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灩氣走了那個敗家子,便轉身看着老闆,握拳敲了敲櫃檯道:“老闆,行不行,給個準話行嗎?”
那老闆可是人精,姑娘是沒錢,可公子爺是財神爺,他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故而他笑着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後院有間柴房,姑娘要是不嫌棄,可在那處將就一晚。”
“柴房啊?比馬廄好多了。”肖雲灩之前在那馬廄裡躲一夜……可真是終身難忘,再不想去享受那騷臭氣了。
宮景曜在一旁坐着,看着她被小二領去了後院,心裡更覺得這個女子很莫名其妙了。
以後再遇上她,他一定不會再好心的上前自找沒趣,而是會繞道而行。
肖雲灩被小二帶到柴房後,她便又求小二給她找個陶罐,好歹讓她熬點藥喝了治傷。
小二瞧她挺可憐的,便去給她找了個陶罐。回來後,叮囑她道:“姑娘,您熬藥可以,可卻萬不能再柴房裡,必須在門外,否則失了火,你我可都承擔不起這事兒。”
“小二哥,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肖雲灩蒼白微笑道,她當然知道她如今身無分文,若是真燒了人家柴房,一定會很麻煩,說不定還會被送去官府呢。
而她算是逃婚出來的,自然如何也不能去官府,只能步步留小心了。
而去找馬車的龍遠,是近午飯後回來的,在咸陽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輛不算好的黃花梨木馬車。
宮景曜見龍遠回來了,便坐在房間桌邊心情不好的喝着小酒,摺扇敲了敲桌面道:“坐下來,把這些都吃了。”
龍遠看了那滿桌子的美酒佳餚一眼,便應了聲坐下來,端起碗,拿起筷子,埋頭就開吃。
他知道,他家主子此刻心情很不好,因爲主子少年時心情不好,就有這個毛病,看人吃撐,他好散去心中憋的那口氣,這也算是個怪癖了。
不過,主子都好些年懶得與人置氣了,也不知道今兒是誰惹到他家主子了?瞧着他家主子的臉色可真不好看。
宮景曜這回出門來,一是爲了逃婚,二是爲了訪友,還有便是有些事也該處理下了。
不過,遇上那個奇女子,倒是讓他平白受了一肚子氣。
也不知她到底有何能耐,竟然可以把他氣的這樣胸腔猶如火在燒?
而柴房裡的肖雲灩,在喝了藥後,便裹着那狐皮斗篷睡了。反正沒錢吃飯,她只能這樣餓着了。
不過還好,至少那敗家子沒要走這斗篷,她好歹能暖和點,不會在大冬天裡活活凍死。
而此時此刻的長安城裡,可謂之十分熱鬧。
因爲太上皇納妃,娶的還是靖西候府的醜小姐,誰人不爲此要站在街道兩旁等着看熱鬧?
肖雲裳是如願的坐上了接嫁的精美馬車,想着她就要成爲那個男人的妃子,她內心便是緊張不已,有高興,也有忐忑。
不過不管如何,只要能做他的女人就好,她只有這個心願,一定要圓夢。
可她不會想到,她滿心歡喜的進了宮,等待她的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燭夜,而是冰冷的無人寢宮。
上天雖然有時會打瞌睡,讓好人不會有好報。
可有時候,上天也會在不打瞌睡的時候,讓惡人必然得惡報。
而癡心妄想的肖雲裳,註定惡有惡報,滿心歡喜終成空。
咸陽城
白日的喧嚷過後,隨着太陽西移,天色逐漸變暗,一日的喧囂,也因灰藍的天色,慢慢的沉寂了下來。
緣來客棧,此時也變得很是安靜,客房哪怕還有燈火亮着,可人卻已隨着夜色到來,消去了所有雜亂聲音,客棧裡一片安然寧靜。
當夜色加深,寒風凜冽的呼嘯刮過院落,捲起地上的落葉飄飛而上,一間四周漏風的柴房,發出淒涼的嘎吱嘎吱聲響,那是風吹殘破的窗戶發出的聲音。
房內裡,油燈在噗嗤噗嗤的燃燒着,一豆燈火在風中搖曳,很快便被外面灌入的風給吹滅了。
肖雲灩在燈火熄滅時,便想起身去關上窗戶,卻在站起身時,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最終,她無力的砰的倒在了地上。
一抹黑色身影急忙推門進來,然後就抱起地上的她,看了一眼,便忽然打橫抱起她離開了柴房,向着黑夜裡隱沒而去。
緣來客棧的天字號房門被人敲響,正坐在桌邊看密信的宮景曜,頭也沒擡一下的輕啓脣道:“進!”
龍遠以腳緩緩打開門,抱着肖雲灩便走了進來,低頭神色恭敬道:“主子,人帶來了。”
“人?”宮景曜眉心輕蹙一下,目光從密信上移開,轉頭就看到龍遠懷裡抱着一個眼熟的女子。
龍遠瞧見他家主子眉心緊皺,他心裡咯噔一下,看着他家主子,小心翼翼的問:“主子,您讓屬下去看看這位姑娘,難道不是讓屬下在她暈倒後,把她抱回來……放到您牀上的嗎?”
宮景曜聞言,臉色突然變得有點陰沉,他何時透露出這種意思了?他只是讓龍遠去看看,如果對方需要幫助,他就再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幫她一下而已。
可這個龍遠倒真會自作主張,竟然直接把人抱回來了?
龍遠是揣摩錯了主子的意思,心裡很是惶恐。低頭看了看抱着的昏迷女子,擡頭又看向他家主子,一副不知該怎麼辦的請示道:“主子,那她該怎麼辦?丟回柴房去嗎?”
如果丟回柴房去,這姑娘估計會發熱燒死。
宮景曜對於龍遠的話,在沉吟思考後,無奈嘆聲道:“去隔壁開間房,讓小二幫她找位大夫瞧瞧吧。”
他們此行出來是身有要事的,宮中替身撐不了多久,他們明日必須離開此地。
而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最好不要連累她爲好。
“是!”龍遠領命抱着人離去,唉!原來主子不是瞧上這位姑娘了,只是一時好心啊?真可惜了。
想他家主子這麼多年一直不近女色的,他都快要懷疑主子是不是真寡人有疾了。
宮景曜在龍遠走後,本想好好看信的,可不知爲何,他腦子裡總會浮現出馬車裡的那一幕畫面,拿信的修指不由得緩緩收攏,那可是他第一次親密接觸女子的身子。
不過,真的是大小合適,柔柔軟軟,很是令人懷念。
龍遠要是知道他主子滿腦子淫邪思想,一定不會爲他家主子的“性”福擔憂了。
因爲啊,能想這種事的男人,就沒有是寡人有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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