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四樓有一間閱讀室,有時候一中語文老師們會組織學生前來這裡看一節課書適當的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
閱讀室本該是學生們看書學習的神聖地方,只是在今晚卻從裡面傳出了明顯被刻意壓抑着的聲音。
透過層層黑暗撥開那些阻擋人視線的障礙後,可以隱約看到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做着不符合這個場景的事情。
嗒!
似乎有人按下了電燈開關。
下一刻,燈光閃起,瞬間照亮了整個教室,同時也使得沉浸在情愛中難以自拔的兩人被驚嚇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但是,明亮的燈光只維持了不到兩秒時間又忽然暗了下去。
“嗯?”擡起頭朝前面望去,忙活中的人似想看看電燈爲什麼會跳閃。
整齊豎立着的一排書架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身影。
“是誰?”一向平和沉穩的聲音陡然間帶上了濃濃的慌亂之意,那被黑暗包裹着還看不清面容的人迅速站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起褲子。
滋!
燈光又閃了一下,儘管短暫的光明之後又陷入了黑暗,但一閃而逝的燈光卻讓在系皮帶的蔡老師看清楚了站在書架前人影的面容。
鮮血模糊的腦袋似遭到了重擊,大半的面部被砸爛的宛若破裂的西瓜,空洞無神的眼睛透着深沉的死寂,這是一張很嚇人的死人臉。
“徐,徐可!!!”
一道摻雜着無限害怕的驚呼從蔡老師嘴裡喊出,那張很容易博取女學生們好感的臉龐上佈滿了惶惶懼意,他臉色慘白如紙的往後退了一步。
鬼影動了,她的動作很僵硬,也許是肢體不夠協調,以至於她前進的速度很慢。
但她慢行卻逐漸逼近蔡老師的舉動卻大幅度加深了他心裡的恐慌,冷汗不斷流出的他極其失態的叫道;“別,別過來,你別過來!!!”
“老,老師,你怎麼了?”
那名趴在書桌上下半身超級清涼的女生眨着眼睛一臉不解的看向蔡老師。
“哦……他啊,快要死了。”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在閱讀室響起,緊接着從大門口走進來了一名身材削瘦的人影。
只見他盯向蔡老師,聲音平淡道;“我覺得吧,像他這樣的老師被活生生嚇到跳樓的死亡方式未免有些簡單。把他交給我,我絕對讓他餘生在無盡的痛苦中求死不得。”
“啊!”
那名女生在看到蘇北出現後嚇了一跳,她急忙把卷到腰間的短裙放了下去。
同時她慌慌張張的蹲下去撿起了自己的小內褲,沒有及時站起來。
興許是過分羞恥不敢見人,也許是在穿內褲吧。
“好不容易有了做人的機會,你爲何一定要多管閒事?你過你的人生,我走我的鬼道,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
沙啞陰懨的聲音從蔡老師嘴裡發出,但他臉上卻浮現出了不可抑制的巨大驚駭之色,因爲這些話不是他說的。
是,“他”自己說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蔡老師哆嗦着嘴就想往旁邊跑去。
只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雙腿就跟澆築完成後的水泥柱一樣牢牢的,立在原地動彈不得一絲。
一時間,他急的後背都被冷汗浸溼了,此時神色焦慮畏恐的他哪裡還有平時教書育人的溫雅氣質。
蘇北輕歪了一下腦袋,眼神平靜道;“你這殺人的鬼道打擾到我安靜的人生了,一出手就是四條人命,你不覺得你有些過分了嗎?”
“過分?”
蔡老師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忽然肆意的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低啞透着陰冷,就好像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發出了嘲諷。
感受到自己不由自主的笑聲,蔡老師面容上的驚怖更加深了,想要剋制卻無能爲力的感覺使得他的笑容在一片漆黑中發生了扭曲,愈發滲人。
“你知道被學生們尊稱爲一中最好語文老師的蔡老師這些年幹過多少齷蹉卑鄙的事情嗎?”
蔡老師停止了發笑,金絲框眼鏡下的眼睛閃爍着怨毒陰冷的光芒。
他咧開嘴,憤怒的吼道;
“徐可視他爲教學恩師,他卻用極其卑劣的手段誘.女幹了她。
那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卻在這間表面純潔內地裡卻骯髒不堪的閱讀室裡遭遇到了她這一生最深刻難忘的痛苦。
你,能想象一個少女被自己最尊敬的老師侮辱時的無助絕望嗎?
就在那一晚,她的世界崩塌了。”
那些嘶吼的話語宛若細針般,一根根刺進了蹲在地上的女生心底。
她嬌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抓在膝蓋上。
她將自己蜷縮起來,就像那晚,她拼命的想要躲起來一樣。
“這樣的女生,你以爲就徐可一個嗎?王露,你是上天送給老師最好的禮物,還記得那晚我是如何一點一點拆開你這件精美禮物的嗎?”
蔡老師放緩了自己的聲音,一霎那恢復了所有的鎮靜,溫潤儒雅的嗓音如同薰暖的陽光靜靜的在歲月中流淌。
緊緊抱住自己的王露身子一僵,她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中間,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你在叫什麼!”
“如果把人引過來了,你說全學校的人是相信你勾引我,還是相信我強.暴你?”
“無論是哪一種,相信我,被所有人調侃、嘲笑、謾罵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你,這樣的未來你想試試嗎?”
所以,她閉了嘴,把自己的最後一點希望掐滅了。
一身整潔衣裝的蔡老師精神抖擻的站在原地,他趨於平靜的臉龐上盪漾着和煦般溫柔的笑容,此時的他又是那個在一中多年受人尊重的好老師。
十多年的教學生涯,爲他塑造出了溫潤如玉恰如高尚君子的完美形象。
所以,無論他做出多醜惡的事情都不會有人相信。
這就是他有恃無恐的重要原因。
蔡老師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張狂又扭曲,這一刻他彷彿又化身了最恐怖的惡魔。
“王露,告訴老師我,你最好的閨蜜爲什麼會跟你決裂?”
早已被淚水打溼了雪白膝蓋的王露顫抖不已的咬緊了自己的嘴巴,她咬的很重很用力,隱隱有點點血跡從脣角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