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六合大羅之一,上不能爲師分憂,下不能安天下之民,祁父尚能設計讓兒子遵守己願,她卻無法改變目前困局,真是愧爲金仙啊!
隱花看着遮月中了魔使的毒,不禁有些對魔使忌憚。這是草木花香之毒,看似簡單平常,實則是非凡高超。
很多仙士用毒,都巴不得用最毒最狠最特殊的珍貴材料,這樣的確能配製出高難度的毒物,但不管是材料、工序、還是危險性都令配毒者格外用心,可謂以奇致勝。但魔使卻獨闢蹊徑,以尋常可見的草木花香製成能害大羅金仙的毒,其用毒手法可見一斑。
遮月頭暈目眩,意志削減,意識模糊,幾欲跌倒。他的五感盡喪,手腳很快就不聽使喚起來。
葉劍網已催發,儘管持主已失操控,但葉劍網還是初心不改,全部殺威衝擊在魔使的身上。魔使一退再退,連續退了十餘丈,卻依然有些不堪重負。
身爲魔使,能耐自在魔神之上,被遮月的葉劍網擊退,這對他而言,絕對是恥辱。
只是魔使還是小瞧了遮月的殺招,葉劍網並沒有因擊退目標而消失,而是維管束電光火石般對目標進行了窮追不捨。
僅僅一霎那,魔使渾身就被嚴嚴實實地裹束住,他的皮膚被無數細密的葉莖包裹,十分的恐怖,就像樹葉一般,紋理清晰無比,在緊緊地禁錮着他體內的力量。
“可惡,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魔使發現越是掙扎就越難受,不禁有些懊悔起來,若是剛纔自己不那麼大意,又豈會中招,他還有很多本領沒施展出來呢。
“站住,休想逃!”這時,一道童聲從遠處傳來,五名大羅金仙才反應過來,還有一位魔神被他們給忽略了。適才被魔使吸引了注意力,卻忘了鑿玉的歹人,要不是媧皇宮的靈珠子的聲音從山下傳至,他們都將戊己杏黃旗失竊的事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好,那廝認爲鑿玉成功,現要將戊己杏黃旗帶離,若再不及時阻欄,恐怕都會釀成大禍。”太乙真人左手一拍額頭,有些後怕的道。
“什麼,戊己杏黃旗?”隱花大驚失色,右手一掐道訣,頓生難看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下去。
“九師姐,怎麼了?”直徑王發現情況嚴重,連忙詢問。
“魔君已死,魔祖羅睺將用戊己杏黃旗來攻打玉虛宮!”隱花道。
“攻打玉虛宮?真的假的,這廝竟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武雄說着,也掐指一算,然後臉色驟然大變:“想不到魔族發生了叛亂,卻依然妄爲到這種程度,事不宜遲,我們追!”
“追,未免太小瞧魔祖的智慧了吧?”動彈不得的魔使道。
“你什麼意思?”太乙真人問。
“什麼意思?其實魔祖早就知道聖魔子即位爲魔君會惹出麻煩,爲了使計劃不橫生出枝節,只好連無冕之王也一起騙了。”
“無冕之王?”武雄疑惑了。
“你的意思是黃天魔帝根本就不會爲了救他的兄弟黑心童子而殺聖魔子?”隱花頭皮發麻道。
“當然,聖魔子作爲魔君,還是太嫩了,只會阻礙魔族的大業,因此他必須死,這是魔祖和太始祖定下的計劃。”
“當年魔界太始祖魔羅、天界太始祖奎剛、人界太始祖無天、冥界太始祖羅天、妖界太始祖鉤芺和巫界太始祖厭睞將三界搞得生靈塗炭,太始道祖創始元靈最後不得不將他們六人封印,起因還不是六太祖惹的禍,現在你們又想重演爭端?”隱花質問道。
魔使冷冷一笑:“那又如何?鴻鈞老祖在紫霄宮外斬殺六大太祖,就註定了一定會不死不休,你們還想安生不成?”
“若不是六太祖作惡,又豈會被師祖斬殺?一切既咎由自取,都過了這麼多年,現在又要算舊賬?”遮月連連吞幾粒丹藥,臉色這才紅潤了些,勉強穩住心神問。
很久以前,魔界太祖刑岡,天界太祖風衍,人界太祖橫無忌,冥界太祖宰犀,妖界太祖誇曲,巫界太祖妄詛聯手欲奪紫霄宮,卻被鴻鈞老祖滅魂斬殺,事後六界太始祖問責,禍端蔓延,一發不可收拾,這才徹底惹怒了創始元靈,下定決心將這六位太始祖給封印。
“呸,六位太祖被滅殺,即使是六大太始祖齊齊出手也無濟於事,最後千辛萬苦才凝練出水晶杯,裝得他們一魄,就算是這樣,有魄無魂也是妄然,六大太始祖才分別吸收了僅存的一魄,成爲了不倫不類的存在。”魔使忿然道。
徑王知道,三界之人知道有六大太始祖,也知道有六大惡祖,卻不知道有六大太祖,原因就是六大太祖永遠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任誰也無法改變。
“所以羅睺纔有了進攻碧遊宮,纔有了後面的一系列陰謀詭計?不管如何,貧道是不會相信羅睺會殺了聖魔子的。”太乙真人道。
“魔祖號稱三界第一智者,其智慧自然不是你能這真人能夠揣測的。”
“是嗎,那爲何你會被葉劍網給困住呢?”武雄反問。
“很簡單,因爲這本身就是計劃中的一環,你覺得算無遺策的魔祖會想不到這種情況嗎?”言訖,魔使吐出一道火焰,那火焰浮在空中,直接幻化成一道玄妙至極的火符,然後照着魔使的身子一燒,頓時燒了個乾乾淨淨,連一點兒灰塵都不留下。
“砰!”徑王的刀芒斬在空中,卻斬了個空,那魔使竟借火符逃走了。
“着實可惡,想不到這樣也讓他逃了,我們還是抓緊追那名魔神吧,他逃不遠。”徑王道。
五名大羅金仙化作金光朝山下射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只是幾十息後,一個亦幻亦真的朦朧身影卻又漸漸出現了,不是那魔使又是誰。
靈珠子手持火尖槍一路追隨,眼看就要追上,卻突然出現了一頭奇怪的山鹿。別的山鹿都是兩隻角,它卻是三隻角。
靈珠子心中疑惑,生怕中計,只好慢下腳步來小心提防。
不多時,五名大羅金仙趕了來,見之奇怪,太乙真人不禁搖了搖頭,手指一點,一道光芒射出,打在山鹿的多餘鹿角,那角頓時顯出原形,卻是一樹枝變的。
“這……這是障眼法?”靈珠子問。
“果然是小孩心性,容易着道,由此可見羅睺的計謀了得。”武雄道。
正說着,突然兀起一道詭異的山風,緊接着山霧瀰漫,煙氣滾滾而至,一下子將六人困在了其中。
“這是霧陣?不,是煙陣,不對,不好!是煙霧毒陣……”
六仙很快在無畏的掙扎中暈厥過去,當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躺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
“這……這是怎麼個情況?”徑王有些慌張道。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噬靈陣,它不僅要將我們的玄氣吸盡,還要將我們的靈魂祭練成行屍走肉的聽令傀儡。”隱花道。
“噬靈陣?難不成那位魔神是傀儡師?”武雄不敢相信的問。能將大羅金仙祭練成傀儡的魔神,怎麼也不會是普通操控者吧?
正說着,只見燃燈道人緩緩走了過來:“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何會遭噬靈陣?”
“我們……”徑王有些有氣無力的說着,心中別提有多鬱悶了。
“算了,還是先破陣吧!”燃燈道人說着,腳步一踏,整個人散發出大道之威,噬靈陣頃刻間被瓦解,只在幾息間就削減了陣威。
“哈哈哈,燃燈道兄,你也不過如此啊,一腳破掉萬法陣,厲害,厲害!可你知道剛纔破陣的時候也啓動了另一個更厲害的大陣嗎?”燃燈道人聞聲面色大變,來不及反應,只見周圍十幾丈盡化血紅,煞氣滾滾而至,彷彿是決堤的洪流。
“不好,這是上古祭血陣!”燃燈道人大驚失色道。
“不錯,還有點兒眼力,可惜太遲了,誰叫你們闡教師兄弟友誼情深呢?”黑天魔帝從陣外走了進來,卻絲毫不受影響,滿臉戲謔的盯着掙扎的燃燈道人。
“你……居然是你……”
“別太驚訝,上古祭血陣只會將聖人以下的仙人煉化得魂飛魄散,你燃燈不是一般仙人,擁有大羅金仙大圓滿的實力,乃是闡教的第一仙,若是困境逼身,還是有一絲機會破聖活命的。”
黑天魔帝說着,輕輕一笑,然後轉身出了陣,朝着玉虛宮方向,用道音喝道:“元始天尊,怎麼還不來?若你再端坐玉宮,你的五個寶貝疙瘩就要煙消雲散,身死道消了。”
在玉虛宮內,元始天尊聽得黑天魔帝之音,面色嚴肅起來。
“師尊,還是我去吧,料那黑天魔帝自以爲是,必打得他始料不及。”燃燈道人在座前作禮道。
“不可,你四位師弟中計被困,連那靈珠子也陷了,南極化身成你的模樣入局能夠瞞過黑天魔帝,卻騙不過羅睺,戊己杏黃旗只是五色旗之一,即使羅睺得其一也作不了浪,我們還有時間,他會比我們更着急。”元始天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