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一陣忙音之後,電話終於被撥通。
“喂,你好,我是陸巧禾!”
興許是職業素養,所以陸巧禾面對這些陌生來電還是比較有禮貌的接聽。
不過,在看似平靜的語調下面卻難掩其一抹輕顫的驚悸情緒。
看來今晚被魔童嚇得還是不輕的。
也對,在遇鬼這件事上。
再膽大的人也是吃不消的,尤其是女人碰見了更來得害怕。
所以,陸巧禾在被魔童嚇的連滾帶爬的跑下樓梯後就拉着幾名記者同事在附近的一家賓館開了房間。
今晚,反正她是不敢一個人回家睡了。
坐在牀頭,也沒有過多的去解釋先前自己的失態,陸巧禾只是勉強的含糊說了幾句就怔怔的竭力安撫自己被顛覆的三觀世界。
那是鬼啊!
這世上居然真的有鬼!
那鬼還長那麼恐怖嚇死人嘞!
也虧得陸巧禾在法制欄目混跡了好幾年,也見識過了不少殘忍的兇殺案,更深入案發現場多次查訪。
在有數名同事的陪伴之下,她這才稍微恢復了一點正常。
只是,腦子還是像漿糊一樣一團一團的很糊。
就連響起的電話也是同事跟她說了,陸巧禾纔回過神來接起來的。
“關於一中三起自殺案件的始末,我會一一講解給你聽,所以接下來請你用心聽。”
電話中傳出了蘇北不緩不慢的聲音。
頓時,原本還沉浸在鬼的陰影中難以自拔中出來的陸巧禾渾身一震,當下就來了精神。
她一邊粗暴的將枕頭砸向了還在閒聊的同事,一邊十分溫柔的說道;“先生,那麻煩你講一下一中三起自殺背後隱藏的真相。”
之前被在徐可家門口被問話的同事小丁跟隨陸巧禾也好久了,一下被枕頭砸懵又聽到陸巧禾的話後,兩人的默契瞬間就貫通了。
他連忙“噓”的制止其他幾名同事的聲音,接着對着陸巧禾點了點頭。
陸巧禾於是點開了手機免提,小丁也於這時利索麻溜的取出了錄音筆。
蘇北說的很快,兩分鐘的時間就將徐可幾人的自殺原因說清楚了,當然其中掩蓋掉了絕望鬼的那部分,
在他的描述下,張東延三人的自殺都是出於愧疚。
這個理由有些靠不住腳,但是他並不在乎。
他只負責將最重要的那部分告訴陸巧禾,剩下的劇情就靠她自己去編寫了。
只要能夠達到他的目的,其他的他並不在乎。
“我會發一段音頻給你,裡面的價值有多少你自己去聽。”
早已被巨大喜悅包裹住的陸巧禾呼吸不免粗重了幾分,她巧笑滿面的開口問道;“這位先生,謝謝你提供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作爲感謝,我想包一個紅包給您。你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順便也好讓我把紅包送給你。”
如此勁爆的新聞熱點一旦被她推出,可以說分分鐘就能上全國熱搜,鉅額流量下帶來她的利潤將會是一個極爲恐怖的數字。
當然,隨着一起來的還是超高的名氣。
對此,付出一些紅包來和知曉了一中醜事的神秘人物見一面,或許能夠了解更多細節。
“不用了,真的想感謝我,今晚就搶先在警察前面把新聞推出去吧。其他的要求我也沒有,讓他身敗名裂就行了。”
蘇北站在空無一人的路口,語氣冷淡的說道。
陸巧禾摸了下光滑的瓊鼻,有些惋惜,又說道;“還不知道先生貴姓?”
“不要試圖來調查我。”
……
“一中四起學生跳樓事件,背後終究隱藏了什麼不爲人知的真相?”
“師者,傳道授業解衣也?一中,到底是江南名校還是女生們的噩夢?”
“三人成狼,一中‘優秀班主任’帶出了‘優秀學生’,長泰公路女司機被女幹殺的悲劇誰來買單?”
三條專門用了大紅色字體標註的大標題醒目又刺眼的在被數不清的網頁們推送出來後,以極其迅速火爆的速度將它們登上了各大網站頭條。
在被數以萬計的吃瓜網民瘋狂轉載相告之後,僅一小時的時間,這三條新聞就霸佔了全國熱搜前三位,影響可見有多巨大。
看到新聞下面無數條指責謾罵心疼的評論之後,蘇北關掉了手機。
他只是想讓這件事情發酵,讓更多的人知道而已。
或許,會有人慎重沉思,也有人一笑置之吧。
但他只想任性的無聊一下而已,又有什麼關係?
……
第二天一早,蘇北在家裡吃早飯的時候,小姨子正和岳母討論昨晚的新聞。
“昨晚蔡老、禽獸已經被抓進警察局了,聽說他被抓的時候正好在閱讀室猥.褻一名被他誘女乾的女生,當場人贓俱獲,而且那名女生也直接指證了他,這下他怕是完蛋了。
像這種老禽獸,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該一槍斃了,活着就是在浪費國家糧食。”
小姨子義憤填膺的控訴蔡文峰,看這個架勢,感覺遭到侵害的就是她本人。
岳母搖了搖頭,惋惜道;“就是可惜了那個叫徐可的丫頭,年紀輕輕的遇到了這種斯文敗類。
一個也就算了,居然一連三個,禍不單行啊。
也難怪她有自殺的勇氣,當絕望深刻到了極點,也就只有死亡才能解脫自己了。”
“姐夫,蔡文峰你說他會被判幾年?”小姨子氣呼呼的問道。
“可能就三年。”蘇北淡淡道。
這就是社會的道義準則在爲加害者保駕護航,而所有受害者卻飽受折磨、甚至付出了生命的沉重代價。
到最後,加害者或許只需要付出幾年輕鬆的牢獄之災就可以重新生活在這個光鮮亮麗的社會上。
也許,換上另一層僞裝,憑藉着自己多年的學識經驗,他們可以生活的比之前更好。
這是個令人感到悲哀的現實。
生不如死的受害者,在無人知曉的黑暗角落抱頭痛哭,她們的眼淚被空氣蒸發無人問津。
過着揹負了一生陰影小心翼翼的生活,又有誰能夠體會她們的絕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