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和賢?”墨眉一展,藍若賢笑了,笑着走進亭裡,靠着亭柱坐在了欄座上,伸直了兩條修長的腿問的漫不經心,“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我!”
“他!”
旭指着賢,賢指着自己,兩個人同時答道。
墨眉有趣的聳起,藍若賢望着兩個風姿出衆、光彩奪人的少年,好笑的道:“雙生子?!”
“是!”異口同聲,分毫不差!
“想找藍若賢?”
“對!”清朗的聲音配着溫潤的聲音,像一曲最天然的和聲。
藍若賢望着二人陷入了一陣怔忡,這對突然出現的雙生兄弟,就像從天上掉下的兩顆雙子星,儘管衣着樸素,但卻難掩其光華,一個燦若驕陽,一個朗若幽月,同樣的出類拔萃,同樣的清雋不凡,只是來歷有些莫測,他們,究竟要找自己幹什麼呢?
“你們找藍若賢幹什麼?想找他給家裡人看病?!”慵懶的合上了眼,只爲掩去眼中的精芒。
“非也,非也!”
“不是,不是!”
兄弟倆一起搖頭,然後同時燦然一笑道:“我們想拜他爲師!”
雙眸倏然張開,黑亮的眸子似暗夜裡最燦爛的星辰,藍若賢目光炯炯的注視着兩位少年,半晌,方纔緩緩的轉開了眼沉聲道:“藍若賢從不收徒弟!”
“但你會收我們的!”裂開了嘴,旭笑的滿天星光都跟着璀璨了起來:“我們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徒弟哦!”
“前輩就是藍若賢藍大俠吧?”皺起了好看的劍眉,賢笑的溫文但卻篤定:“我們是特地來找您拜師學藝的,請您考慮看看再做回答吧!”
話音落,同樣優雅的嘴角一起揚了揚,旭和賢一起擡眸向藍若賢望來,眼神中有期待,有仰慕,還有敬愛,乾淨清冽的眼神似乎能直接射進人的心裡,倒把藍若賢看出了一身白毛汗,心中又無奈又好笑,卻莫名對這兩個少年很喜愛,發自內心的親切,竟覺到了一種類似於親情的溫暖熟悉感。
儘管心裡確實對這兩個孩子很有好感,但自己還要繼續去尋找他們的蹤跡,又有何心思來收徒弟、教徒弟呢?
“在下還有事要辦,你們還是去找別人拜師學藝吧!”翩然一躍立起了身,藍若賢昂昂然負手從兄弟二人之間穿過,高大瀟灑的身影像一道亮藍色的炫風。
“哦耶——”預計中的嘆息聲沒有聽見,反而有歡呼聲在身後響起。藍若賢駐足回望,卻見賢和旭欣喜的相互擊了一下掌,同聲說道:“終於找到了!”
見藍若賢望來,兄弟二人立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賢(旭)拜見師傅!”
墨眉一皺,藍若賢不悅的沉下了臉,剛想開口卻見二人立起了身衝自己欣然一笑,霎時把腹中剛剛騰起的那股小火一乾二淨的給吹散在了夜風裡。
脣角輕勾,霧眸幽遠,賢的笑讓晦暗的夜色霎時溫潤清朗,連月色都明媚皎潔了幾分;旭的笑卻彷彿將日光引來了深沉的暗夜,鳳目晶明,嘴咧的老大,一口燦爛的白牙顆顆都跑出來報了個道。
兄弟倆一左一右的並肩而立,齊齊展顏一笑,霎時如日月同輝,登時令人連心情都快慰舒爽了幾分。
再次向藍若賢抱拳行了禮,賢和旭一人一句、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
“師傅不必擔心徒兒!”賢說。
“徒兒會自己照顧自己!”旭說。
“賢想學師傅的醫術!”
“旭想學師傅的彈指神通!”
“希望師傅閒了可以指導賢(旭)一二,徒兒保證會認真領會的!”賢和旭一起說。
“師傅有事儘管去忙!”賢說。
“徒兒們不打擾師傅,先告辭了!”旭說。
“師傅保重!”又是同聲同氣的向藍若賢一施禮,兄弟二人轉身齊齊縱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
“這麼年輕便有了這般身手,還想拜師學什麼藝啊?!再說了,有這麼霸王硬上弓的拜師法嗎?”目瞪口呆的望着兄弟二人消失的方向,藍若賢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想想卻覺得越來越好笑,乾脆立在原地仰頭大笑了一番。
好久了,好久沒這樣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場了,從心到眼到整張臉都在快樂的笑着,很暢然!
“也不錯!”摸了摸鼻子,挑了挑眉,藍若賢喃喃的道:“賢?旭?下次要問問他們姓什麼!”
轉身,迎着月亮向前方走去,西風州藍家酒坊來信,有人持銅牌留下密信,叮囑要親手轉交給自己。
“南歌,我遇見了兩個極其出色的少年兄弟!看着他們,不知爲何就想到了你,想到了皇甫蘭玦,你們,還好嗎?還在西風嗎?整整十八年了,你們還打算讓在下找多久?!”
一陣夜風襲來,拂下花瓣片片,落在地上,惋惜的看着那道藍色身影越走越遠,孤獨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