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冥店後,蘇北發現店裡氣氛似乎有點小問題。
“老闆。”
看到蘇北,黑茶表情略顯古怪,好像做錯事的喊了一聲。
坐在旁邊本來陰沉着臉的顏大師,看到蘇北回來後,也收斂了一下自己臉色,他擠出一個笑臉也喊了聲老闆。
“黑茶,怎麼了?”
“老闆沒事,就是我剛纔假裝肚子疼讓那個姐姐帶我去醫院。路上七叔打我電話問我去了哪裡,我說要去醫院,他不准我去醫院一定要回來。”
黑茶聳拉着臉,撓了撓頭,情緒有點小低落。
“醫院別去就是了,老闆,我先上去休息了。”
生硬的扔下一句,顏大師很明顯心情不是很好的走出冥店了,旁邊的店面簡單裝修已經結束可以住人了。
“哎,老闆,剛纔七叔對我發了好大一通火。從小他就不准我去醫院,我要是受點什麼傷什麼的,都是七叔自己給我弄的。難不成,七叔還有醫院恐懼症嗎?”
黑茶頗爲苦惱的向蘇北埋怨了一下。
蘇北揉了揉黑茶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可能七叔以前在醫院送走過什麼感情深厚的親人,導致他不願意再去醫院吧。不過,醫院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可以的話儘量別去。”
“唉。”黑茶老氣橫生的嘆了一口氣,少年人也有哀愁。
“對了,老闆,我想起一個事,忘記和你說了。”
剛準備回家的蘇北站住腳步,扭頭看向了黑茶;“嗯?”
“這兩天七叔聯繫到了他的一個師弟,湊巧他師弟也在安州。七叔明天邀請他過來,到時候老闆晚上要不一起吃個飯?”
黑茶試探性的問道,因爲老闆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飯的,他不是很確定。
“七叔還有師弟啊?吃飯可以呀。”蘇北一口答應了下來。
……
第二天傍晚,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師兄,我跟你說,前兩天我見到了一個明明是死人面相卻活的好好的人。他厲害了,還能喝酒吃東西。但我絕對沒有看錯,那人,百分百不是人。”
一名穿着得體的中年對着顏大師興致勃勃的說道。
“髒東西要上身,一般來說只會選活人身軀。弄一具死人屍體,上去了沒用呀。難不成,那人是活僵?但殭屍不喝酒吃東西呀?師弟,你是不是看錯了?”
顏大師有些懷疑的看向自己的師弟,畢竟,他這位師弟有時候看相也是不靈的。
中年急了,他十分認真的說道;“師兄,我一開始也以爲自己看錯了,後來我又觀察過他好幾次,每一次的面相都是死人相。我敢以我下半身性福擔保,那人絕對不是人,興許會是一個……”
蘇北饒有興趣的看向了那名話說到最關鍵時刻的中年。
“人,嗯,我想了想,我那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是真的看錯了。那個人就是一個人,活人,比我都要活的人。”
顏大師狐疑的看了一眼話鋒怎麼急轉而下的丁盛,他看了看蘇北,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弟,你和我老闆認識?”
“啊?師兄,這就是你老闆啊,長的那叫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氣度不凡……”
眼見臉色迅速蒼白下來的丁盛,要滔滔不絕的開始大放厥詞。
蘇北笑着打趣道;“丁先生,你早說你是七叔的師弟呀,原來我們關係這麼近。”
丁盛訕訕一笑,饒是他平時口綻蓮花。但此情此景,他是真的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師弟,我老闆不但人好,而且是真有本事的那種高人。”顏大師拍着丁盛的肩膀,毫不吝嗇的讚美道。
給老闆臉上貼光,那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丁盛又是乾乾的一笑,他是真的放不開發自真心的笑一個。
這時候,他死的心都有了。
安州,那麼小的嗎?
師傅,我想回家!
“時間不早了,先去吃飯吧。”蘇北說着就往外面走,倒是沒有過多的把注意力留在丁盛身上。
這也讓丁盛略微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師兄和蘇北相處的還蠻好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
晚上吃飯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粗菜館,規格上面算是這邊的頂配了。
中途,蘇北倒是沒說什麼話,更多時間是在給魏錦瑟發微信上。
儘管魏錦瑟回的內容都很簡單,但是,但是你要知道,一個日理萬機的女總裁在晚上吃飯的時候還願意回你消息理你那些枯燥的信息。
這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態度。
所以,蘇北是樂此不疲的發着微信。
本來師兄弟見面是有很多話的,只是今天丁盛並沒有多說話的慾望,顏大師也不好巴拉巴拉的說太多。
一頓飯,氣氛還算一般的結束了。
回去路上,顏大師去送丁盛。
蘇北看了一眼丁盛卻只是笑笑,便和黑茶走了。
……
“師兄,你也不是傻子,我前後態度變化如此明顯,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所謂的老闆了吧!”
路口,丁盛臉色凝重的對着顏大師說道。
“師弟,如果他不乾淨,黑茶第一個會看到。但黑茶什麼都沒有看到,這一次你真的看錯了。”顏大師擡頭看向對面,目光深邃的說道。
“師兄,你真要相信我,我這一次真的沒有看錯,他絕對不是人。至於黑茶看不到,也許是黑茶看錯了。”丁盛堅持己見的強調自己的看法。
“師弟,沒有我老闆,我和黑茶早就死在那羣怨靈手裡了。再者說,如果我老闆想要害我和黑茶,你今天就見不到我咯。”顏大師滿臉輕鬆的說道。
“算了,隨便你了,師兄,我走了,你和黑茶保重。”
丁盛見自己說服不了顏大師,也索性不說了,再接着他就攔下一輛出租車上去了。
“師兄,奉勸你一句,趕緊帶黑茶離開吧。”
上車後,丁盛把頭從車窗裡探出最後規勸了一句。
他總覺得自己說太多了,沒準會被滅口,還是早走爲妙。
顏大師盯着那輛逐漸遠去的出租車,目光復雜,良久之後他才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輕聲呢喃了一句;“師弟,黑茶已經大了呀,不能再繼續流浪了。”
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他轉身往前面走去。
夜漸深,在如水月色的浸染下,空曠安靜的青石長街顯得分外寂寥。
突然,在這條漆黑冷清的長街盡頭涌起了一陣迷霧,前方的道路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感覺周遭驟然降下來的溫度,顏大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嘀咕了一句;“怎麼一下子這麼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