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被所愛之人背叛與傷害時,那一刻的痛真可謂是痛入骨髓、痛徹心扉、痛心疾首、痛不欲生。
所以,當歐南歌被楊鼎天用腳從纜車上狠狠的踹下來時,她真覺得自己是從天堂跌入了地獄!卻誰知,原來等待着自己的並不是地獄,而是,人間煉獄!
**
****
***
***
腦海裡是一片混沌,而脖頸處卻是劇痛難忍。
歐南歌緩緩的睜開了眼,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頭暈噁心的直想吐。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裡也是乾澀的痛,就像是突然發起了四十度的高燒把嗓子給燒壞了。
耳邊,迷迷濛濛的傳來了一陣怒罵聲和悲痛欲絕的飲泣聲,更有一個極是悽慘的聲音在起勁的哭喊着:“小姐,小姐,你快醒來啊!你不能死啊~~~!”
伴隨着這哭天搶地的悲號聲,一雙手抓着歐南歌的臂膀不停的搖晃着、推搡着,直晃得她的腦袋和四肢滴哩達啦的四處亂晃,像個悽慘的破布娃娃。
“大、大姐,你別晃了好不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歐南歌終於嘶啞着嗓子開了口。儘管一說話嗓子就疼得火燒火燎的,但也總比被人晃死晃活的好啊!
一聲驚呼,四周頓時一片寂靜,就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聲聲入耳。歐南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想笑一下卻沒有成功,所以只好啞着嗓子低沉沉的解釋道:“晃得我噁心死了!”
“小姐~~~!”又是一聲防空警報似的哭號聲響起,一團黑影猛的撲到了歐南歌身上,直撞得她胸腹間一陣大痛,頓時眼淚叭嚓的悶哼了一聲,心裡暗罵:“這到底是哪個缺心眼兒的啊?!”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被楊鼎天從纜車上給踢下來的那一刻起,一向喜歡以小資女人應該“有學識、有品位、有思想、有氣質、會生活”來標榜和要求着自己的歐南歌突然發現,原來偶爾毫無形象、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罵一個人,也是一件很恣意,很暢懷,甚至很——爽的事!
“哼!醒了就好!”一聲暴喝傳來,震得歐南歌不得不打起精神擡眼望向了聲音的來源方向。這一看之下卻不由一驚——
古人?!
“來人!給我好好看着她,不許喝水,不許吃飯,也不許出恭!直到上花轎前爲止,就讓她在這裡乖乖的躺着!雪梅,把衣服給小姐換了!裡面穿喪服,外面穿喜服!若五王爺沒死就穿着喜服行禮,若走到半路有消息來說五王爺薨了,就趕快把喜服扒下來,穿着喪服拜堂!”話音落,穿着古裝的老頭子猛的一摔門走人了。
“走了倒好,吵得人頭疼!”一連串的怒吼震的歐南歌腦袋嗡嗡發漲,這會靜下來了纔有心情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夢呢吧!
還是自己已經死了,卻正好趕上閻王嫁女?鍾馗嫁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會喜服一會喪服的,究竟是要嫁給死人還是要嫁給活人啊?
“小姐~~!”一聲抽抽噎噎的低喚,胸口上的重壓驀的一失,歐南歌登時就覺得呼吸暢快了許多。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臉沒好氣的瞪向那個喜歡“壓”在“死人”身上作威作福的活寶,歐南歌卻不由又是一愣——
還是古人?!
一雙淚汪汪、紅通通的圓眼,一張圓潤潤、粉撲撲的小臉,一個梳着雙鬟髻、整體效果看起來就是“圓圓圓”的小姑娘正可憐吧唧的望着自己。
見歐南歌看她,“圓圓圓”嘴一撇,眼一眯,一大串溼乎乎的淚珠又噼裡啪啦的砸在了歐南歌的臉上,直砸的歐南歌一陣脣角抽搐,心裡無奈,下意識的一擡手,抹去了自己一臉——別人的眼淚。
“雪梅知道小姐傷心,想不通!但無論如何小姐也不能走這條絕路啊!”傷心的抽噎着,“圓圓圓”很是悲傷的道:“雪梅知道小姐一向心裡苦悶,姨娘去的早,老爺又待小姐異常冷淡,毫無疼愛之心。更何況大小姐這次被選入宮是做太子側妃,而小姐卻要嫁給快死了的五王爺去做沖喜王妃。雪梅也知道小姐不甘心,更知道小姐只想一心求死,但請小姐莫要丟下雪梅一個人!小姐若是走了,那雪梅該怎麼辦啊?啊嗚——”
儘管聽了個懵懵懂懂,大概模糊,但歐南歌也總算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想不通爲什麼這個“圓圓圓”抱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着小姐,也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一醒來會見到如此怪異的場景,但歐南歌還是堅定的弄明白了一件事——
這個“小姐”,只怕是後孃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