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露宿了一夜,踏着早晨的陽光,高仙芝帶着人馬向來的方向前進。[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馬蹄聲聲,春風得意馬蹄疾,迅速縮小了距離,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十幾道炊煙在清晨的陽光下嫋嫋升起。
戰馬的腳步變得急促,煮肉的香氣不可遏制的傳了過來。
高仙芝興奮地大喊一聲:“兄弟們,快走啊,前邊有好吃的等待我們呢!”
高仙芝初出茅廬,接連進行了兩場戰鬥,都是以少勝多,取得了輝煌的勝利,他的威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獲得了廣泛的民意。因此,他的一聲呼喊,無疑就是命令。將士們興奮地大叫狂呼,紛紛催動戰馬衝刺。
馬隊捲起煙塵,高仙芝第一個衝進了營地,隨後,一百多個騎兵也涌了進來,其中,當然有馬老四。
看到營地清理的乾乾淨淨,陣亡將士的屍體入土爲安,新兵們的精神狀態也非常的好,高仙芝很覺得奇怪。
封常青興奮地命令上菜,趕快犒勞兄弟們。
大盤的馬肉端上來,高仙芝被擁立坐在主位上。
封常青引導着闕?伊難如和幾個胡商走上來,親自給高仙芝引見。
對於闕?伊難如等人的出現,高仙芝皺了皺眉頭,突騎施的騎兵現在變得桀驁不馴,反叛的苗頭已經出現,在這個時候,這些胡商竟然出現在西域腹地,這不能不讓人困惑。
這時,高仙芝忽然想起了在消滅扎西傑布最後騎兵的一個小插曲,在清理戰場時,一個負重傷的吐蕃士兵用漢語請求要見唐軍的最高將領。
普通的吐蕃軍人,很少有會說漢語的,說得和漢人沒有區別的更少見了。高仙芝得到了報告,親自提審了吐蕃傷兵。
吐蕃傷兵報告說,他是西域的漢人,後被擄掠到羅些爲奴,因爲扎西傑布要到西域迎接一批貴客,需要一個精通漢語的嚮導,因此廢除了他的奴隸身份,成爲了具有自由人身份的士兵。
這個吐蕃化的漢人傷兵請求不要讓他暴屍荒野,無論如何要挖個坑埋了,腦袋一定要對着東方,只有這樣才能算是“回家”。傷兵說過了這些,頭一歪就死了。
這一路上,高仙芝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樣的尊貴客人才值得一個吐蕃貴族帶着軍隊千里迢迢的迎接。今天一見到闕?伊難如,立刻就覺得懷疑。
高仙芝招呼闕?伊難如等人坐下,親自爲他們斟酒,請他們隨意暢飲。
突騎施人是遊牧民族,性格豪放張揚,個個都能喝酒,大碗酒隨口就幹,絕不藏私。
酒這個東西,裝到瓶子里老實,裝到肚子裡就不老實了,幾碗酒下肚,熱氣隨着酒精的蒸發往上涌,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高仙芝有些醉意了,熱情的說道:“現在,吐蕃有覬覦西域的意圖,大戰將即,幾位客商千里跋涉,膽量真是可敬得很啊!”
闕?伊難如敷衍的說:“哪裡,有唐朝將士保護,旅途真是有驚無險,談不上膽量。”
高仙芝話鋒一轉說道:“幾位客商保養得很好,不像風餐露宿之人,這一趟夠辛苦的了。”
闕?伊難如大吃一驚,不過,驚訝很快消失了,故意漫不經心的說道:“將軍言重了,我們就是吃的風餐露宿這口飯的,按你們的說法,就是千里奔波只爲財。平日裡注意休息,身體還不錯。”
高仙芝點點頭,說道:“客商東去既是庭州,路途遙遠,用我派幾個人護送麼?”
闕?伊難滿如臉堆笑的說道:“庭州很近了,快馬幾日就到,不勞將軍的弟兄了。”
高仙芝不動聲色地說:“此去向北轉過山口,就進入吐蕃地界,客商可不要走錯了路啊。”
闕?伊難面如帶微笑的說道:“這一條道路輕車熟路,想來不會走錯路,將軍放心爲是。”
太陽已經掛在高原上稀薄的空氣中。
目睹着胡商遠去,高仙芝的眼光黯淡下來。
馬老四關切的問道:“將軍,這些人有問題,爲什麼不截下來審問?”
高仙芝嘆了一口和他的年齡有些不相稱的氣,搖搖頭說道:“突騎施汗國是大唐屏障,如果我們擅自截獲,假如真的是普通的商人,我們就惹禍了。”
馬老四想一想也對,這件事弄不好扎手,因此嘿然無語。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封常青說道:“將軍,其實,這是一盤很好解的棋,突騎施胡商如果一直向東走,那裡直通庭州,那麼就是真正的商人。如果他們掉頭向西南,越過蔥嶺進入吐蕃,那麼就是通吐蕃的奸細。”
高仙芝黯然長嘆,說道:“事情確實如此,問題是,草原上空曠,我們無法跟蹤啊。”
高仙芝說的是實情,戈壁草原無邊無際,偶有丘陵山地,大部分地區一馬平川,放眼一望,幾十裡都在眼前,想跟蹤是天方夜譚,根本不靠譜。
“很簡單,突騎施商人會一直向東,如果真有異志,擔心我軍發現,幾百裡後纔會向西南行進。我軍有的是時間趕在他們前面到西南蔥嶺道堵截,那裡只有一座山口適合進入吐蕃,就是克里雅山口。”封常青建議說。
高仙芝眼睛一亮,說道:“從這裡進藏,必然要走蔥嶺的克里雅山口,只要一小隊騎兵,就可以抓住他們。那時,看他還有何詞狡辯。”
殺伐定於須臾之間,這是成大事人的主要特質。封常青讚許的點頭,不由得對這個年輕的將軍刮目相看。
高仙芝用目光瞄了一眼封常青,這人心思縝密,可以承擔大事,因此對他有了一些好感,說道:“封先生,如果我請求你帶一隊人馬,到紅堆拉山口設伏,你肯去嗎?”
封常青用力一腆肚子,豪邁的說道:“封某願聽將令。”
“好!”高仙芝極爲高興,命令道:“我給你二十名騎兵,這些人認得路。你們趕到克里雅山口設伏,兩日內趕到。五日內放跑了胡商,唯你是問。如果五日內見不到人,封先生無功無過。”
封常青大聲的回答道:“軍令如山,封某完不成命令,甘願承擔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