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些東西自是都有用的!”回到家裡,秦瀾心讓餘磊幾人幫忙把東西先放到秦瀾兵和秦瀾瑞住的東屋,又讓六子包兩包熱的醬骨頭給那位送貨的小夥計。
“秦姑娘,這可使不得!”小夥計身上還疼,來到百味食肆嘴也饞了,但他卻沒有接六子遞過來的醬骨頭。
“小哥兒,你就拿着吧。剛纔要不是爲我家送貨,你也不會無辜挨一腳,這就當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你收下!”秦瀾心誠心實意地說道。
韓氏不解秦瀾心話中的意思,忙問剛纔發生了什麼,秦瀾心就將回來在內漁巷遇到董懷晨和董懷昱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了。
好在只是一點兒小摩擦,韓氏鬆了一口氣,也勸那位小夥計收下醬骨頭。小夥計心中感動,連聲道謝收了下來,然後拉着板車就回去了。
鄧氏、餘氏、柳氏她們來秦家的時候聽韓氏說秦瀾心買了好多木棉、麻絮,便知秦瀾心是要爲冬季禦寒的衣被做準備,就主動說要幫忙一起縫製。
“那就謝謝幾位大娘、嬸子了,瀾心正愁找不到人幫忙呢,呵呵!”自家是落難白石碼頭的,本就沒什麼衣服、被褥之類的,當季的衣衫也是當季才做,現在百味食肆的生意又忙,她還要教幾個孩子讀書,還真騰不出手做衣服被子。
一聽秦瀾心這樣說,鄧氏幾名婦人二話不說就攬下了幫助秦家縫製衣被的活兒,早上賣完包子,她們就聚在秦家小院一邊兒插科打諢地聊着東家長、李家短,一邊兒飛針走線地縫製着衣被。
小半個月的功夫,秦家六口人就各自有了兩身冬天的厚衣服,冷硬的石頭屋木板牀上也鋪上了厚厚的稻草甸子,甸子上又鋪了一層薄被褥,晚上蓋得是暖和至極的厚被子,喜得秦瀾瑞晚上做夢都常常笑醒,他再也不怕冬天了!
“大丫頭,你鄧大娘她們這麼冷的天兒還幫着咱家又是做衣服又是做被子的,咱是不是要感謝感謝人家呀?”雖說縫製衣被不算什麼大事,可韓氏心裡總過意不去,總覺得欠着人家的情誼。
韓氏是個極其善良的女人,她並不清楚鄧氏幾人心裡的想法,其實她們才覺得欠秦家的情太多,想着這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是償還不了的。
秦瀾心卻是明白這一點,但太過刻意的感謝反而容易拉開彼此的距離,於是她笑着對韓氏說道:“娘,鄧大娘她們自是要感謝的,只不過太過正式的道謝反而容易生分,我心裡有數,您不要擔心。”
“你說的也對,是娘多慮了!”韓氏不太會和別人打交道,自從來到白石碼頭她的話才變多一些,和鄧氏、餘氏相處久了,再加上秦瀾心的影響,性子也比以前強了很多。
又過了兩天,這天清晨,福江口竟然零零星星地飄起了雪粒子,朦朦朧朧之中,彷彿有人站在那九重雲霄之上往人間灑下了億萬顆銀沙。
入冬之後,福江上雖然來往行駛的大型客船、渡船和貨船變少了,但因爲白石碼頭貿易集聚地內漁巷的關係,往來的人還是不少。
“姐——姐——快出來看,吉祥戲班的人來白石碼頭了!”秦瀾悅大嚷着從外邊衝進了自家院中。
此時,秦瀾心正在後院的廚房配製醬菜的調料,大魏朝的冬天別的青菜沒有,但是蘿蔔、白菘還有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韭菜則是不缺的。
自家地裡這三樣菜都種了,而且在嚴寒霜凍到來之前,她打算把這些菜一部分留下調製包子餡,另外一部分全都做成醬菜,連醬菜罈子秦向爭都給她買好了。
“你咋咋呼呼的說什麼呢?什麼吉祥戲班?”秦瀾心還是把心思放在調料上,秦瀾悅卻已經走進廚房,有些着急地拉着她往外走。
“姐,你怎麼連吉祥戲班都不知道,那可是咱們大魏朝最有名的一個戲班了,唱的戲可好聽了!”秦瀾悅嘴上得意的說着,內裡實則是心虛的,因爲她也沒聽過,這一切都是張水兒告訴她的。
可是等秦家兩姐妹走出院門,卻被告知吉祥戲班的人已經從船上下來被人接去了內漁巷,這會兒早沒影了。
“唉,走得太快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白石碼頭上唱?!”在碼頭上圍觀的人還真不少,就一小會兒,聽到吉祥戲班的人到了白石碼頭就黑壓壓聚成了一片,但因爲好些沒看到人,都挺失望的。
很多人臉上那種小粉絲沒有見到心中偶像的失落,讓秦瀾心覺得奇怪。
她曾在兩本描寫大魏朝歷史以及風土人情的書上看到過記載,自古以來在大魏朝“士農工商”爲其最重要的四民根基,而下九流的從業者,即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剃頭的、六吹手、七戲子、八叫街、九賣糖,則是最最低賤的人。
這戲子在大魏朝下九流中排名第七位,可以想見從事這一“職業”的人,平時會被人如何的詬病輕視。
但此刻竟有那麼多身份地位各不同的人都對這吉祥戲班露出真心喜愛和崇敬之意,這到底是爲何呢?
“秦姑娘,這是怎麼了?”唐之彬剛從外邊跟着孫銘淳辦案回來,他本來是打算向秦瀾心請教一些學問上的事情,可看她站在院門外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禁出聲問道。
“唐師爺,您好些日子沒來了,快請裡面坐!”秦瀾心有禮地將唐之彬請到自家,又告訴他自己只是不解爲何那麼多人喜歡一個戲班而已。
到了秦家主屋客廳,秦向爭在一旁作陪,唐之彬坐下之後就給秦瀾心解了疑惑。
“秦姑娘,這吉祥戲班在大魏朝可是迄今爲止唯一一家御賜的戲班,而且還是先帝爺御賜的。據聞是當年先帝爺微服出巡到民間,恰逢吉祥戲班的人在街上搭起的臺子上唱戲,先帝爺聽得入迷,贊他們唱得好,還把戲班的人都請到了宮裡,並御賜了牌匾,自此後這吉祥戲班就水漲船高,一般人是請不起他們唱戲的。”
“原來是這樣,只是不知此次他們到白石碼頭又是爲何?”秦瀾心這純粹是因爲好奇才脫口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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