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狀況怎麼樣?”如今冰零這個本不算很小的家裡,已經讓人感覺到了擁擠。能過來的人,幾乎都過來了。
學園的五位長老,五族族長,雪孩子族長,烈培的父母,青木子的父母等等,滿滿當當的起居室,有一些又只能移去飯廳坐着了。
剛剛那句話,是鳳皇問的。不過還是小女孩兒的模樣,總還是讓人覺得心驚。沒有人敢無視她,即使不知道她就是那個迷之森林深處的主宰之一的鳳皇。
“很糟糕。”看了看大家的樣子,多多少少心中都是凜然,猶豫着不敢隨便開口。看到這種情況,學園的大長老也只能是自己輕輕一頓手中的柺杖,嘆息道。
“烈培呢?”鳳皇對其他的關心不算很多,但總歸是爲了冰零着想。
說到這個,大家的臉色就變得有點奇怪了。鳳皇不解地看着他們,卻是突然看見一個人從大家的背後走了出來。
定睛一看,那俊俏的模樣,不是烈培又是誰?
鳳皇初時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覺得不對勁起來。——
她明明記得剛剛把冰零帶回來的時候,烈培明明還是一身血污地躺在角落裡,雪孩子族長那時候還在照顧他,但是現在看起來,這未免太活蹦亂跳了一點了吧?大家都還是奄奄一息的狀態,而他卻是……
鳳皇想起了冰零的狀況,也是奇怪,“烈培,過來一下。”
滿屋子的人都在那裡,束手無策的模樣有些可笑。大家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卻不敢去談論,因爲每一次都是一種無奈的悲哀。悲哀到讓人不知道怎麼去分享。怎麼去承受,所以只能這樣子默默無言。
也有人默默嘆了一聲,又出去外面看看其他人的狀況了。基本都還活着,只是這一傷,這未來,便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結局了。是命運從此被改寫了,還是生活本來就是爲了這一日而存活至今的?
心中有怨,卻又是怪不得什麼。就像是二長老說的一樣:這是劫!是所有人的大劫!也許更是這個世界的劫。天地想要爲這個世界來一次大清洗麼?
可是,這算是什麼清洗?無論好壞,無論對錯。大家都承受着一樣的東西。
想用這件事,來告訴大家,這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公平”的麼?
心有慼慼然。手卻不能發顫。平靜平靜,心中再有什麼想法,都要平靜。
鳳皇把烈培叫到了一個安靜地方,這才嚴肅地問他:“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烈培看起來很迷糊,看起來。也有不少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了。
“那你知道些什麼?”鳳皇低下了頭沉吟一句,又仰起頭來冷冷一笑。
烈培的身高對比鳳皇,大概是兩個頭的差距……這比例,鳳皇冷冷一笑地站上了一旁的椅子上,高傲俯視烈培。
烈培……表示默默往後退了幾步,滿足了她的心思。
“你還知道些什麼?”鳳皇抓過一縷自己的頭髮。火紅得像是可以冒火。她一邊把玩,一邊輕輕笑,卻是聲音如冰風還要冷。
烈培感覺一股寒意直接從直接的腳底襲上了頭頂。可怕的感覺。並非溫度,純粹的威壓。讓人心懷戰慄。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的,即使他如今纔是魔級,但因爲他是五行行者,所以他總有些別人沒有的優勢。巫級的威壓根本鎮他不住。雖然偶爾會有假裝。
可是在鳳皇面前,卻像是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暴露出來了一樣。讓人不得不吐露一些真話來。
“說吧,乖孩子。”鳳皇微笑,卻讓烈培感覺更加危險了。
可是烈培不知道的是,鳳皇心裡卻也是納悶。她能夠讀心,這是她天生的優勢,而這種優勢失敗的時候很少。巫級確實修爲高了些,但烈培哪裡是巫級的修爲,不過是魔級。這點無論烈培怎麼隱藏都好,太容易看出來了。
烈培沉默了一下,低下了頭。本想着來個一言不發,卻不想身體變得越發僵硬和寒冷。當牙齒都開始發顫的時候,烈培便知道是躲不過去的了。
便也只能擡頭,看向了鳳皇,這一下,果不其然,好受多了。“我只能說,我不知道。”想了一想,烈培最終還是這麼說道。
鳳皇沒有動彈。
“我只知道是一種很溫暖的東西,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我受傷的時候,那種東西便從身體的某處流了出來,讓我的身體快速癒合,似乎也在快速地提升當中……”烈培儘可能地描述詳細了,因爲他也確實是不瞭解。
鳳皇若有所思,卻一副不敢確定的模樣。躊躇了很久,鳳皇才又看向烈培:“桑子呢?”
“桑子受傷不是很嚴重,但是爲了救玥姨嚴重透支了,正在房間裡休息。”既然回答出了最難的問題,接下來的烈培自然是有問必答。何況,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
“冰玥沒事了?”鳳皇問道。
“在昏迷。”烈培無奈地搖了搖頭,失血過多了。
鳳皇沉默了。冰零已經醒了,面對這狀況,會怎麼樣呢?堅強的孩子,只希望有誰能打破這個僵局了。
卻是才這麼一想,就已經聽見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這是小零家嗎?”高大的身影的聲音溫文爾雅,些些溫柔,耀眼的金眸璀璨奪目,讓人不敢直視。耀眼的外貌該是所有女性爭奪的對象,對他卻會因爲畏懼而不自覺退縮。
這樣的人,很難找到相稱的人吧?
有人會這麼想,卻是想上前也邁不開腳步。
鳳皇一看見他,幾乎是尖叫起來。哥哥!還好她及時捂住了嘴巴,又正好是跟着烈培在偏僻的角落,所以纔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而烈培卻是注意到了鳳皇的異常。那麼強大的一個人,看見另外一個人,還會這麼驚訝,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烈培看向了屋外,還有大家的反應。幾乎都是下意識站了起來吧,這是氣勢所影響,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呢?
這個問題,幾乎是在下一步,就得到了解答。
冰彬宇剛剛想要回答,便被煙姬老師擋住了,也顧不上什麼逾距。在這間屋子資格最老的學園中的大長老連忙走到門前前去迎接。
“沒想到您會親自過來。”大長老恭敬地說,年邁的相貌顯示出的那幾分恭敬,對於面前這個看起來分外的年輕的人來說,有些違和,卻又讓人感覺不到違和。
“有些東西,老是放給你們做也不好,我也想着該出來一趟了。”男子是文質彬彬的,禮貌客氣,無法熟悉的疏遠。
“我們很願意爲迷之森林效勞。”大家幾乎都表態到。
“我懂你們的意思。”男子微笑道。爲迷之森林效勞,還是爲自己的生活環境效勞,誰不知道答案呢?因而他出來了,爲了大家所想要的效勞。
“小零呢?”環顧一週屋子之內,男子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頓時出聲問道。
“她在房間裡休息。”鳳皇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對着那男子說。
“妹妹,好久不見。”看見鳳皇,那男子笑道。
“好久不見,哥哥。”鳳皇也是微笑。
這一下,該知道的便都知道了,不是嗎?所有人都煥然大悟了。也在瞬間就變得更加恭敬起來了。
是龍帝!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連鳳皇大人都承認的龍帝!
“龍帝大人請坐,我去爲你斟茶。”煙姬老師低下了頭,恭敬地說。
大家也都是暗自點頭。看着人站着,總覺得好不自在。
“不用了,我去看看小零。”龍帝擺擺手,鳳皇點點頭,把龍帝帶到冰零的房門前。
“你自己和她說吧。”鳳皇說,忍不住輕輕哼了一句。
龍帝掩嘴笑了一下,說道:“好,我會解決了。你先回去吧。”
“我回哪兒啊!”鳳皇瞪眼,“我就在這裡等你!”
龍帝但笑不語,擺擺手,便推門進去了。
房間裡出乎意料的黑暗,所有的簾子都被拉上了,很是安靜的一種氣氛。一關上門,彷彿就可以聽見雪落下的聲音,窸窸窣窣,靜謐中的點點哀傷,讓人不知道怎麼去認知。
冰零就躺在牀上,靜靜地,一動不動的。
“我來了。”好久好久,龍帝才率先開口打破這種靜謐。其實他原本是在等待,卻是沒能等待出什麼來。冰零真的是一句話都不說,像是真的還沒有醒一樣。
均勻的呼吸,平靜的臉孔,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這麼平靜,該多好。
冰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是看着天花板,而不是龍帝:“你來啦。”她愣愣的聲音是沙啞的,就猶如她眼角的紅,不是瘋狂,而是悲傷。
“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面對嗎?”龍帝問。
“……”冰零沉默,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我帶你去個地方。”龍帝見冰零如此,也只能直奔話題了。
“找誰?”冰零問。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答案嗎?”龍帝說,“總得親眼見到些東西,纔可以真正去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不是嗎?”
是的。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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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各種會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