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歆低頭看着他碗裡的兩隻鴿翅,五個香蕈,眼底的火焰越來越亮,他已經恨不得去活撕了蕭南屏這個妖女了。
商海若把自己碗裡的鴿子胸脯肉夾到了傅華歆碗裡,對他溫和笑着,希望他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火大的掀桌子,不然他們誰都沒得吃了。
北冥傾絕三口五口的吃完了那塊鴿子胸脯肉,覺得這味道好極了。
傅華歆眼神狠厲的瞪着北冥傾絕,覺得他脣邊滿足的笑意欠揍極了。
北冥傾絕是先吃了鴿子腿,又胃口很好的吃了不少香蕈,更是把面前的兩條烤魚全吃光了,還喝了兩碗湯,飲了一杯酒,心情很好的嘴角噙着一抹淺笑,看向傅華歆的眼神,便是那十足的得意,絕對能氣死人不償命。
蕭南屏是想多吃的,可她肚子沒空了。一條烤魚,一塊胸脯肉,再吃點香蕈,喝半碗湯,這時候真感覺飽的想打嗝了。
爲了氣傅華歆,她也是夠拼得了。
胡多思已經愣住了,因爲這一桌子人太太太嚇人了。
他這是倒的什麼黴運?碰上傅華歆這個瘟神就夠他吐血的了。
可這一桌子上又都是什麼人?北國戰功赫赫的第一猛將老威王,如今北國的戰神北冥傾絕,還有商海一霸的商海若,新嫁到北國的南屏公主……這這這哪一個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啊!
“丫頭,陪老人家散步消食去,回來嘛!繼續吃,這鴿子養的不錯,煲湯味兒也好。”老威王不想看到胡多思這個紈絝子弟,便拉起蕭南屏,讓她陪他老人家到樹林散步去。
蕭南屏起身乖巧的攙扶着老威王離開,邊走邊和老人家閒聊說笑,逗得老人家又是開懷的哈哈大笑,她也心情好的笑着,覺得陪着這樣一位老爺爺散步林中,真是很幸福的感覺。
她前世是孤女,今生也是沒有祖父祖母,更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母親家族裡,是否有外祖父和外祖母。
而在惠靖王府裡,她就是個父親不愛,母親早逝,嫡母嫌棄,姊妹不喜,兄長不親,可以說,她就是個誰誰誰都不在乎的孩子。
在南國,唯一讓她牽掛的,也只有蕭世纘那個堂兄罷了。
而在北國,讓她喜歡在乎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
老威王緩步前行,忽又吟歎道:“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蕭南屏又是與老威王相視一笑,心裡越發覺得老人家拿她當知己了。
老威王伸手拍拍她手背,心裡歡喜,更喜歡這乖巧懂事的丫頭了。
蕭南屏攙着老人家,邊走邊好奇問:“爺爺,您明明是武將,爲何肚子裡會裝這麼多詩文呢?”
老威王喜歡她喚他爺爺,看着她慈祥笑着,眼中浮現追憶之色嘆道:“我那老伴兒啊!她當初就想嫁個書生,可偏偏被我強行霸道的擄了來,爲此她嘮叨了我一輩子。等她走了,老人家我想她啊!沒事的時候翻閱下她收藏的詩書,經年累月下來,老頭我也就能吟上幾句了。”
蕭南屏望着面前這個慈祥的老人家,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追憶與思念。
她想,老威王一定很愛他的妻子吧?
“小心!”老威王忽然拉着蕭南屏退閃開,一支羽劍與他們擦肩而過,箭勢飛出十丈遠,才釘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
蕭南屏今兒可沒帶七星龍淵劍,當箭雨撲面而來時,她只能甩出數根天蠶絲,織成一面蜘蛛網,擋下了那波箭雨。
“蜘蛛精啊?”傅華歆在這個時候,還不忘先埋汰蕭南屏一句,再出手殺人。
北冥傾絕已拔劍出鞘而去了,他的重溟劍從不會離開他身邊半步,也是因此,他才能在出現意外情況後,提劍過去斬殺了暗中數名弓箭手。
蕭南屏護着老威王,吹響了金哨子。幸好她讓朱雀他們遠遠的跟着,不然這回真是要麻煩大了。
朱雀他們三人一聽到哨聲,便飛速自遠處趕來,抵達之時,便迎上那羣黑衣蒙面人。
“麒麟,玄武,護着老威王上車去。”蕭南屏不敢有絲毫大意,就算老威王如今身手還在,可畢竟年紀大了,體力比不得年輕人。
而這羣人,明顯是要用車輪戰術,老威王的身子骨,絕對經不起這樣的拖拉下去。
麒麟和玄武一左一右攙扶着老威王,頭也不回的向馬車疾步而去。
老威王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那兩個孩子一眼,結果就看到剛纔乖巧逗他老人家開心的小丫頭,下手殺人比他大孫子還兇殘。
朱雀帶來了七星龍淵劍,蕭南屏有劍在手,殺人的速度一定不比北冥傾絕慢,更是逼近了那名暗中的神射手,寶劍寒霜,一劍傾城。
那名神射手運起輕功飛速後退,搭弓射箭,一氣呵成。
那支羽箭和第一支試探箭一模一樣,乃精鐵打造而成,其速度和殺傷力,絕對高出普通羽箭十倍之多。
蕭南屏迎着那支鐵箭而去,劍尖與箭尖抵住,一劍把鐵劍分成兩半,她自箭中間飛身前進,手中寶劍所指的便是那名神箭手的喉頭……
對方又射出三箭,這回的箭尖上泛着幽藍之光,明顯是淬了毒的。
蕭南屏眯眸勾脣冷冷一笑,隨手挽了一朵劍花,擋開對方那支毒箭,在對方剛又搭箭弓弦上之際,她的劍已同時揮出了九劍。
“啊!”那名神箭手只覺眼前一片猩紅,他便痛的慘叫一聲,弓箭離手,他的人已經掉落在了潮溼的地面上。
昨日下了場大雨,今日地面尚未乾,樹林裡有去年的腐葉,纔不會讓地面泥濘沾腳。
蕭南屏翩然持劍落地,沒有審問對方一句話,只是前後挑斷對方的手筋腳筋,在對方蒼白的臉頰上削掉了一塊肉。
之後的事簡單多了,她興致不錯的拿劍在對方身上刻畫,傷口深一寸,不會要命,卻能讓人時時刻刻嚐到鮮血流淌,皮肉被劃開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