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飛昇臺處。
氣氛一片寂靜。
黃龍士氣沖沖地站起了起來,遙遙望向雀安劍林的方向,他攢緊拳頭,知道靈寂洞的麒麟子已經死在了蘇季玄的手裡。
他無比憤怒。
靈寂洞的所有長老都等了一千多年,他們纔等來一位麒麟子,如今他們宗門的麒麟子,還未在南荒大放異彩就死在蘇季玄的手裡。
黃龍士咽不下這口惡氣,他定要將蘇季玄此人挫骨揚灰。
其他宗門的掌教皆是疑惑的看着他。
“黃道友,你何必動怒?莫非是沐紫陽深陷險境?”
“呵呵,年輕一輩中,除了清虛門的歐陽烈賢侄,還有誰能傷到沐紫陽?”
“也是,既如此,黃道友稍安勿躁,沐賢侄定能化險爲夷。此次九厄試煉,你靈寂洞又是要得到不少宗門傳承呀。”
衆人言笑晏晏。
臉色慘白的黃龍士掃視在座的數位強派掌教,咬牙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派麒麟子沐紫陽被人殺死了,連他的元嬰都被那人吞入腹中,我的一縷分魂也沒救到他。”
一語落下,滿座皆驚。
縱使三大宗門的掌教也是看向黃龍士,對方的一縷分魂擁有六甲禪指境巔峰的實力,怎會被一個進入雀安劍林的修士所擊毀。
此事落在他們的耳中,就像天方夜譚一般。
“呵...呵,黃道友莫不是在說笑,哪個小輩有這樣的本事?”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兒僵硬的笑出聲,偷偷看了眼沉着臉的黃龍士。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那人一襲白衣,手握猩紅刀刃,長得頗爲仙姿,只是手段過於殘忍。”
黃龍士向前踏出了一步,殺氣盡顯,他緊握長劍,只差一步就可踏出銅雀池。
在座的各派掌教瞬間凝眉,暗自幸災樂禍。
“黃龍士,你要去哪裡?”
當黃龍士即將走出飛昇臺的時候,端坐在上首位置處的蒼松子緩緩睜開雙眼,急忙提醒對方道:
“正道盟立下的規矩,你應該很清楚吧。凡是進入雀安劍林的修士,各安天命,我等不能擅自出手干擾,難道你想破壞這數千年的規矩不成?”
黃龍士的腳步一頓,臉色凝重下去。
正道盟的破規矩。
仙途本就是弱肉強食之地,可正道盟的規矩似有意偏袒年輕的修士,讓這些風頭正盛的修士在生死存亡時有喘息之機。
“哼,本座警告你,凡是修爲以達鑄魂境的修士皆是不可對他出手,你想殺他,也要等他將九厄祭地裡的宗門傳承帶出來。”
鬍鬚皆白的蒼松子冷哼一聲,盯着黃龍士的背影,壓低嗓音說道:“九厄祭地的宗門傳承事關我們南荒各派的壯大,你敢破壞規矩,那就是跟整個正道盟爲敵。”
黃龍士的瞳孔一縮,別說是和整個正道盟爲敵,哪怕同清虛門結爲死敵,他也是不敢。
正道盟定下的規矩,他不敢違背。
可他放不下對蘇季玄的殺心。
黃龍士轉身,緊盯盤膝坐在菩提樹下的蒼松子,提醒道:“蒼松子,你可還記得兩千年前的事情,你能在巨鯨閣弟子的追殺下存活下來,多虧我靈寂洞的上一任掌教!”
“尋道者最重因果,本座當然記得。”
蒼松子點頭。
昔年,他從九厄獲得傳承後,遭受到了巨鯨閣掌教的追殺,幸得靈寂洞上一任掌教的解救。
這是因。
如今,黃龍士當着衆人的面提及此事,必定是要讓他還恩。
這是果!
蒼松子深知黃龍士的言外之意,對身邊的歐陽烈問道:“烈兒,你數日前曾去銅雀池,哪位後起之秀可殺靈寂洞的沐紫陽?”
鞠着身軀的歐陽烈想起在銅雀池大出風頭,還導致李北淮容貌被毀掉的蘇季玄,迅速地說道:
“南越,弒神殿,血煞老魔蘇季玄。”
“南越?”
衆人一愣。
十國裡,南越的靈氣極爲稀薄,這幾千年來,也就出了一個人物,如今又有一人橫空出世,讓他們非常意外。
“弒神殿,血煞老魔?”
蒼松子的眉頭一蹙,想起曾見過的蘇季玄,疑惑地問道:“他是何修爲?”
“應該是六甲禪指,弟子和他對過一兩招,他極爲厲害。”
歐陽烈如實的說道。
“禪指?”
蒼松子記得蘇季玄只有大乘境的修爲。
那日,他更是由一己念頭,暫時放過了蘇季玄。
短短數個春秋,蘇季玄怎會有禪指境的修爲。
他不敢相信!
衆人見素日裡處變不驚的蒼松子,難得浮現出一絲訝然,也是齊齊疑惑起來。
哪怕蘇季玄乃是一位禪指境修士,也不該讓堂堂清虛門的掌教吃驚。
“你的小師妹,她人在何處?”
蒼松子急忙對歐陽烈說道。
“她的容貌被蘇季玄所毀,如今躲在深閨裡,不願意見人。”
歐陽烈會想起梨花帶雨的李北淮,也不由嘆了口氣。
容貌被毀對於女人來說,乃是一件極爲悲傷的事情。
他有些憐憫這個小師妹。
“你快去把她給我帶到此處來,爲師有話要問她。”
蒼松子拂袖,沉聲吩咐道。
“弟子遵命。”
歐陽烈立即轉身。
“蒼松子,你怎會爲一個南越的修士而道心不穩。”
盤膝坐在另外一側的赤羽閣掌教看向蒼松子,緩緩地問道:“此人有什麼值得你震驚的地方嗎?”
蒼松子略微沉吟會兒後,發出沙啞的嗓音,“不滿各位道友,本尊曾經見過那名叫做蘇季玄的魔修。不久前,他還是一名大乘境的修士,我舉手投足間就可以殺死他。
士別三日,他已經是一位六甲禪指境修士了。此等天資,足以讓本尊震驚。”
“什麼?短短數載,他就從大乘境踏入禪指?”
懷揣殺心的黃龍士聽到蒼松子的話以後,頓時滿臉愕然,他攤開雙手,不敢想象天底下還有此等根骨天賦的修士。
其他修士也是紛紛站起。
他們完全不信蒼松子的話。
別說是短短几個春秋,就算七八百年,也足以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師父,你叫我什麼事?”
正在此時,掩着面紗的李北淮走入飛昇臺,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