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矇混過關

“我是老涿縣了。讓我一個人先過河去探探路吧!這樣,即使遇到危險,也不至於遭受太大損失。”幾次過河失敗後,張廷瑞主動請求任務。

樊乾和喬悅認真商量了一下,在無奈的情況下,勉強同意了張廷瑞的想法。

樊幹擔心地說:“老張啊!儘管你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但是,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你可千萬要倍加小心哪。我們絕對不能再做無畏的犧牲了。”

喬悅憂心忡忡地說:“最好帶上幾名戰士。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互相好有個照應。你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我的確放心不下呀!要不我們再等等?”

張廷瑞堅持說:“不能再等了。抗戰的形勢不允許我們再有任何的顧慮。現在敵人封鎖得很嚴密,但百密總有一梳。我一個人單獨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的確是有點身單勢孤,但是,目標越小才越安全。你們就放心吧!革命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在沒有完成一名共產黨人的使命之前,我是不會輕易退出歷史舞臺的。”

第二天夜裡,張廷瑞化妝成了一位賣毛筆的小商販,一身青澀穿戴——腰間繫一條粗布褡包,肩上扛着一條稍馬子,老氣橫秋,冷眼一看,要比他的年紀老上十來歲。

皎潔的月光下,一個近似黑點的人影悄悄地接近了大清河,隨後傳來一陣河水被人攪動的聲音。

一片沒人高的莊稼地裡,一個人艱難地沿着一條雜草叢生的壟溝,摸索着一直向西行進着。

天亮後,張廷瑞在柳河營村邊停下了腳步。他匍匐在一棵大樹下,藉着雜草和發達的根系作掩護,仔細觀察了好半天,覺得一切都很安全的情況下,才謹慎地靠近了村口。所不幸的是:他剛進了村沒走多遠,就被崗樓上的僞軍發現了,隨着一聲槍響,呼啦啦一大片僞軍如同餓狼一樣將他包圍了。

一個端着大槍的頭目逼到跟前問:“你是幹什麼的?”

張廷瑞帶着微笑,儘量表現出無所謂的神態回答說:“串小學校賣筆的。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才肯出來冒險。誰不知道小日本殺人不眨眼呢?你們也是中國人,難道沒見過小鬼子是怎麼殺害中國人的嗎?”

小頭目冷笑笑說:“嚯!嘴茬子還挺硬。我看你不像是賣筆的,倒像是從河東過來的探子。”一揮手,“弟兄們,給我搜!”

幾個僞軍蜂擁而上,前後左右、裡裡外外,將張廷瑞渾身搜了個遍。結果,除了從稍馬子裡搜出一些毛筆來,其它什麼也沒搜出。

小頭目本想從中撈點好處,一見手下什麼也沒搜出來,失落之餘,實在有些不甘心。開口罵了手下“笨蛋!”之後,便親自動手去搜。還算幸運,經過認真搜尋,他喜出望外地發現稍馬子邊沿上有個暗釦,便起了疑心。接着就挽起袖子,從裡面掏出一封信件。先是咧着大嘴傻笑,而後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說:“還想矇混過關,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誰。”舉着這封如獲至寶的書信,得意洋洋地問:“小子,你理直氣壯地說你是串校賣筆的,那這是什麼?嗯!”說完,就狂妄地笑起來。

周圍一羣傻麼瞪眼的僞軍,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也都跟着一起傻笑。

張廷瑞一見敵人果然上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圈套,就裝作很不耐煩地說:“你們先別笑。上邊不是有字嗎?你們看看信的內容,就知道真相了。”

小頭目聽着張廷瑞這番傲慢的話感覺有些不大順耳,就先瞪了他一眼,然後纔打開信看。只見上面寫着兩行字:涿縣東關皇軍,司令長官小賓。

小頭目看過了信,感覺不是很好理解,因而,兩隻小眼睛一邊頻繁眨動,一邊思索着:看來此人來頭不小啊!雖然信的內容不是很通順,可以說,根本讀不出什麼內容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人絕非等閒之輩。否則,他也不敢大白天的,就擅自從崗樓的眼皮底下經過。這豈不是故意往槍口上撞嗎?從字面上分析:此人的身份十分特殊——不是日軍的高級特務,就是重要的情報人員。真要是因爲自己誤了皇軍的大事,我這顆腦袋可就懸了。

小頭目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緊張,於是,趕緊乖乖將信件還給了張廷瑞,並點頭哈腰地陪着不是說:“先生,別怪小人眼拙,這是上邊的命令——發現陌生人一定要嚴加盤查,誰放走了一個抗日分子,就滅了他全家。小人也是爲了混口飯吃,纔不得不奉命行事。剛纔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先生大人大量,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先生,耽誤了您一會兒寶貴時間,公事履行完了,您可以走了。”做了個手勢,“祝您一路順風。請!”

張廷瑞雖然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但表面上還裝作很氣憤的樣子,突然發起怒來,惡狠狠地指着一羣僞軍罵道:“哼!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就是小鬼子在這,他們也不敢這樣待我。真誤了我的大事,回來再跟你們算賬。”然後,一撣上衣的下襬,拔腿揚長而去。

身後的一羣狗漢奸均被張廷瑞的威嚴和氣勢嚇得膽戰心驚。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沮喪,卻誰也不敢再說些什麼。

等張廷瑞走遠了,小頭目才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罵自己:“看我這孫子裝的。好心總是不得好報。漢奸這碗飯,可真他媽的不好往下嚥哪!”

就這樣,張廷瑞利用自己的智慧和膽量,安全地過了第一道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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