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東女來了個安月聖

敦煌,三危山。

風痕抵達這裡後,一直在尋天聖教的所在,可惜一直都是尋覓無果。

從他離開長安開始,已經半個月了。他快馬加鞭來到此地,除了看到滿目黃沙之景以外,連天聖教的半個影子都不曾尋到。

黃沙漫天,又一場大風沙要來了。

風痕依稀聽到了一陣隨風飄來的羌笛聲,清脆高亢,帶有一絲悲涼氣息。

他起身走到黑色駿馬旁,牽着馬循聲而去。

在黃沙漫天中,他看到了一支隊伍。

前面的少女在揚袖邊走邊跳舞,手中輕紗隨風飄揚,她們猶如沙漠之上歌舞的仙女。

而在她們身後,是一名騎着駱駝的小女孩,她穿着東女國的服飾,吹着羌笛,縹緲神秘。

在最後面,還跟着一羣五大三粗的大漢,每一個人手裡皆持有着武器,一看便是不好惹。

“呦吼~”忽然,有一羣策馬揚鞭的粟特人出現了。

小女孩停止了吹羌笛,轉頭看向那羣到來的粟特人,她歪頭嘴角揚起燦爛笑容,忽然揚手嘰裡呱啦說了一句話,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那些手持古怪武器的大漢,瞬間圍在駱駝四周,呈現出保護姿態。

那羣嬌嬌柔柔跳舞的東女國少女,瞬間展露出武功,每個人手裡皆揮舞着一條輕薄柔軟的輕紗,殺人不見血。

康迪就是心情不好出來散心的,之前打殺了一羣馬賊,忽然想起三危山的天聖教,他便想來這裡再帶人尋一遍,就不信找不到天聖教的所在。

可來到這裡後,他發現了一隊東女國的隊伍,見那羣跳舞的姑娘個個窈窕美麗,他便一時動了色心,準備抓回去解解悶兒。

誰曾想這些個嬌柔美人如此恐怖,嬉笑之間,便把他帶來的人殺了大半。

“呦吼吼~”忽然,又有一隊人出現,他們是新聯合起來的馬賊,根本不清楚三危山到底有多危險。

那幾名大漢已經去攔截那些馬賊了,小女孩嬉嬉笑笑的再次吹起羌笛,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樣的陣仗。

風痕本是不想多管閒事的,可見這名六七歲的小女孩,竟然如此異常的臨危不亂,處變不驚。他不由得眯眸打量了她兩眼,穿着東女國貴族服飾,不是普通人,又帶着如此多的高手來三危山,莫不是……她與天聖教有關係?

康迪見這羣如此厲害,又看着黃沙地上他死去的多名手下,一時氣惱,便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弦,羽箭瞬間離弦飛出。

一支箭頭鋒利的羽箭,帶着破空之聲,飛速射向騎在駱駝上的小女孩兒。

風痕躲在一處山側陰暗的地方,先是拋出一顆石子打掉了對方的羽箭,而後又拔劍出手殺了一個要靠近駱駝的馬賊。

小女孩低頭看着這位忽然出現的中原男子,她手裡把玩着羌笛,笑嘻嘻的問道:“大哥哥,你爲什麼要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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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小了,他們不該以大欺小。”風痕一開始就想好了,他要試圖用最隨意的方式,來接近這個小女孩兒。

小女孩聽到他的這個回答,明顯笑容更爲燦爛的道:“大哥哥,你說的好對!他們以大欺小,就是很不對的。諾布,米瑪……”

風痕只聽懂她喊人的名字,後面的東女國語言,他是聽不懂的。不過,令他驚喜的是,這個小女孩竟然會中原漢話,這下不愁無法與她交流了。

那羣殺完人的姑娘,正準備要殺康迪這個壞人呢!忽然聽到小主子的呼喚,她們便身轉縹緲如一抹風中飛紗般,很快的回到了原地。

風痕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可他看到她們在恭敬虔誠的行禮,便心裡又升起一個驚喜,這個小女孩,或許在東女國,還有着舉足輕重的身份地位呢。

小女孩吩咐過那些少女一些事後,便轉頭看向風痕,笑得天真無邪道:“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請說出你的願望吧!”

風痕收起劍,轉頭望向茫茫沙漠道三危山,他輕嘆一聲道:“如果真有神能聽到我的願望,我希望能以尋到天聖教,見到巫神光舒。”

“咦?你要找光舒啊?好巧啊!”小女孩眼中因驚訝而亮晶晶的,臉上笑容依舊很爲燦爛,低頭俯身望着風痕,笑嘻嘻的天真爛漫道:“大哥哥一開始救我,就是因爲一個可能的猜測嗎?嘻嘻,這也賭的太冒險了,輸的可能是很大的哦。”

風痕見小女孩如此通透,他也不做戲了。而是轉頭目光坦蕩的望着小女孩,拱手直言道:“不瞞姑娘,在下是受人所託,專程送信給天聖教樂月聖姑的。可來到三危山後,卻一直尋不到天聖教的所在地,纔會一直在此徘徊。”

“樂月姐姐啊?她我認識啊!比光舒可愛多了。”小女孩手指搖着那支羌笛,和風痕熟絡起來,直腰騎在駱駝上,她眯眸望着三危山,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道:“樂月姐姐姓康,而我姓安,大哥哥可以叫我安月聖。”

“姓安?你是安康居國的人?”風痕知道月牙兒是安康居國康氏一族的人,而這個小女孩說她姓安,又認識月牙兒和光舒,那她一定就是安康居國的人無疑了。

可安康居國的人,又怎會穿着東女國的服飾?

安月聖望着風痕,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直言不諱的笑說道:“我的母親是東女國的公主,我的父親是安氏一族的族長。父親聽聞樂月姐姐已經成爲了新的聖姑,便特命我來此接受敕封,成爲新一任的聖女,肩負起守護月牙泉的使命。”

“天聖教未來的聖女?”風痕覺得他是真遇上貴人了,有了這個小女孩帶路,他就不愁進不了天聖教了。

安月聖只是對此笑了笑,她擡手召回她的屬下,又笑吟吟的對風痕說:“諾布和米瑪是祖母派來保護我的人,艾山和熱介甫是父親派來我的人。我們一行人有二十一人,這一路走來,引得不少壞人打我們主意,都被他們帶人殺了。”

風痕看了看那七名美麗都姑娘,她們這般一路歌唱跳舞,的確會招惹賴不少好色之徒的覬覦。

可那些人也是夠大膽的,看到這十幾名壯如牛的大漢,也還敢來搶人,真是不知死活。

康迪被人抓住了,拎到了安月聖面前,被推到踩在了地上。

安月聖不等康迪開口囂張,便騎在駱駝上居高臨下道:“你是敦煌城康氏的人吧?嘖!怎的如此落魄,居然當起馬賊來了,真是丟祖宗的臉。艾山,你和米瑪帶人把他送回敦煌城,告訴康隆,他教子不善,養子成賊,我安月聖看不慣,就替他教訓一下這孽子,讓他以後好好管教他家的小子,下次再敢不長眼招惹我,落到我手裡,我定然是會要挖他一雙眼珠子,當做是懲罰的。”

“是!”艾山和米瑪恭敬領命,一點不覺得他們家小主子說這些話有什麼不對的。

風痕在一旁暗暗讚歎,不愧是東女國女王的外孫女,果然是夠不可一世的霸氣。

康迪就算之前不知道對方的來歷,此時也已經是全聽明白了。可他卻說不出話來了,嘴巴被堵上,被人丟上馬背,頭朝下橫趴着,他感受到了極度羞辱。

安月聖,他早晚要弄死她!

安月聖轉頭目送康迪如貨物半被運走,她撇了下嘴兒道:“康隆真是個成事不足的蠢材,連兒子都教不好,還不要臉的霸着康氏一族族長的位子。哼!等我當了聖姑,我一定許願讓敦煌城換主子。唉!可憐的樂月姐姐,怎麼就是那個老混蛋的女兒呢?真是太可憐了。”

風痕想裝聽不懂都不行,這小姑奶奶居然用流利的漢語在罵人。呵呵,如今的女人,無論是多大年齡,都是一樣的潑辣恐怖。

安月聖再次吹起了她的羌笛,這次的樂聲有些刺耳,更像是一種急切的召喚。

風痕在一旁忍受着這種類似召喚信號的樂聲,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耳朵一動,便聽到一陣陣清脆的玉風鈴聲響。

他驚喜的轉身望去,只見一抹神秘的紫色身影,如一陣清風般到來,飄忽縹緲,眨眼睛,便來到了他們一丈之外的地方。

安月聖一見到光舒,便收起了羌笛,一擡腿跳下駱駝,像只花蝴蝶似的撲向光舒,一把抱住了光舒,很是高興的嘰嘰喳喳道:“光舒,光舒,你看我是不是又長高了?可你怎麼都沒長?三年的時間,我種的果樹都結果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啊?送你的小手爐你沒用嗎?怎麼手還是這麼涼?像冰做的一樣,一點都不暖,我都要不喜歡你了。”

光舒一動不動的任由她轉圈的亂摸他身子,等她又轉回到他面前了,他才垂眸望着她,淡冷開口道:“安月聖,你晚了五日。”

“我知道啊!因爲我一路上幫了很多人,他們一個個都把我神女拜呢!”安月聖一點都不怕光舒,反而仰頭伸手笑嘻嘻道:“光舒,抱抱!”

光舒沒有再說話,只是應她所求,彎腰抱起她,轉身向着來時方向緩步走去。

安月聖雙手摟着光舒道脖子,紅潤潤的小嘴湊到他耳邊,小聲的笑說:“光舒,你變得更好看了,所以……我來當聖女了,你要記得好好守護我哦。啊!還有,他要找樂月姐姐,說是來送信的。”

光舒抱着安月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風痕,中原人打扮,難道是那個龍遠派來的人?

風痕走過去,把一封信遞給了光舒,姿態算爲尊敬道:“巫神大人,這是我家夫人寫給貴教聖姑的信,請巫神大人代爲轉交,在下會在樂堂暫停留。”

安月聖伸手代光舒接了信,把火漆印信在光舒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說:“樂月姐姐認識的姐姐,一定是個可愛的女子。光舒,男人要有風度,不能總這麼不近人情,會不討人喜歡的哦。好啦!你放心吧!這信我幫你送,一定交到樂月姐姐手裡,你安心去樂堂等好消息吧!”

“多謝姑娘,多謝巫神大人。”風痕客氣一拱手做感謝,之後便轉身走向他的馬匹,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向着樂堂方向奔馳而去。

光舒在風痕策馬離去後,他才抱着安月聖,轉身向着來處走去。

“諾布,熱介甫,你們也去樂堂吧!光舒走的可快了,你們是追不上他的……”安月聖的聲音,已消失在風沙中。

諾布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擡手揉揉眼,真是太神奇了,轉眼間,人就閃得無影無蹤了。

熱介甫早在三年前,便見識過巫神大人的厲害。如今再見識一次,已不會那般失態的驚訝不已了。

天聖教

光舒抱着安月聖回來,一路上,滿耳朵裡都是安月聖嘰嘰喳喳的聲音,繞是他這樣冷漠無情的人,也被吵的心裡有些煩躁了。

“光舒,你爲什麼都不和我說話?我們三年沒見了,不應該抱頭痛哭互訴相思嗎?”安月聖一路都在不停的說話,不管光舒聽沒聽到,反正她就是要把想說的都說了。

光舒抱着她在蓮池邊停下來,轉頭與機靈古怪的她對視着,一如往昔般聲音淡冷道:“以後不要再看中原的書籍了。”

“爲什麼啊?中原的文學,是那樣的美好,我喜歡得不得了呢!”安月聖有個中原人的夫子,那是她祖母的夫君之一,她很喜歡對方,因爲對方很溫柔,不像光舒這樣的冷冰冰,還不會笑。

光舒又不說話了,抱着安月聖去尋了月牙兒。

月牙兒見到安月聖的時候,那是驚多過喜。這個小魔女,她怎麼三年後又捲土重來了?

安月聖一見到月牙兒,便立刻拋棄了光舒,跑過去抱住了月牙兒,很親暱的蹭蹭臉道:“樂月姐姐,我好想你,想的都茶飯不思了。”

“呃?是嗎?”月牙兒盤膝在一張玉榻上,她怎麼就這麼不敢相信這鬼丫頭的話呢?

安月聖是個辦事靠譜的姑娘,她拿出一封信,交給了月牙兒,笑眼彎彎道:“樂月姐姐,這是一個大哥哥交給我的,他讓光舒幫他送信給你,說是夫人找你有事。”

“夫人?”月牙兒看着這封火漆印信,上面的確是雲紋,這是當初他們一起刻的印章,大姐的是祥雲,她的是月牙兒,碧寧的是隻蝴蝶。

其他人的,也是依照自己喜好刻的印記。

光舒望着拿信的月牙兒,淡冷啓脣道:“應該不是給你一個人的信。”

“嗯?”月牙兒擡頭疑惑不解的看向光舒,不明白他這話是何意?

“中原亂了,出現了會媚心術的人。”光舒雖然基本不出門,可天下發生的事,他幾乎全知道,可說是個神人。

“媚心術又出現了?這回又是誰作死啊?”安月聖以往喜歡聽故事,三年前她纏着光舒給她講故事,光舒就說了一個有關媚心術的故事,講的是一個西域妖人。

月牙兒已經拆開信看了,看完信,她擡頭望向光舒,眼中有哀求之色道:“光舒,你能去中原幫幫大姐他們嗎?”

光舒絲毫沒有做考慮,直接拒絕道:“我不可能去幫天聖教以外的人。”

“唔!好無情冷漠,一點都不可愛。”安月聖在一旁嘀咕了聲,看向光舒的小眼神裡,滿是譴責之意,好似在罵光舒是個冷血動物。

光舒只是淡淡看安月聖一眼,便收回目光,微彎腰對月牙兒行了一禮道:“聖姑,您不該再去關心俗世之人,這對您絕無益處。”

“哼!光舒,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不講義氣的人,虧我還思念了你三年,我這真心……都被你糟蹋成狼心狗肺了。”安月聖在一旁氣鼓鼓的瞪光舒,小手裡的象牙羌笛也不要了,直接丟向了光舒,準備砸死這個冷血的壞人。

光舒接住了那支象牙羌笛,這是三年前他送給安月聖的離別禮物。

月牙兒在一旁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安月聖的目光裡,滿是驚奇。這姑娘三年裡到底遭逢了什麼鉅變?怎麼好像被誰荼毒了一樣,這說話怎麼還亂七八糟了呢?

光舒擡腳走過去,伸手把象牙羌笛還給安月聖,低頭望着她,淡冷如故道:“以後別學中原人了,你說不好他們的話。”

“你小瞧我?哼!我不理你了。”安月聖生氣的叉腰走了,她的象牙羌笛也不要了,她的美麗光舒也不要了。

月牙兒在一旁看了出好戲,然後,她咳了聲,對光舒說了句:“以後便由你來照顧她吧!”

這姑奶奶可沒人伺候得了,只有光舒這冷性子能受得了她的魔音刺耳功。

“是,聖姑。”光舒行禮領命,隨之,便握着羌笛出去了。

月牙兒手裡捏着那封信,可是爲難起來了。大姐說,媚心術極其厲害,他們中無人可抵抗媚心術之力。

大姐還提起了一件事,東女國因王儲之位而動亂,姐夫在東女國有人,便暗中做了不少事,逼東女國帕裡黛公主不得不把安月聖送回安氏一族。

之後,一切非常順利,安月聖的父親,讓人護送安月聖來到敦煌三危山,希望安月聖成爲新一代的聖女。

不過,她自己都不稀罕當這個聖姑了,安月聖會想要成爲守護月牙泉的聖女嗎?

安月聖如此不甘寂寞,讓她獨自一個人長年守在月牙泉,她真的不會被逼瘋嗎?

這樣拿別人的一生痛苦,來換自己一生幸福的事,她要是真做了,那還是人嗎?

“聖姑,不好了,安月聖把巫神大人給傷了。”一名女侍神色匆匆的疾步走來,明顯事被嚇壞了。

“什麼?安月聖她……”月牙兒眉頭一皺,起身便向外疾步走去。

這個安月聖怎麼回事?她怎麼還把光舒給傷了,真是個闖禍的祖宗。

“你走啊!我不要理你了,你傷了我心,我要哭死了。”安月聖在她的小房間裡鬧脾氣,摔了好多東西,趴在牀上正裝傷心欲絕呢!

光舒站在桌旁,拿着羌笛的手背上,不知被什麼劃傷的,此時正在流血不止。

月牙兒趕到時,見光舒腳旁滴了好幾滴鮮紅的血,她想過去幫光舒包紮一下,可這地上的瓷片太多,根本沒地方下腳。

只得,她先吩咐人打掃下,打掃乾淨了,她再幫光舒包紮傷口。

唔!流點血,也是不會死人的。

安月聖還在牀上嚶嚶的哭泣,還邊哭邊怨氣沖天道:“你這個負心漢……”

“打住!”月牙兒實在聽不下去了,怎麼連“負心漢”都出來了呢?這丫頭這些年來,到底都看了什麼書啊?

光舒望着安月聖,再次說道:“你不要再看那些書了。”

“就看!”安月聖翻身坐好,雙腿垂在牀邊晃悠着,看見光舒都手受傷了,她不止沒點心虛,還一副十分驚奇的道:“呀!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啊?我一直以爲你的血和冰一個顏色呢!”

“冰沒有顏色。”光舒擡眸望着她,舉步走過去,伸手把羌笛遞給她,一點沒去看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背。

“呀!你把我衣服弄髒了。”安月聖一驚一乍的,差點撲下去摔着,還好被光舒及時抱住了。

光舒一手抱着安月聖,一手堅持的送還她的羌笛。

安月聖伸手接過了羌笛,拉着光舒流血不止的手看了看,伸手還戳了下那道傷口,十分好奇的望着光舒問:“這是什麼碎片弄傷的啊?”

光舒好像一點不知道疼,轉頭在碎片中尋找,最終,目光定在了染血的琉璃盞碎片上。

安月聖看了染血的琉璃碎片一眼,沒有一絲愧疚和心虛,反而是轉頭看着光舒笑嘻嘻道:“我讓你體會下受傷的滋味,你是不是該謝謝我?我的巫神大人啊!你終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受傷也會痛呢!”

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清掃乾淨了,月牙兒走過去抱了安月聖放牀上,又轉身去拉着光舒的手臂走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來,讓女侍取來藥來,爲光舒清洗了傷口,上了藥,包紮好傷口。

安月聖坐在牀邊,把玩着她的象牙羌笛,看向爲光舒包紮傷口的月牙兒,她撇嘴哼哼道:“你對他再好,他也是冷血無情的,連點小忙都不肯幫,算什麼朋友。”

月牙兒轉頭無奈的看向安月聖,這丫頭年紀雖小,心眼兒卻多的很。對付光舒,這丫頭比她有辦法。

安月聖從牀上下來,走到光舒身旁,一羌笛敲在他肩上,嘴邊笑意有點冷道:“你說你,一輩子躲在天聖教當玄武有意思嗎?樂月姐姐是你看着長大的,她只是求你去中原一趟,又沒讓你去死,你幹嘛要這麼無情的拒絕她啊?哼!我看你不是什麼巫神大人,而是縮頭烏……”

“安月聖,不得胡言亂語!”月牙兒雖然想請光舒去中原一趟,可這卻不代表她真的會對光舒無所不用其極。

光舒就算不會生氣,可安月聖這樣以言語侮辱光舒,也是不好的。

“哼!”安月聖轉過身去不理人,因爲她一心爲月牙兒好,可對方不止不感謝她,還這樣責怪她。

“我去中原。”光舒依舊神情很冷漠,可他這話既然已說出口,他便會做到做到。

“咦?鐵石開花了啊?”安月聖轉過身去,外頭盯着光舒冷漠無情的俊臉瞧,忽然就放肆的笑嘻嘻伸手捏了捏光舒耳朵,驚訝的瞪大烏溜溜的眼睛道:“你耳朵好軟啊!中原有句老話,耳朵軟的男人,都很懼內的。光舒,你說,你將來娶妻後,會不會變成一個懼內的軟耳朵呢?”

“安月聖,不要放肆。”月牙兒伸手拉了安月聖一把,把她抱坐在了腿上。這孩子怎麼這般膽大妄爲?光舒的耳朵也是隨便能亂捏的嗎?

光舒依舊沒有絲毫神情變化,好似被一個頑劣丫頭捏耳朵的人不是他一般,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動,平靜如無波的古井,依舊沒有一絲俗世凡情。

安月聖掙扎的從月牙兒腿上跳下去,一下子撲到光舒懷裡,仰頭望着光舒笑吟吟道:“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喜歡中原那個地方,夫子告訴我,中原是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美麗故鄉。我很想去看看那些美景,你帶我去好不好?光舒,我一定會聽話不闖禍的,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

光舒低頭望着她滿是祈求之色的黑眼睛,依舊沒有絲毫動容的,決然拒絕道:“你不能去中原,你已經中毒太深了。”

“撲哧!”月牙兒在一旁沒義氣的笑了,惹來安月聖一個幽怨的眼神,她立刻抿嘴憋住笑意,看向光舒,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光舒也沒指望月牙兒能幫上忙,可對安月聖的要求,他也絕對不會答應。

“光舒,你這個無情郎,居然對我這麼狠心,信不信我死給你看啊!”安月聖氣的直跺腳,可惡的光舒,居然就這樣走了,他怎麼可以這般無視她的請求啊?

月牙兒在一旁摸摸鼻子,她敢打賭,安月聖一定不會這般輕易罷休的。

嗯,安月聖她手裡有人,可以偷偷去中原,到時候,光舒不帶着她也不行了。

安月聖去追光舒了,她堅信一句話“只要有恆心,鐵杵磨成針。”

她家夫子那麼聰明,她也這麼聰明,兩個聰明人的智謀結合,怎麼可能會鬥不過光舒這塊頑石?

月牙兒不知道光舒是怎麼走的,她只知道這一日,她的姑姑讓人請她去了月神殿。

安月望着門外的侄女,神態平靜的淡淡問一句:“爲何是安月聖?”

“一切皆是命數。”月牙兒在十日前,請八大聖巫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新一代的聖女,來自東女。

而安月聖是東女國公主的女兒,亦是安氏一族族長的嫡女,她註定是下一任的月聖女。

安月盤膝而坐在神壇上,斂眸輕嘆道:“既是命數,便一切隨緣吧!”

“是。”月牙兒微低頭行禮告退,在她身後,月神殿的門緩緩關閉。

她隱瞞了一些事,在她自己占卜的卦象顯示,天聖教氣數已盡,安月聖不是神,而是摧毀天聖教信仰的魔。

盛極必衰,天聖教,終也會被狂風黃沙所埋葬。

正如曾經消失在沙漠之上的西域諸國,會被歷史的變遷掩埋在黃沙之下,被塵封千萬年。

玉門關

諾布擔憂的低聲道:“小姐,這樣跟着巫神大人,不太好吧?”

“就是就是,被巫神大人發現了,小姐你會被懲罰的。”米瑪也不支持小姐尾隨巫神大人身後,如果被發現了,巫神大人懲罰下來,他們就都麻煩大了。

艾山和熱介甫沒有說話,可也是明顯的不贊成,小姐這樣跟着巫神大人,真的太容易被發現了。

“全都給我閉嘴!諾布,艾山,現在去給我買衣服,快!”安月聖一貫任性妄爲,從沒有人可以忤逆她,包括光舒,他也不可以違逆她要做的事。

這是她祖母說的,男人不能慣着,要時常教訓一下,這樣他們纔會乖乖聽話。

諾布看了他們小姐一眼,便和艾山一起去買衣服了。

米瑪跟在他們小姐身後,還在小聲的勸道:“小姐,巫神大人不是東女國的子民,在他眼裡不是女尊男卑,而是男尊女卑啊!”

“錯!”安月聖對米瑪豎起一根手指,看向米瑪眯眸道:“在光舒的眼裡,衆生平等,從沒有女尊男卑,也沒有男尊女卑。”

好吧!她錯了。米瑪不說話了,低眉順眼的跟在他們小姐身後,只希望巫神大人別理會他們,把他們當空氣忽略了吧!

光舒一進入玉門關,便發現有人跟蹤他,他知道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月聖這個鬼丫頭。

安月聖跟着光舒進了一家客棧,要了幾間房,便住了下來。

諾布和艾山買了衣服回來,女的齊胸襦裙,男的圓領衫袍。

安月聖換好衣服,便去隔壁敲了門。

光舒打開門,便看到了打扮成中原小姑娘模樣的安月聖。

安月聖伸手就讓光舒抱她,在光舒彎腰抱起她後,她就摟住光舒的脖子,嬌嬌的甜甜叫一聲:“爹爹!”

光舒一貫冷漠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裂痕。他望着懷裡與他平視的小丫頭,根本不懂她又想做什麼?

“爹爹,我餓了,要吃東西。”安月聖是個機靈古怪的小魔女,她有一百種方法讓人妥協,連光舒也逃不出她的魔掌。

光舒這下明白了,安月聖在逼他,逼他非帶她一起上路不可。

安月聖最後還是贏了,光舒這個人是冷了點,可他很不懂人情世故,好糊弄的很呢!

光舒是很好糊弄,可以往也沒人能接近他,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能來糊弄得了他了。如今遇上這個小丫頭,他自然就露出短處來了

諾布和米瑪他們都很佩服他們小姐,巫神大人居然就這樣妥協了,也太令人絕倒了吧?

就這樣,光舒喬裝打扮來到中原後,便多了一個小女兒。

“爹爹,咱們要做絲綢生意,這個最賺錢哦。”安月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至少在光舒面前,她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

“嗯。”光舒騎馬抱着安月聖,這也是安月聖要求的,說這樣不容易被壞人發現。

諾布和米瑪他們,一路逗沉默不語裝啞巴,只因小姐嫌棄他們,說他們的中原話一點都不好聽,讓她耳朵遭罪,就禁止他們少說話多做事了。

聽從安月聖的安排,他們一行人扮作了西域商人。

光舒是長着兩撇鬍子的威嚴老爺,安月聖是天真活潑的大小姐。

諾布和米瑪她們七個姑娘是婢女,艾山和熱介甫他們是工人和護衛。

風痕一路暗中跟着他們,對於他們這樣的一隊人,他覺得很好,這位小姑娘的確比光舒聰明多了。

數日後

欒川

鼎室山

一名管家打扮的僕人,匆匆進了一座竹舍,此地名爲——絕心齋。

一名身着墨竹紋白袍的中年男人,正在照顧着院中遍佈培植的山茶花樹,此時開的正好。

管家走過去,在三尺外弓腰行禮道:“光舒已離開三危山,進入中原境內,此時正在酒泉。”

“他們的速度倒是快,在我們的人查到時,已經都到了酒泉了。”舜華先生嘴角笑容淡然平和,眼中也是溫和而無一絲暴戾之氣。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野心勃勃,執念成魔。

“需要讓賀蘭公子前去阻攔他們嗎?”張夜拱手看向他的主子,透着幾分小心翼翼,好似很怕惹對方生氣。

“賀蘭闕,不是光舒的對手。”舜華先生剪了兩支茶花,拿着轉身向竹舍裡走去。

張夜跟在後面,姿態恭敬道:“光舒此來不是一個人,他還帶着一個小女孩,我們的人查到,那小女孩喊光舒爹爹。”

“爹爹?”舜華先生已在桌邊的竹凳上坐下來,他用剪刀修剪了多餘的枝葉,只留下兩朵亭亭玉立的山茶花,一朵粉的嬌柔,一朵白的無瑕,插在一隻秘色瓷的細頸花瓶中,更添雅意。

“是的,那個小女孩只有六七歲,光舒待她很爲親近。”張夜接到飛鴿傳書時,也是很爲驚訝。

畢竟,光舒此人,不食人間煙火的已如神明。

他對一個小女孩親近,絕對比六月飛霜還奇聞難見。

“光舒始終是血肉之軀,他會有一些人的七情六慾,也屬正常。”舜華先生已經插好花,望着瓶中的兩枝山茶花,他笑的平和淡然道:“你下去吧!光舒那邊無需理會,到時自會有人可製得住他。”

“是。”張夜從不疑舜華先生的話,先生說光舒不足爲懼,那光舒便是不足爲懼。

在張夜離開後,舜華先生便喚來了人,吩咐道:“把花送去夫人的意如居。”

一名啞僕走進來,雙手捧走了那瓶花,轉身出了絕心齋。

------題外話------

其實,你們到底猜到尤顏的cp了沒有啊?我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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