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輕風,夜光寂靜。
窗內燈光,鳥語清脆。
一靜一動,有多少有趣的故事相映其中呢?
五族的夜,從來都是安靜的,即使有多少不知名的東西在其中暗涌,卻永遠不會打擾到不相干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知道別人的秘密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引火上身。
當然,即使知道這個道理,也永遠會好奇的人存在。
冰玥雙手抱胸站在月光下,清淡漂亮的光芒照耀下來,將她姣好的臉龐襯托得更加美好,也映襯出了一片微小的陰影。陰晴不定的臉色,是因爲一些不好的氣味。
冰彬宇如今不見人影,應該是查找去了吧。不得而知。
冰零的家,很偏僻,因而即使好奇,想過來查探也不容易,太容易被發覺。若是靠這些平凡的小鳥兒就不一樣了。
安靜的夜色,把安靜的屋子包裹,彷彿將熱鬧的房間隔開。房間裡的喧鬧,一滴一點影響不到外面。輕柔的窗簾放下,像是將這一切掩埋的禁制。令所有的真相,都更神秘起來了。
冰零的嘴角噙着一抹奇怪的笑容,滿意地看着面前的所有狀況。
謝默在那裡瞪大了眼睛,驚訝至極地看着冰零,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像是遇到了什麼無法形容的東西。更奇怪的是,這眼神裡面卻帶着一絲畏懼。
烈培奇怪地看着冰零,然後打量着大家。
小雪花的身體在發抖,一顫之下,竟坐到了地上。似乎是恐懼,也不說話,不再爬起來,而是蜷縮起來抱住自己像是在瑟瑟發抖。
桑子只是一個勁地哭。哇哇大哭,不再安穩,似乎想緊緊靠近冰零,卻也是害怕,因此更加難受了,更是哭鬧不止。
“零……”烈培驚訝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冰零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只是似笑不笑地看着面前更是一片混亂的籠子。好一會兒,冰零纔回過頭將桑子抱給了烈培,對着謝默說:“你們先出去吧。”
就想是赦免令,小雪花是第一個衝出去的。那速度快得冰零和烈培目瞪口呆。尤其是冰零,看着小雪花那速度,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有那麼可怕嗎?
於是冰零轉頭看向了謝默。想問他證實一下。謝默卻是一臉的面無表情,繃得很緊,見冰零望了過來,他也是低下了頭,一臉恭敬。
冰零驚奇。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啊!籠子裡還在撲騰,冰零怕它們撲騰太過了,會出現什麼“過激”的行爲,便揮揮手,先讓謝默他們都出去了。
謝默默默退場,順手帶了那早已昏迷過去的灰色小鳥兒。
“對了。讓桑子試試能不能給灰鳥兒治療吧。”冰零頭也不回地叮囑道,盯住前面的籠子笑得開心,讓一旁看着的烈培有點心寒的感覺。
零這是怎麼了。想做什麼?爲什麼看起來,那些小鳥是羊入虎口,即將被烤去吃了呢?
烈培想着,跟着謝默出了房間。卻見謝默也是長長處於一口氣,彷彿剛纔頂着多大的壓力似的。
“怎麼了?”烈培忍不住問。冰零又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大家的反應這麼大?
“少小姐不愧是少小姐。”謝默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緩氣,好久之後,才說出這句話。
烈培聽得一愣。“什麼意思?”
謝默想了想,似乎不太願意提起,便只是掠過一句:“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過了。”
烈培不解。
小雪花從屋外回來,一臉蒼白的樣子。烈培看着情況不太對勁,連忙過去扶起她來:“沒事吧。”
“小零這一手漂亮。”小雪花輕吐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讚歎和暗諷。
烈培不懂,接過謝默手上的灰色小鳥,想讓桑子幫忙治療,卻被小雪花攔住了。
桑子抽抽噎噎地已經差不多停止了哭鬧,大概是因爲烈培讓他覺得熟悉而沒有壓力。
小雪花攔住烈培說:“讓他在休息一下,冰零這一手鬧得厲害了點。桑子需要自己休息一下。”
“這一手?”烈培反問道。
“‘戲獸’。”小雪花的臉色凝重了許多。“不知道已經失傳了多少年,沒想到小零竟然會。不過看起來應該還是新手吧。否則,我們幾個應該沒有反應纔是。”小雪花說到後面,拉拉自己的小辮子,抱着小灰鳥兒走開了。
留下烈培依舊在不解:“‘戲獸’?”
“簡單的來說,就是一種古老的咒語。名字解釋起來的意思就是‘戲弄獸族’。也不知道是誰創造出來的。這個咒語可以控制獸族的思維,讓它們產生畏懼,然後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可以針對幾乎所有非同族的生物。”小雪花解釋道。
這解釋,讓謝默也不由得對小雪花側目。
小雪花的模樣,看起來似乎也不大吧。雖說雪孩子本來看起來就一直如同三四歲的孩子,但對於真實的年齡還是有跡可循的。
“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烈培不由得震驚。要是有這種東西,豈不是什麼辛密都很容易探聽到?
“你以爲學起來很容易麼?”小雪花白了烈培一眼。她也知道謝默在打量她,只不過她不在意。“要是真有那麼容易,就稱不上古老了。更不用說,現在已經失傳了很久了。”
“零是怎麼學會的?”烈培奇怪道。他怎麼就不覺得冰零有可能學會這種東西呢?照她那種懶勁,應該不會去學那些很難學的東西纔是。這咒語聽起來就難。
咦,也不對啊?他好像也沒發現零剛剛多做了什麼動作?
“這個你就要去問她了。”小雪花垂垂眼,表示自己不怎麼關心。
逗逗懷中的小灰鳥兒,這傢伙還沒有醒過來,看來是失血有點多了。不知道桑子那小傢伙恢復了沒有呢?
小雪花想着,探過頭去看。卻見桑子已經抽抽噎噎着睡着了。
“他睡着了?”小雪花輕聲驚訝道。
烈培點點頭,也有點困惑。
桑子粘着冰零粘得緊,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便是沒有冰零帶着,就死活不願消停,一直在鬧騰。難道是被玥姨帶出好習慣了?烈培奇怪地想到。
小雪花一摸桑子的額頭,卻是一震,面露驚訝。
張嘴纔想說話,卻是冰零房間的門一震,一下子打開了來。
冰零走了出來,臉上的情緒很複雜。烈培關心地走上前去,卻被冰零繞開了。
烈培一愣。謝默倒是沒有說話,他原本便是一直在旁觀,現在看到冰零出來,也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小雪花沒有跟上去,大概是對剛剛的狀況有點畏懼了,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冰零繞過烈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便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發呆。
一瞬間,屋子中的氣氛沉寂了下來。冰零的房間已經變得靜悄悄的了,不知道那些被抓住的鳥兒現在是什麼下場。
好在沉寂的氣氛不是太久。桑子在烈培的懷裡睡着,一直是皺着眉頭的,如今大概是感覺到冰零回來了,“咿咿呀呀”幾句,便緩緩醒了過來。
“媽媽,抱,嗚嗚……”桑子壓着嗓子輕輕叫喚了一句,便舉着手要冰零抱。
冰零被桑子這麼一叫,頓時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接過了桑子:“桑子乖。”
“怎麼了?”見冰零似乎清醒過來了,烈培再次走上前去吧。
冰零的臉色一下子便變得凝重了起來。凝重得烈培都感到了一絲壓力。“怎麼了?”烈培不得不又問了一遍。
謝默的臉色卻也是凝重了起來。
“復活了。”冰零口中的聲音一顫,彷彿是情感複雜到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氣,因而一句話短短几個字,便因爲語氣的變化而變得顫抖。
“復活?”烈培一愣。“誰?”
復活啊……這個名詞未免可怕了些呢。小雪花斂下了雙眸,不發一語。謝默同樣不發一語,嘴角卻是抿得死緊。復活,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吧。
冰零摸了摸桑子的頭,像是想安撫剛剛桑子受到的驚嚇,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好一會兒,冰零才緩緩吐出了兩個字,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的一個陰謀。冰零眼神滿是複雜,說道:“竺蘭。”
“竺蘭?”烈培先是一愣,繼而想起來他剛剛醒來,準備回到迷之森林前聽說的消息。——那時候,青智雲校長也是臉色凝重地說,竺蘭的屍體不見了!
原本對於這個人的死亡並沒有多大的心緒,突然之間,好像一切都變得很重要了一樣。烈培的臉色也沉了下去,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屋子便又靜了下來。桑子在冰零的懷裡,原本聽着大家說話,眯着眼睛在休息,大概也是因爲說話的聲音有着安撫人心的作用吧,尤其是熟悉的人的聲音。
這麼一靜,桑子頓時驚醒過來,大大的眼睛盛滿了不滿和無言的疲憊。
冰零一愣,桑子的表情,似乎說明的東西太多。至少,他之前都是那乖巧的模樣。而再怎麼說,也不應該疲憊纔是啊。
只是一個愣神,一個似乎深埋在記憶中的冷笑,突然突兀地響徹了一整個屋子。
“呵呵呵。呵呵呵。”冷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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