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沒想到方追會這麼生氣,她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看我已經答應宿宿了。”
“阮棉,我們來分析一下這件事情。”方追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六年前那個男人把你利用的一乾二淨,然後一腳把你踢到了英國去。現在他結了婚有了孩子,你還當他孩子的家教,是犯賤呢還是找死,你自己說。”
阮棉不吭氣了,知道方追說的是事實。
廚房的門被敲了敲,宿宿推門進來,禮貌的說道:“姐姐,能給我們一杯水嗎?”
“好,好的……”阮棉一時間有些慌亂,把兩個孩子就這麼扔在客廳,實在太冒失了。
她帶着宿宿出了客廳,方追看着廚房的一大堆東西,憋着氣收拾。
“哈嘍,我是阮棉。”阮棉跟那個小男孩兒打招呼,越看越覺得長得好像陸沉淵啊。抿着嘴沉默寡言的模樣,整個一翻版的陸沉淵,阮棉內心有點凌亂。
“這是我堂哥陸陸。”宿宿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他不愛說話。”
“沒關係的。”阮棉看到地上那個大揹包,“這是你們的書本嗎?”
剛好瑪麗打過來電話,阮棉接了起來,兩個人說了一會兒阮棉掛掉了電話,她才知道書包裡放的全是陸陸的生活用品。
她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杯子、盤子、碗,小枕頭,一身換洗衣服,零零碎碎的簡直是把家搬過來了。
阮棉目瞪口呆,不知道陸陸到底是誰的孩子,養的這麼嬌貴。
陸歸看了阮棉一眼,忽然把自己的杯子盤子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動作十分迅速,像是生氣了一樣。
宿宿立刻伸手拉住了陸歸。
阮棉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弄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什麼舉止觸怒了這個小男孩。
“不用這些。”陸歸開口說了四個字。
阮棉聽他一個字一個字說話的方式,總覺得這孩子有語言障礙。
宿宿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小心翼翼看着阮棉,唯恐她不喜歡他們。
阮棉被這兩個孩子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悶,她立馬說道:“陸陸,宿宿,你們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我
尊重你們的生活習慣。”
“一樣就好。”陸陸指了指宿宿,又指了指自己。
阮棉這下反應過來了,是說他跟宿宿一樣就可以。
她弄好水果什麼的放在桌上,又給他們打開電視,“我先去給你們做飯好嗎?”
陸歸跟宿宿一起點頭,看起來乖巧的不得了。
阮棉順手把瑪麗交代的那個大本子帶進了廚房,方追已經在任勞任怨的處理食物了。
“我真是不擅長跟小孩子打交道。”阮棉長出了一口氣,開始翻那個本子。
方追沒搭理她,還在氣頭上。
“不吃香菜洋蔥酸、羊肉,對芒果海鮮過敏,只需要給她白水,絕對不能受冷。”阮棉一條一條的度過去,目瞪口呆,“這孩子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
方追湊過去看了一眼,“不要強迫他說話?最好不要開吵鬧的音樂?阮棉,你還是早點把這個小祖宗送走吧,反正你只答應了教那個宿宿。出了事兒,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阮棉也看出來了,那個孩子肯定是有點問題的,精神上跟身體上都有。
“我想想吧。”阮棉知道自己不是太細心的人,怕照顧不好人家。
“晚飯怎麼辦,那小孩兒什麼都不能吃。”方追問她。
阮棉痛苦的說道:“你看着辦吧,做兩份。”
阮棉不能丟下兩個孩子,又跑出去陪他們,覺得自己不是家教,根本是個保姆。
出去之後看到兩個孩子正聚精會神的看新聞……她一時間有點凌亂。
“陸陸跟宿宿平時在家都做什麼?”阮棉嘗試跟他們交流。
宿宿糾結,“我看書,哥哥發呆。”
陸陸沒吭氣。
阮棉,“……”
場面一時間十分尷尬,正好門鈴響了,阮棉如釋重負,風快的跑過去,看都沒看就開門了。
等她看清楚門口站着的人,又砰地一聲關上門。
阮棉深呼吸一口氣,緩緩打開門,露出個微笑,“是來看宿宿的嗎。”
陸沉淵點了點頭,還算客氣,“方便進去嗎。”
“
請進吧。”阮棉邀請他進去,“我本來打算七點開始授課的,他們來得早,只能先吃晚飯了。”
她原以爲宿宿起碼會撲上去開開心心的喊一聲爸爸。
結果兩個小朋友都乖乖的站起來,迎接領導一樣的姿態,阮棉凌亂了,這家人果然是不走尋常路。
“方便加雙筷子嗎?”陸沉淵忽然問她。
阮棉額了一聲,勉強答應,總不能說不方便吧。
“那個……我去跟方追講一下。”她默默的挪到了廚房。
等她走後,陸歸開口說道:“她不喜歡你。”
宿宿補充道:“那個叔叔想讓我們走。”
他們聽到方追在書房裡跟阮棉說的話了。
“看來是你們不討人喜歡。”陸沉淵坐在沙發上,淡淡的說道。
他的目光慢慢的在客廳的每一個地方掠過,櫃子上放着的相框,牆壁上的水培植物,沙發上的抱枕,全是阮棉的喜好,六年過去了她並沒有什麼變化。
除卻開門時那一刻的慌亂,她都表現的很好。
客氣不冷淡,禮貌又恰到好處,實實在在把他當成一個故友來招待。
阮棉已經要被方追罵死了,舉手投降,“這頓飯吃完,我立刻去說。”
陸沉淵要是隔三差五的上門一次,她可不覺得自己能保持原狀。
跟過去牽扯不斷,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懶得理你。”方追這纔不繼續說她,他調查過,陸沉淵這幾年根本沒有跟別的女人交往過,更沒有傳出過婚訊,鬼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給他生的。既然他沒有新的感情,就永遠不能解除警報。
阮棉出去的時候,看到一個碎了的杯子靜靜的躺在地上。
陸沉淵擡了擡手,“抱歉,失手了。”
阮棉勉強說沒關係,心痛的不得了。這個杯子只有兩個,是她從英國帶回來的。當時她幫一個著名的陶藝大師做翻譯,對方定製了兩個杯子給她。她跟方追一個人一個,結果方追的摔壞了。
方追正巧出來看到這一幕,火氣蹭蹭的往上竄,“六年不見,陸先生還是這麼喜歡失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