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吃乾醋的威王殿下(二更)

蕭南屏牽起他的手,輕貼在她臉頰上,含笑的眸子勾人的盯着他,紅脣微啓,柔聲細語道:“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我也心疼你啊!爾朱兆是虎,可我謀的又不是他的皮,他總不能平白無故傷害我吧?再者說了,你手中的重溟劍,那也不是吃素的呀!他爾朱兆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冒着生命危險,動你威王殿下的人吧?”

北冥傾絕本就對她硬不起心腸來,如今被她這般輕聲柔語一番哄,他更是心中柔軟的沒了力氣,只能無奈的答應她,並且當護花使者的陪她去胡鬧。

蕭南屏一計得逞,更加的得寸進尺了。

既然他吃軟不吃硬,那她就好好以柔克剛好了。

最後,北冥傾絕背上她,一路向外城飛檐走壁而去。

蕭南屏十分享受的趴在北冥傾絕寬厚的背上,滿足的嘴角微揚,眯眸笑得像一隻慵懶的貓兒。

北冥傾絕揹着某位任性的嬌公主,心裡還在想,等見了爾朱兆後,他能不能找個藉口把對方揍一頓?

而此時在府中爲調皮師弟療傷的爾朱兆,則是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口水剛好噴在了少年白皙清瘦的肌膚上,氣的少年哇哇大叫的攏衣蹦了起來。

“師兄你幹什麼啊?髒死了!”夢君從懷裡拿出一塊繡着蘭花的白手帕,狂擦沾上口水的那片肌膚,擦的皮膚都紅的泛血絲了。

可他還是覺得太髒了,受不了的轉身跑出去喊人備水洗澡了。

爾朱兆擡手揉揉鼻子,一是在想他怎麼忽然打噴嚏了?是要病了?還是有人想要謀害他?

二是對夢君的潔癖很無語,不就噴他一點口水嗎?用得着像沾上瘟疫一樣,咋咋呼呼的要洗澡嗎?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爾朱府!”

爾朱兆聽到外頭傳來護衛的怒叱聲,便揉着鼻子起身要出去看看。

可是……來者可真是太不客氣了。

蕭南屏非常暴力的用鞭抽倒一片護衛,一腳踹破書房的雕花門,素手持鞭,極其囂張的腳踏門板走進了裝飾簡潔的書房。桃花眼含三分笑意看向以手揉鼻尖的某人,嫌惡的柳眉一皺撇嘴道:“少將軍,就算你們羯胡人本性再豪邁粗獷,在接受中原文化薰陶多年後,也該多多少少把一些陋習給改掉了吧?”

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年輕人,居然有摳鼻的習慣,這……唉!真是可惜了。

爾朱兆放在鼻尖的食指輕顫了一下,嘴角微抽搐一下,然後……他揮手讓衆人退了下去。

至於這位美麗的公主殿下?人再美,他也受不了對方的毒舌。

唉!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真是說的太對了。

之前他是眼瞎了,纔會以爲這位南屏公主是朵冰雪巔峰上的一朵高嶺之花。

蕭南屏在書房裡找了下,沒看到可供她落座的地方。最後,她走過去非常不客氣的揮袖掃落棚足書案一角上的一堆竹簡,旋身落座,雙腿交疊,一隻手指尖點着膝蓋,一手持鞭撐在桌面上,姿態是又傲然又瀟灑不羈。

爾朱兆嘴角抽搐幾下,才皮笑肉不笑看着她溫聲道:“姑娘雖是身爲中原人,可這習慣着實像極了我們羯胡人。”

呵呵!剛剛說完他粗鄙,現在自己又這般“豪氣”的姿態,可是打臉了啊!

蕭南屏嘴角微勾起一抹邪笑,含笑盈盈的桃花眼看向他,沉吟一下,才清下嗓子說道:“少將軍,這嘴仗改日咱們再打。今兒個呢!還是先說正事吧!”

“本將可不覺得與姑娘能有什麼正經事可說的。”爾朱兆依舊笑臉對人,可他的嘴角卻輕微的又抽搐一下。這位公主殿下,可真是太讓人覺得害怕了。

“你我之間的確沒什麼好交易的,可你堂叔……”蕭南屏話說到此處,故意一頓,眉梢一挑,眼波流轉看向他,紅脣輕啓小聲說:“你那位堂叔,可是非常希望我找他談交易的,這一點,少將軍你該是清楚的吧?”

爾朱榮早已不甘屈居人下,估計還夢想着當什麼攝政王或輔政大臣呢!

所以,最希望她把洛陽的水攪渾的人不是蕭衍,而是這位手握重兵的北國重臣。

爾朱兆脣邊的笑意已斂盡,他面色微冷,看向對方道:“姑娘說得對,叔父他的確很希望與你合作。”

蕭南屏勾脣淺淡一笑,望着眸光變冷的爾朱兆,她自腰間取出一塊鐵牌,丟給了對方道:“此乃信物,事成之後,我自會讓人來收回此物。”

爾朱兆接住那塊看似普普通通的黑鐵牌,只看了一眼,便把鐵牌收入懷裡,並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銅牌,三寸長,一寸寬,墜着紅纓穗子的一頭雕着狼頭,牌身正面刻着“爾朱”兩個大字,另一面寫着羯胡族的文字,小如螞蟻。

蕭南屏接住那塊如同配飾般的狼頭令牌,看也沒看一眼,便捏在手裡起身走過去,與爾朱兆相隔三尺距離,嘴角微勾道:“少將軍,此一別後,再見之日,便是洛陽城亂皇權危矣之時了。還請少將軍謹記我們間的約定,到時可要全力襄助我們安好離開。”

“姑娘大可放心,在我叔父沒拿到姑娘許諾的東西前,我定然會護姑娘與你的人,安好離開洛陽。”爾朱兆對待蕭南屏越發客氣,可這份客氣,也是疏離與提防。

此女辦事太直截了當,太有恃無恐,也太自信果敢,讓人心裡沒來由的畏懼。

她來到這裡,沒有一盞茶的時間,寥寥數語,便敲定了這樁買賣。

而這場買賣,從頭到尾,他都沒辦法去討價還價。

因爲她表現出的態度就是,她只要結果,不想聽過程中的廢話。

蕭南屏收起鞭子,姿態散漫的走出去,看了兩旁的院牆一眼,紅脣勾起一抹冷笑,腳尖一點,人便如飛鳥一般,翩然離去了。

爾朱兆負手背後出了門,面色寒冷一喝:“全部給我滾回去!”

院牆外圍着的那些護衛,一個個的全收起兵器,垂頭縮肩的速度離開了此地。

爾朱兆負手在門口的廊檐下,望着一院子的狼藉,他雙眸微斂,背後的手緊握成拳,心中有一團火,一團要燒死蕭南屏那個女人的火。

該死的女人,毀他房門,砸他院子,這是要好好與人合作的態度嗎?

一陣狂風襲來,院中殘花落葉被卷飛起,飄飄揚揚,片片鋒利如飛刀。

爾朱兆的反應算是迅猛的,可在他退進房間之前,還是被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給弄得渾身是傷,衣衫襤褸。

可惡!到底是誰在偷襲他?居然這麼幼稚。

暗衛也是傻眼了,他們只看到一抹黑影來去匆匆,根本沒有看到對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而他們的主子,也沒被人重傷到,而只是被人弄得滿身是傷而已。

爾朱兆身上的傷的確很輕,就像是上山被樹枝刮傷的一樣,抹點藥明日就能好。

可這個挑釁,這個戲耍,於他而言卻是極大的羞辱!

……

而另一邊,尋找北冥傾絕而不見的蕭南屏,可是眼皮跳的不好預感心中生了。

北冥傾絕提劍自天而降,落在蕭南屏身後,非常誠實的說:“我去教訓爾朱兆了,他對你心存不敬。”

“哦,那謝謝了。”蕭南屏回過身笑看着他,一本正經的道謝。

其實心裡,卻是頗爲的哭笑不得。

“不用謝。”北冥傾絕一點不心虛的與她四目相對,在她牽住他的手,他們攜手回家時,他又看着她背影說了句:“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我是心甘情願的。”

“嗯,我記住了。”蕭南屏雖然沒有回頭,可她眼中卻盛滿了笑意,心中甚爲感動,覺得有點甜絲絲的。

北冥傾絕握緊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望着回頭看向他的她,他淡粉的脣上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淡淡的笑,淺淺如拂過耳邊的夏風,溫溫暖暖到心。

蕭南屏就這樣眼中含笑望着他,有一瞬間的癡迷,也有一種盪漾心間的暖意。

這是個很不愛笑的男人,也是個不愛與人接觸的男人。

或許是因爲他的生長環境所致,或許因爲他幼年父母雙亡的緣故,讓他極其的不愛將情緒外露,更是無悲無喜無慾無求的像個苦修僧。

可她,她卻看過他眼中太多的柔情,也看過無數次他對她笑得純粹無邪。

“我喜歡與你靠近,也喜歡與你一起歡笑。”北冥傾絕望着她那雙不笑也帶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嘴角微微上揚,擡手溫柔的觸碰她的眼眸,很喜歡很喜歡她的眼睛,喜歡被她注視着的感覺。

蕭南屏感受着他的指尖點在她的眼梢上,微涼如玉,輕柔如絮,帶着一抹屬於他的溫柔,輕柔的拂過,留下淡淡的餘溫。

“回家吧!外面風太大了,不靜。”北冥傾絕重新牽起她的手,與她親密的十指相扣,舉步走在前頭,目視前方,眼底冰冷散去,只存一抹深深縈繞眸中的溫柔。

蕭南屏望着他偉岸的背影,第一次,她心中生起一個念頭,或許她以後的人生裡,也可以做個小女子,躲在這樣一個男人的背後,避開所有的狂風曝雨。

北冥傾絕帶她走的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弄巷特別多,左拐右拐的像迷宮。

蕭南屏也沒問他爲何要這樣一步步的慢慢走回去,也沒問他要帶她走的是一條怎樣的路。

因爲在那一刻的感動開始,她心裡便把這個男人當成了此生最信任的人。

那怕北冥傾絕牽她手,帶她走的是一條地獄黃泉路,她也會如他所言的那句話一樣——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這條路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因爲當年洛陽發生瘟疫,這條街的人全都被封殺了。如今這些屋舍宅院都是空的,因爲這裡鬧鬼,根本沒人敢靠近,更不要說佔地建宅居住了。”北冥傾絕牽着她的手,走在年久失修凹凸不平的街道上,給她說着這條廢棄街道的往昔故事。

蕭南屏在後嘴角抽搐一下,抿脣沒吭聲。因爲她剛纔心裡的胡思亂想,似乎成真了。

這個男人,真帶他來走地獄黃泉路了。

北冥傾絕帶着他走到一座破敗的院子門口,忽然停下來,轉身看着那陳舊破敗的紅漆大門,他眸中浮現過一抹哀傷,在垂眸的一瞬間,被掩藏去。他握緊她的手,聲音低沉的對她說:“這是我姑母的婆家,在十年前,他們一家被滿門抄斬了。”

“你姑母?”蕭南屏眼中露出一絲微訝,因爲,在她手中所掌握的資料裡,威王府除了曾經離開洛陽的二房外,並不曾有過別的北冥氏族人啊。

而據她所知,北冥傾絕的父親是獨子,根本不曾有過兄弟姊妹的。

那北冥傾絕口中的姑母又是什麼人?她是北冥家的嫡出小姐,還是隻是二房旁支的小姐?

“她是我的親姑母,祖父因怕皇帝后來會選北冥家的女兒爲妃,自姑母出生後,便養在了一個至交好友的家裡,後來便嫁到了商賈之家的呂家。”北冥傾絕垂眸對她說着這件令他們一家都悲痛不已的往事,越是回憶,他身上散發的殺氣越是森寒。

蕭南屏沒有問他後來如何了,而是牽着他的手,帶着他離開了這處傷心地。

有些事不必多問,她也能猜出個大概。

可這事老威王又不敢說出去,畢竟隱瞞自己有個女兒的事,說小了是存心不良,說大了便是欺君之罪。

而北冥傾絕的父母早亡,老威王年紀又大了,若是當初真站出來爲女兒出頭,必然會連北冥傾絕這個唯一的孫兒也會難保住。

那樣一個慈愛的老人,爲了保住自己唯一孫兒,眼睜睜看着女兒被處斬,他心中該有多痛啊?

“祖父是那一年辭官的,因爲他年邁多病,實在力不從心了。”北冥傾絕望着她的背影,聲音很低沉的道。

蕭南屏緊握他的手,依然沒有回頭,最後更帶着他飛了起來。

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個父母受得了?

更何況,十年前,老威王可是才送走兒子和兒媳不久,苦哈哈的拉扯着唯一的小孫兒過日子。

驟然間又看着女兒和外孫外孫女被處斬,一個短短几年裡幾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老人,沒被一下子打擊的送掉自己的老命,就已經是很堅強的了。

“祖父無法怨恨帝王無情,只因姑父一家幫了不該幫的人,纔會在元詡登基後,被胡太后以謀亂之罪抄斬了滿門。”北冥傾絕是在回到威王府後,才與她說了餘下的事。

蕭南屏揹着他吐了口氣,不用他挑明說,她也知道他姑母婆家因何而被抄家滅門了。

元詡雖然因是胡太后之子,而得北國分外寵愛。

可北國先帝卻不止元詡一個兒子,在元詡之上還有一位兄長,很不服元詡這個弟弟取代他成爲北國君王。

皇權啊!那是個誘人的東西,父子兄弟爲此位而反目成仇者,古來邊不在少數。

怪只怪呂家人太蠢,身爲一個商人不好好做自家的生意,去摻和什麼皇家奪位之爭?

“只怪世人,太不知足。”北冥傾絕眼底雖是冰冷一片,情緒卻平靜了許多。

或許是因爲回到家中了,不想讓下人看到,因此把這事傳到他祖父耳中,讓他祖父又爲他擔心吧!

蕭南屏回身與他對面而視,想去安慰他,可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畢竟,她前世今生都親情緣薄,從沒有經歷過看着至親死在眼前的事情過。

所以,她就算學會了人該有的七情六慾,也無法去體會一些人的悲傷情緒。

北冥傾絕牽起她的手,低頭吻上她手背,擡眸望着她,有點嚴肅的道:“祖父說過,夫妻之間,當坦誠相對,不可以有事瞞着自己的媳婦兒。”

所以,他把他所有的事,都會和她說了,一定不隱瞞一點點。

蕭南屏本來還在苦惱怎麼安慰他呢!忽然聽到他的這些話,她就忍不住笑了,笑得臉頰泛紅,笑得眼中泛淚光,在他不悅的眼神瞪視下,她才抿脣忍住笑意,輕頷首道:“你的話我會謹記於心的,媳婦兒。”

北冥傾絕被她這樣調戲,自然是有點不悅道:“是你是我媳婦兒,不是我是你媳婦兒。”

“哦?”蕭南屏眼珠兒一轉,挑眉看向他勾脣道:“威王殿下,本公主怎麼不記得,本公主何時嫁於你爲妻的?”

“早晚會嫁。”北冥傾絕真被她調戲的要生氣了。

蕭南屏見他一臉的不高興,她也就不故意氣他了,而是一副無奈的樣子,嘆聲氣哄他道:“威王殿下你說的是,小女子這蒲柳之姿,也就只有你不嫌棄了。”

北冥傾絕望着她,眼神變得更爲不悅。

蕭南屏一見他要發火了,她便笑着想抽回自己被他捏疼的手,然後,自然在魔王發火前,趕緊逃到老威王身邊求庇護了。

北冥傾絕在她轉身要逃時,便手臂一橫摟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胸膛貼着她清瘦的後背,低頭咬了她耳垂一下,又懲罰似的親了她臉頰一下。

蕭南屏被他這樣又親又咬的,羞得紅了俏臉,抿脣笑說:“這一次北國之行,我可是賠了自己又折兵了。”

唉!美人計是成功了,對方也真中計了,她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可是,她的美人計成功的代價,便是把自己賠了進去。

更讓她想掩面哭泣的是,她的美人計最多成功九成九,而北冥傾絕的美人計於她而言,那可是十成十的。

“你捕獵的坑我入了,可你這個誘餌也不能逃的,因爲……”北冥傾絕貼近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聲音太小,讓人難以聽真切。

可蕭南屏卻聽清楚了,她的臉頰更紅了,扭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咬牙擠出一絲冷笑道:“你可真是越發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是你教的好。”北冥傾絕鬆開了禁錮她的手臂,牽着她的手,向一條假山林立的鵝卵石小路走去。

蕭南屏怒瞪他背影暗磨牙,覺得這傢伙欠她一句謝謝。

可她也知道,他是不會對她說謝謝的……

北冥傾絕走在前頭,自然沒有看到身後的小女子,在怎樣眼中噴火的對他背影揮拳頭。

蕭南屏揮了兩下空拳頭,覺得這樣有點幼稚,也就收了拳頭把手背在身後了。

北冥傾絕走在前頭,路過荷花池的時候,見池裡的粉蓮開的很美,便停下腳步,想回頭問問她要不要摘幾朵蓮花回去插瓶?

結果,分神走路的蕭南屏,就猛地一下撞上了他的後背,氣的她瞬間就想殺人了。

北冥傾絕回頭的動作僵住了,因爲背後的人很軟,被她這樣猶如從後頭抱住的感覺,有那麼點讓他臉頰發燙,心跳加速,血液沸騰,身子像處於烈火中一樣,雖受着莫名的痛苦折磨,卻又讓他痛也甘之如飴。

蕭南屏背在身後的小手拳頭緊握,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她能廢了他這隻礙事的爪子嗎?

這是個什麼鬼牽手的姿勢?爲什麼他的左手要牽她的左手?他就不能正常點用左手牽她右手嗎?

北冥傾絕也就隨手一牽,那想過左手牽她左手的結果,會是她整個人從身後撞上他的後背啊?

“呃?對不起!我來錯地方了,這就走,就走!”荷花池邊四面來風的涼亭裡,那愜意賞花的葉上珠,就這麼尷尬的看到了這一幕曖昧的畫面。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們所處的位置,剛好和他是對立面罷了。

蕭南屏還是很鎮定的,她一手背後,腳下向後退出兩步,把被北冥傾絕牽着的手抽回,轉身望向荷花池對面的涼亭,微微一笑頷首道:“打擾葉公子賞花了,真是不好意思!你們有事慢談,我先回無憂水榭了。”

“呃?公主請慢走。”葉上珠一臉的傻樣兒,目送走了那位淡定從容離去的公主殿下。

一回頭,便看到一朵蓮花撲面飛來,花瓣紛落,片片鋒利如刀。

他嚇得一個折腰後躺,瞪大眼睛看着那飛花自他上方飛過,咚咚咚的釘在了他之前身後的柱子上。

呵呵,真的是太驚險了,差一點,他就被殺人滅口了啊!

北冥傾絕已腳踏荷葉掠上涼亭,在葉上珠對面靠柱而坐,懷裡抱着那把煞氣騰騰的重溟劍,面具後的眸子冷冰冰的盯着葉上珠那張蒼白的小臉,緊抿的薄脣,透露出他不美好的惡劣心情。

葉上珠一手捶着胸口劇烈咳嗽着,咳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北冥傾絕冷漠無情的旁觀着,望着葉上珠蒼白的臉頰泛出病態紅暈,他才薄脣輕啓冷冰冰問道:“你和曲蓮怎麼回事?”

“咳咳……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咳咳咳!那回事嗎?”葉上珠咳出一口血,總算是好受多了。

北冥傾絕眼神莫測的盯着葉上珠清秀白皙臉龐,片刻後,他薄脣啓合說了句:“如果他敢不娶你,我幫你殺了他。”

“咳咳咳……”葉上珠被驚的連咳嗽到吐血,轉頭怒瞪他沒好氣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我和曲蓮沒有任何私密關係,不信你大可去問你哪位公主殿下。”

北冥傾絕本想仗義的爲葉上珠撐腰的,誰知葉上珠不止不領情,還把蕭南屏給牽扯了進來。

葉上珠一見他目露殺意,他邊忙擦乾淨嘴角上的血,心驚膽戰的對他解釋道:“你可別胡來啊!曲蓮和南屏公主可不是普通的交情,他們……哎!你要去幹什麼?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了?”

北冥傾絕理都沒理後頭緊張大喊的葉上珠,直接又腳踏荷葉掠過蓮池,向着他和蕭南屏回來的那條石子路而去。

葉上珠嘴角抽搐一下,眼皮不安的跳着,直到北冥傾絕的身影消失在他目所能極之處外,他才反應過來驚恐的瞪大眼睛跳起來,匆忙向亭外跑去。

這下完了,北冥傾絕這個醋罈子去找曲蓮了。

如果,如果他們二人有一方被對方失手所傷,那回頭……他一定會被蕭南屏那個魔女給生撕活剝了的啊!

該死的,該死的,北冥傾絕這混蛋怎麼就不聽他把話說完呢?

曲蓮是和蕭南屏交情不淺,可他們的交情卻是無關男女之情的啊!

曲蓮拿蕭南屏當女兒寵着,北冥傾絕卻吃醋的去找人家算賬,這弄到最後一解釋清楚了,那大家得多尷尬啊?

天啊!這事也鬧的太烏龍了吧!

……

北冥傾絕此時已出了威王府,一路向南方飛掠而去。

而聽了葉上珠一番語無倫次的解釋,立馬趕去追北冥傾絕的蕭南屏,卻還是到的有些晚了。

曲蓮今兒心情很好,在玄武到來求一卦便離開後,他便跑到這月臺上揮毫潑墨,興致不錯的作起畫來了。

可誰知,忽然間,一個闖入者卻無禮的打翻了他的墨硯,生生毀了他一幅即將完成的美人圖。

一旁彈琴吹笛的柳葉桃和南天竹擡頭看向來人,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手裡的那把重溟寶劍。

曲蓮擡頭怒瞪向北冥傾絕,咬牙切齒,一聲怒吼:“你這個小混蛋,居然毀了我的畫!”

北冥傾絕絲毫不懼怕對方狂怒如憤獅的殺人眼神,而是很仔細的打量了對方那張俊臉幾眼,然後冷冰冰的說了四個字:“不足爲懼。”

“什麼?”曲蓮的憤怒,被詫異所取代。

柳葉桃和南天竹也是一臉莫名的看着對方,不怎麼明白對方這句話的含義。

北冥傾絕提劍轉身又飛走了,因爲他覺得曲蓮長得沒他好看,只要蕭南屏眼沒瞎,就不會做出舍他這塊美玉,而取曲蓮這片瓦礫的蠢事。

曲蓮呆愣的目送對方離開,到現在,他都沒能明白對方那句“不足爲懼”到底是什麼鬼意思?

柳葉桃是個玲瓏心竅的女子,她隱約猜出北冥傾絕那句話的意思了。

可這事不能說出口,不然,公子會被氣死的。

曲蓮也不是笨腦筋的人,在回身看向那幅被毀的美人圖時,他便明白過來北冥傾絕那句話的意思了。

混蛋!居然罵他醜?

柳葉桃一見她們公子氣的俊臉黑沉,她心裡便是咯噔一下,多想拉着所有人趕緊逃出月臺去啊!

曲蓮眯眸看向她們,聲音又沉又冷的問:“你們也覺得我很醜嗎?”

那些小丫頭本就年紀小不經嚇,一個個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眼睛瞪的又大又真誠,異口同聲道:“公子是天下最美的男子,沒有之一。”

柳葉桃懷抱箜篌,垂眸行禮道:“公子乃當世難求的仙人,自是非凡夫俗子可比的。”

南天竹一向冷冰冰的不善言辭,輪到她時,她只能絞盡腦汁想到了一首詩:“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曲蓮聽了南天竹的詩,嘴角抽搐一下,無奈一聲嘆道:“天竹,此詩不能亂對人吟,你可要記住了。”

“是,公子。”南天竹微低下頭,暗鬆口氣。

柳葉桃在一旁抿嘴而笑,她記得這首《淇奧》,當初因爲天竹讀錯一個音,還被公子罰抄了一百遍呢!

所以,這也算是公子自己造下的孽吧?

誰讓公子給她們啓蒙,先教的便是《詩經》呢!

曲蓮已經被氣的發不出火了,再者說,他可是個慣會憐香惜玉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把火氣發到這些嬌滴滴的姑娘身上去呢?

不過,北冥傾絕那個小混蛋,他絕對不會放過!

而此時離開的北冥傾絕,已經和蕭南屏碰上了。

蕭南屏見他髮絲都沒被吹亂一點,衣服也很乾淨整潔,心裡總算是松下那口氣了。

沒打起來就好,就好!

北冥傾絕盯着她的眼睛,有那麼點得意的說:“他長得沒我好看,不足爲懼。”

蕭南屏先是一愣,之後便是被他逗笑了。

北冥傾絕提劍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有得意對她說:“他生氣的樣子很醜,像憤怒的獅子。”

他曾經見過薩桑王朝的獅子,發怒的時候鬢毛炸起,和曲蓮憤怒的樣子很像。

蕭南屏一聽他還能耐的把曲蓮氣的暴怒了,心裡便越發的擔憂了。

據她對曲蓮的瞭解,那樣一個如修仙高人的男子,只會爲一件事大怒。

那便是,有人毀了他的畫作。

“他在偷偷畫你,猥瑣。”北冥傾絕拉着她的手,不高興的說。也是因爲看到曲蓮在畫蕭南屏,他纔會故意打翻了曲蓮的墨硯,毀了曲蓮的畫作。

蕭南屏無奈的在後對他解釋道:“曲蓮待我如女兒,他對葉上珠也不是那種心思,而只是想要葉上珠一幅畫像罷了。這是他的癖好,無關色慾。”

“收集美人圖的癖好?”北冥傾絕面具後眸光一沉,還是覺得曲蓮很猥瑣。

蕭南屏也知道,曲蓮這癖好的確是好說不好聽,且極其引入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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