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一羣特殊的“人”來到了江南區外的松山腳下。
他們,身形暗淡卻又在黑夜下宛如明燈般熾亮,嚇得孤魂野鬼們逃避三尺也不敢出來遊蕩。
無他,這羣人個個身佩陰差腰牌,乃是陰司管轄下的陽間衙役,專司抓捕鬼物。
“不管她在哪裡?挖地三尺,都要給本差找出來。本差就不信了,她一個區區逃犯,還能翻了天去。”
說話的是一名趾高氣揚的青年,他眼神輕蔑,姿態倨傲,純粹一副官二代的紈絝作風。
麾下衆多陰差瞧向那名所謂的班頭,嘴角處不約而同的盡皆撇過一絲輕蔑,但還是應諾了一聲,隨即一個個散開。
今夜過來的正式陰差算上這位很年輕的班頭,也不過九位。
但跟隨在身後的實習陰差足有四十位,這也是年輕班頭敢散開人手在松山搜捕的底氣。
陰司其實同陽間官府差不多,正式工位置很少甚至更缺稀。
歸根到底,還是陰差大多擁有特殊力量,在陽間如果拋去規矩做很多事,是能夠影響到人類正常秩序的。
因此,陰差的名額被控制的很嚴。
不過,陽間需要處理鬼物的事情過多。
陰差人手不足,便啓用了大量實習陰差,也就是陽間所謂的輔警之類。
一轉眼功夫,數十名陰差當即散開,迅速朝松山各處而去。
之所以動用如此多的人手,還是因爲前兩天有一名正式陰差在抓捕過程竟然被那個女逃犯殺了。
城隍廟三班之間一直在明爭暗鬥,年輕班頭這邊死了一個正式陰差,他臉面上過不去了,也就必須要不惜代價的找回來了。
原地,只剩下那名年輕的班頭和一位資深陰差。
資深陰差面無表情,任誰無法去搶奪功勞,卻只能淪爲了一名年輕子弟的跟班保鏢,估計臉色上面都不會很好。
“哎,小丁,安州哪家會所的妹紙漂亮呀,最近幾個月一直忙着抓捕陰魂都沒時間放鬆一下。”年輕班頭頗爲苦惱的說道。
資深陰差面色一沉,他當差三十年了,卻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關係戶張口閉口小丁,可想而知心情是有多差了。
但誰叫自己背後沒點關係,不想落的個魂飛魄散,他也只能無奈忍下。
小丁剛想開口說話在他的視線裡面出現了一道身影,是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她,從一棵大樹下緩緩走出。
“你是一直躲在那裡,準備自投羅網,還是故意等我?”
年輕班頭饒有興趣的看向,那位從地獄逃出來的女逃犯。
女人沒說話,她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年輕班頭,她最真的想法。
嗒!
她一步邁出,宛如千鈞之力轟然傾瀉在了那名擋在年輕班頭身前的小丁。
原本對女人心存一絲輕視的小丁,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照面就被一股無形巨力壓迫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怎,怎麼……”
驚恐的話尚未來得及說完,小丁就聽到了一陣咔嚓的聲音,那是他脊椎遭到重度碾壓後發出的脆響。
下一秒,這位資深陰差在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成爲了一灘肉泥。
他,被活生生壓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魂渣都一點不剩了。
年輕班頭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他一直淡定從容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抹不安。
“這是個誤會,我們打個商量吧,我這邊死了一個陰差,要不你過來頂替他的位置,如何?”
當年輕班頭試着用誠懇的語言,企圖三言兩句說服那個從地獄逃出來的女人時。
那個女人依舊沉默着,她只是又往前邁了一步而已。
就是這一小步,嚇得年輕班頭瞬間就往後面暴退逃去。
轟!
年輕班頭所在的位置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凹坑。
倘若,他退的再慢上半分。
或許,這地上就多出一灘肉泥了。
眼見年輕班頭瘋狂往後逃去,那名女人卻沒有追上去,她只是開始汲取小丁的靈魂力量。
……
逃了一段路的年輕班頭攥着拳頭十分不甘,早知道那個女人在等他,他就多留幾個人在身邊了。
瑪德,地獄裡逃出來的現在怎麼一個比一個強了。
按道理受了重傷也不該有正面秒殺資深陰差的實力,就算前兩天吸收了一名正式陰差的靈魂本源,可也不應該這麼強呀?
除非,這次逃出的不是什麼小蝦米,是條貨真價實的大魚。
這種大魚,抓一條回地獄,那政績上面絕對是大寫的滿滿。
想到這裡,年輕班頭剛還有些焦躁氣惱的心情,登時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把其他陰差全都召集過來。
別看剛纔那女人殺人信手捏來,但絕對是色厲內荏,要不是他不擅長戰鬥,剛纔他一定可以拿下她。
正當年輕班頭胡思亂想之際,一道漆黑身影從草叢中閃電似的躥出,直接就撲向了他的左腿。
撕拉……
劇烈的疼痛伴隨着年輕班頭的尖叫聲一起響起,他低頭一看,只見一條碩大的黑狗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左小腿,而且還不鬆口,甚至在用一雙利爪撕扯。
“哪來的畜生,找死!!!!”
這是年輕班頭生平第一次被狗咬,而且還是被一條狗靈咬,安州這邊什麼時候狗靈都敢咬陰差了?
氣急敗壞之下,他剛想徹底湮滅掉大黑狗的靈魂。
眼角處餘光,瞄到了一名渾身充斥着戾氣的陰厲小孩一頭衝出,直奔他殺來。
速度極快,轉瞬即至,陰毒利爪不可抵擋的抓向了年輕班頭的胸膛。
嚇得年輕班頭是反應超快的伸手擋下了魔童這一擊,什麼情況?
從來都是陰差圍殺鬼物,怎麼到了他這邊,今晚就變成了接二連三的鬼東西襲殺他了?
不待他多想,惱羞成怒之餘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一聲“呵呵”在格外寂靜的野外顯得特別清楚刺耳。
近乎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斷送了年輕班頭生的希望。
出現在前方不遠處的蘇北,靜靜的看着年輕班頭,雙眼紅芒流轉,生生不息,殺機不斷。
心神失守,年輕班頭不可思議的看着蘇北,對方是誰?居然能夠影響到他的靈魂。
他,很清楚的感知到,對方竟然試圖控制自己的靈魂。
掙扎,穩住心神,他迅速安定着自己不穩的靈魂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