不吐,此刻再說什麼也是白搭。
“吃裡扒外的奴才,成日鬼鬼祟祟,男盜女娼,你們倆是在商量如何加害我?”白逸羽看着一直沉默的蕭玖璃,聲音高了幾分。
“殿下,阿九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來是給他送吃的……”云溪慌忙爲蕭玖璃辯解。
“還真是郎情妾意,死到臨頭還這般維護他。沒看出來,一個奴才竟有這等魅力。”白逸羽的話裡帶着譏誚。
蕭玖璃依然不說話。
她的沉默令白逸羽愈加煩躁,猛地一拍,輪椅扶手竟被他拍斷,徑直撞向蕭玖璃的頭,又飛到云溪臉上,當即將云溪的臉戳出一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