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萬通大廈沒多久,阮棉就被一輛車子攔了下來。
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裡面的人影。
“見你一面還真是難。”趙芳菲透過窗戶看着阮棉,嘆了口氣,“我們母女兩個非得鬧到這種程度嗎?”
阮棉聽到母女兩個字,幾乎要被逗笑了。除了利用她的時候,趙芳菲什麼時候把她當成過女兒。
“我要是能學哪吒割肉,絕對跟你一刀兩斷。”阮棉毫不客氣的說道:“趙女士,人活一世還是需要一點臉面的。你有話直說,就是別拿母女的幌子膈應我。”
阮棉離開北城那麼多年之後,兩個人第一次正式交鋒。
當年在阮正國的葬禮上,她們一句話都沒有說。
阮棉回憶起那個時候,趙芳菲盯着父親的墓碑面如死灰的模樣,才覺得也許這個女人真的深愛過她的父親。
六年間她沒接到來自趙芳菲的半點問候,卻首先接到了一紙狀書,也是諷刺。
趙芳菲坐在車裡聽到阮棉這樣不屑的跟她說話,禁不住多打量了她兩眼。不得不承認,就算她不依靠陸沉淵,也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有任憑她擺佈的小女孩兒了。
“阮棉,我今天找你不過是想給你一些阮正國的舊物,你何必對我這樣針鋒相對。”趙芳菲到底是經歷過許多事情了,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還是說你怕這場官司輸給我,最後落的一無所有。”
阮棉沒想到趙芳菲居然拿捏住父親的遺物威脅她,當年她悲傷過度來去匆匆,有很多地方做得不足,尤其是父親的遺物,並沒有整理出來。
“你想談什麼?”阮棉看着她,一點都不怯場。
“上車吧。”趙芳菲打開車門,“難不成你想在這裡跟我聊天。”
阮棉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
不遠處的華點墨將這些都看在眼裡,他咬着棒棒糖總覺得車裡那個中年女士有點眼熟。他想了想,打開手機相冊看了看。手機裡有一張舊照片,年輕時候的趙芳菲赫然在列。
“還真是巧啊
。”華點墨嘟囔一句。
……
趙芳菲把阮棉帶到了家裡去,阮棉對這個地方很熟悉,當年她來北城之後就是在這個家度過了一些時光。
“那你滾啊!”
一進門就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
“阮嬌,我告訴你。你再敢這麼對我,我們立刻離婚!”方顯揪住阮嬌的頭髮,狠狠的警告她,“我對女人下手可從不手軟。”
阮嬌被方顯揪着頭髮竟然也不害怕,給他廝打在一起。
趙芳菲皺着眉頭喊道:“都是死人嗎!不知道拉開小姐跟姑爺!”
她這一吼,纔有傭人手忙腳亂的把兩個人拉開。
阮嬌受了委屈,衝過去抱住趙芳菲嗚嗚大哭起來,“媽媽,方顯他不是個東西。在外面玩兒女人也就算了,還把小三帶到家裡羞辱我。”
他們雖然是夫妻,但一直各過各的。阮嬌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裡受的了一個小三到她家裡侮辱她,這纔跟方顯打起來。
方顯的目光卻黏在了趙芳菲伸手的阮棉身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這個女人。時光將他變成了一個庸俗的男人,卻把阮棉打磨的更家美麗。
常年不規律的生活讓方顯有了肚腩,頭髮稀鬆,三十多歲的男人不注重體型管理,不復當年的英朗,已經泯與衆人。
阮棉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的彆扭,挪了挪腳步。
“方顯,你當年得不到阮棉,現在更沒那個資格。”阮嬌顯然注意到了方顯的心思,譏笑他,“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現在的模樣。”
阮棉對阮嬌並沒有什麼惡意,畢竟阮嬌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
“去洗個澡換件衣服。”趙芳菲摸了摸阮嬌的頭髮,眼裡有着深切的痛惜。如果不是阮家不復當年,方顯哪有那個膽子這麼對嬌嬌。只要她得到了阮正國留下的遺產,依然能讓她的寶貝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
阮嬌拖着趙芳菲不肯鬆手,趙芳菲沒辦法只能把阮棉晾下,囑咐傭人招待她。
方顯在阮棉對面坐下,一邊抽菸一邊看着她問道:“聽說這些年你一直跟方追在一起?”
方追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方家,但是方顯對這個便宜弟弟還是有一定的關注。他這個弟弟現在聲名鵲起,傳聞他不近女色,跟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在同居,方顯一聽就知道是阮棉。
阮棉被煙味嗆得難受,皺了皺眉頭沒搭理他。要不是爲了父親的遺物,她纔不會跟着她來這裡。方顯這個人人品有問題,當年仗着自己是方家嫡子,明目張膽的對方追施暴,她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
方顯抽着煙也沒在意阮棉的態度,他眯着眼睛仔細的看阮棉。這樣的女人,天生就該依附着男人生存。當年陸沉淵不要她了,她就跟着方追去了英國。
現在方追發達了,把她養的挺好。
他的眼睛從阮棉的腿上,腰上,胸口上掃過。他這些年睡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但多多少少都有點阮棉的影子,皮膚白,眼睛大,阮棉始終是他心底的一點遺憾。
“方追技術怎麼樣?”方顯看着阮棉,目光黏黏糊糊的,“他見慣了他那個妓女媽跟男人睡覺,當年還有點這方面的障礙。看你這樣,他病好了?把你滋潤的不錯啊。”
阮棉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心裡噁心的不得了,起身就走。
方顯碾滅了菸灰,站起來跟了出去。
……
阮棉被膠布縫着嘴,手腳都被捆綁着躺在後備箱裡。
她沒想到方顯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光明正大的就把她綁架了!
方顯摸了摸脖子,對着鏡子一看,被抓的脖子都破了。這個女人力氣還挺大。
他吻了吻手,有顧淡淡的香味。阮棉今天要面試,精心打扮過,還噴了香水。
方顯想到後備箱的人,有點心猿意馬,踩着油門加快了速度。
趙芳菲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問傭人,傭人說:“阮小姐說改天再跟您聯繫。”
阮嬌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菸灰缸裡的菸灰。她手指絞着頭髮,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