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尼姑很美我勒個去!那女鬼認識我!不過聽那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呢?我下一秒鐘便醒過來:春燕姐!
我頓住心神,穩住身子,回頭。那人就象飄着走到我面前,臉上帶着白色骷髏面具,長髮垂肩,身材高挑,步履婀娜。身着紅色絨線衣,穿着藍白色牛仔褲,透着青春活力,泛着魅人香味。
我嚥了口唾沫:感情春燕在這地方也貼着面膜?
“嘻嘻,這天可真黑!”我喉嚨裡面發乾。
“金雨,你在幹嘛?”
幹嘛?要不是你失蹤了我來這鬼地方幹嘛?不過既然你一個女子都敢來這地方,我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麼還怕的?我可是後山踢過死人頭,前池打過女屍的主!不過我心下一哆嗦,還是不去想也罷!
“找你!”
“找我?”
“你失蹤了幾天了!”
“失蹤?”
難道不是失蹤麼?用姜八綹的話說三天不見的、沒有消息的,就是失蹤!你都四天沒見了!
“找我幹什麼?”
“找……”找你幹什麼?難道我發神經了想看你裝神弄鬼?
“不是我找你,是姜八綹讓我找你!你父親我乾爹也需要找你!”我快要瘋了。
春燕“咯咯”地笑了起來:“想不到我們的大學生還是有膽有識的男人!”
我蒙的一驚!這是我這麼長的時間來第一次聽到春燕姐說過的一句最爲完整的話!什麼意思?難道春燕姐神經分裂好了不成?現在不分裂了?不可能啊!
“你爲什麼到九蹬禪院來?”我幹着嗓子問道。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春燕幽幽說到。
我勒個去!第一句話如果代表春燕不是精神病,那這句話絕對可以證明春燕姐的邏輯思維最正常不過!
“你……那什麼,咱倆聊點別的行不?”我問道。
“咯咯!”春燕姐渾身亂顫,胸脯一起一伏,身子一扭一扭的,充滿誘惑。
“我在辦正經事情,金雨,不要打擾我了!”春燕幽幽說到。
“什麼正經事情?”
“捉鬼!”
“捉鬼?”我嚇得一伸脖子。捉什麼鬼?你也能“捉鬼”?
“不信?”
“信!”
春燕指了指後牆:“你該走了!”
我勒個去!這鳥人今天是怎麼了?像個俠女?還是鬼女?都不是,如果姜八綹在現場的話,那得把滿口牙都驚到地下去!
“春燕姐,我一直以爲你……有病!”我嘆息道。
春燕忽然摘下面膜,露出絕美的俏臉來。白皙不帶任何瑕疵,眼睛幽黑深邃,鼻樑直挺,嘴脣性感而純美!
“我像是有病麼?”春燕姐悠然問道。
“不像”
春燕姐向我招了招手,我小心地走近她,她竟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金雨,我的事情你管不了!姜叔也管不了!”
“春燕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春燕輕移腰身,步步生蓮。我跟在後面,疑惑叢生。春燕姐真的沒病?沒病怎麼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一個年輕女孩有這麼高深的心機麼?或是隻是一種間歇性的行爲?該不是春燕姐還有個同胞妹妹?我在電視劇裡曾經看過許多這樣的情節:同胞姐妹,裝神弄鬼,不是爲了家產就是復仇!
我勒個去!復仇!爲了復仇,人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我不也是隻身創玫瑰酒麼?復仇的力量是無窮的,但要超人的智慧!
“你知道誰是我父親失蹤的幕後黑手麼?”
我搖了搖頭。看着眼前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感到一心的驚悸。
“是江陽麼?”我猜測道。
“是,也不是!”春燕姐回頭看了我一眼。
什麼叫“是也不是”?難道丁奇峰失蹤背後有更深的秘密?先前我和姜八綹的猜測是江陽爲了登上所長的寶座,才把他師傅丁奇峰“幹”掉的,看來我們還是錯估了形勢和丁奇峰失蹤的根源。
“那是一羣鬼!”春燕咬着牙狠聲說到。
一羣鬼?這個提法相當新鮮:一羣什麼樣的鬼?當官的還是黑道的?鬼也分三六九等,是鬼王還是鬼母?
“春燕姐,你還是回獨身樓!”我嘆息着說到。
春燕優雅地轉過身來,盯着我看了半晌:“我回到獨身樓就回瘋!”
我勒個去!不會?回到獨身樓你就瘋掉?感情你這精神分裂還分時間和地點啊?
“春燕姐,我這個人不會安慰人,不過咱們樓上樓下住了一年多,我知道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看你這樣我心裡難受!”
我的心裡的確難受!難受是很要命的一種病!從三年前我就認識春燕姐,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對她感到頭疼,而今天的一席談話,又改變了我的看法:春燕姐非常人!
春燕身子一震,臉上竟然掛滿了清淚,幽黑深邃的眼睛竟然淚水飛散:“我也難受!”
我勒個去!我這個人最怕涉及感情之類的,倘若要我選擇,寧願是我遇到春燕當前的處境,我也不願意看到一個女孩子生在水深火熱當中,這是真話。
我們並肩向前殿走去。什麼?你說我怕被人發現?我靠!鄙人不才,我不偷不搶,怕你個球球!迎面過來兩個小尼姑,穿着僧袍,端着洗澡水,輕輕從對面走過來。
“嗨!你真漂亮!”我向着兩個美麗的小尼姑問候到。
“嘻嘻!這人怎麼穿得跟鬼似的?”一個小尼姑說道。
“可不是,還帶着鴨舌帽,老土!”另一個小尼姑附和着。
我勒個去!這世界簡直讓我無語!美麗小尼姑,你們的青春伴着青燈古佛,是否十分荒謬?
“金雨,人各有志,你聽過沒?”春燕對我笑了笑問道。
我點了點頭,人各有志,我也有自己的志向,並不是在這電廠倒班過程中消逝了自己的年華,但是,我真不知道我的志向在哪裡?
“知道!”
“你的理想是什麼?”春燕姐看了我一眼問道。
咳咳!我說美女,咱們可以不談這個麼?當下我最想知道的兩件事情:一是春燕姐你怎麼一回獨身樓就要瘋掉呢?二是你對自己父親失蹤的事情怎麼看的?採取怎樣的復仇手段?需不需要我和姜八綹的幫忙?我們怎麼幫忙?請春燕美女必答!
“理想?找個好媳婦,生個乖兒子!”我笑嘻嘻地說到。
“很實際啊!跟我的理想一樣呢!”春燕竟然笑顏如花。
我勒個去!打住!扯遠了!
“我想當個俠客,除暴安良!”
“來點實際的!”春燕笑着看着我。
我頓了頓,臉色嚴肅地說道:“今天之前,我的階段性理想就是研究明白你爲什麼患的病,然後和姜八綹弄清楚你父親到底在哪!”
春燕凝神盯着我,那幽黑的眼神似乎就要洞穿我。
“說說理由!”
“難受!”我想說這是我的責任,可他奶奶的我有這個責任麼?就姜八綹讓我寫個調查報告而已,還無果而終!不過咱們不也是朋友麼?
春燕不再說話。前殿院子裡面很靜,只聞到一種禪香和槐花混合的香味。幾個和尚尼姑從前殿中走出來,似乎是放學了的樣子。這是什麼社會呢?我越來越看不懂!
“你說我要是剃光了頭,還好看不?”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想沒幾個人剃光頭會好看,不過你可以象唐僧一樣弄個好看的帽子,一俊遮百醜,估計能好看!
“人要是美跟頭髮無關,你當尼姑也美!”這是我心裡話。不過我的心裡一緊:春燕姐該不是鐵定了心當尼姑?就是當尼姑也不該在這地方出家,不正規,和尚尼姑在一起,什麼玩意呢?
“下一步你怎麼走?”我嘆口氣問道。
“沒有下一步!”春燕竟然笑着說到。
我脖子發冷,眼神一緊:什麼叫沒有下一步?到此爲止?落髮出家當尼姑?不會?紅塵多好!雖然有點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之類的,但還湊合。不過看起來那羣和尚尼姑們的生活倒也愜意!
“我要去迷宮闖一闖!”我笑着說道。這世間就是一個迷幻陣,亦真亦幻的,《紅樓夢》中不是說過“假作真時真亦假”麼?
“你是說7.14案發現場?康樂宮?”春燕疑惑地問道。
“是!我總認爲那裡能找到你父親的蛛絲馬跡!”我嘆口氣說道。我不是隨便許諾的人,這個計劃早在心裡醞釀很久了,只不過被春燕失蹤事件打亂了而已。
“爲什麼?”春燕顫聲問道。
我看了一眼“九蹬禪院”匾額上方的“照妖鏡”,淡淡地說:“約定!”
“迷宮裡也有照妖鏡,不過可能跟這個不太一樣!”春燕幽幽說道。
我心下一震:不能?飯店放什麼“照妖鏡”?防鬼還是防賊?不過防什麼都沒用,蕭四已經死了!
“咯咯!”春燕竟然大笑起來,笑得渾身亂顫。
我勒個去!你笑什麼?難道我像個小丑?我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一米七二的個頭,雖然比春燕矮了半頭,但咱是爺們不是?我回頭看春燕,才發現她又把那個“骷髏”面膜貼上了,跟女鬼似的,不過看上去並不恐怖,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和妖異!
我正然繼續問時候,忽然發現前殿臺階上站着一個人!一個個頭和我差不多一般高的人!
我一下子就把自己摔了出去!很是突然,春燕正“咯咯”笑的時候,我已然摔出了廟門!
“鬼啊!鬼啊!九蹬禪院有鬼啊!”我邊跑邊驚恐地喊着。心裡卻如釋重負。我沒跑遠,傻子才使勁跑呢!要是遇見鬼,你千萬別跑,就站那不動!然後把眼珠子一蹬,舌頭一伸,喉嚨裡準備點痰,看見鬼就吐一口!
我輕輕地折返到九蹬禪院南牆邊上,探出腦袋向裡面看。
春燕飄着就走回了前殿,站在前殿臺階下面,一跳一跳的。幾個小尼姑看見了驚叫着跑遠。
站在臺階上的人似乎嘆了口氣:“剛纔那個叫喊的人是誰?”
“我爹!”春燕一跳一跳地說道。
我脖子一低:春燕姐可真厲害!若不是方纔我看出點苗頭,靈機一動就脫了身,估計今天又搞砸了!
沿着環城鬼道,我摸着黑,吹着口哨,壯着膽子,拎着手電往回走。這段路是真正的黑,一側是高山密林,另一側則是深溝林壑,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鬼抓走!
我正然想着把春燕的事兒是否彙報給姜八綹,忽然看到兩道白光從我前面拐彎處“唰”的射了過來。把我眼睛晃得金星亂顫!
那是一臺黑色桑塔納轎車,聽聲音我都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