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拐過一間偌大的屋子之中,四周瀰漫塵埃,牆壁上滿是符文。
“此地乃是我當年閉關之地。”
姜淮芷的腳步一頓,身前出現一份猩紅色的魂契,她轉頭看向蘇季玄,淡淡的說道:
“小子,事已至此,你我二人的緣分就到這裡了。”
“多謝前輩這些日子對我的庇護。”
蘇季玄瞟了眼魂契,朝着姜淮芷微微失禮,“若無前輩的鼎力相助,我又怎能走到這一步。”
“你知道就好,天底下沒有白拿的好處,有所得必有所失。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姜淮芷似笑非笑地看着蘇季玄。
“前輩要我做什麼事?大可直言,世間無人欠我,我也不想欠人。”蘇季玄很平靜地看着姜淮芷,點頭說道:
“道理,我自然很懂。可前輩,我實力一般,天資也不如你,恐怕難擔大任呀。”
“盡力而爲就可。有些人,你殺不了;有些事,你做不到。我勉強也是無用。”
姜淮芷的意念變幻之間,魂契出現在蘇季玄的眼皮底下,“你看一下吧,我們二人就此訂下魂契。”
“前輩不信我?”蘇季玄撇嘴,有些不情願,“我是老實人。”
“呵呵,你這小子油嘴滑舌,鬼主意多,我不放心,你我二人必須訂下魂契。”姜淮芷冷笑,很清楚蘇季玄的爲人。
“唉,我沒想到前輩那般看不起我的爲人。”
蘇季玄訕笑,掃視了眼魂契,裡邊的內容倒也合情合理。
儘可能的光復刀宗,讓他尋找合適的傳承者。
“前輩,我不是合適的刀宗傳承者嗎?”蘇季玄凝眉。
“我觀你的面相,你怕是活不久喲。”
姜淮芷搖頭,緩緩說道:“我觀察許久,嚴明雪以及宋小伊二人可當刀宗傳承者,你可將吾派傳承交予這二人。她們二人的天資雖不如你,但做事令人放心,可擔此任。”
“前輩連我的身後事都想好了....”
蘇季玄的嘴角抽搐,繼續看下去。
調查九厄化爲祭地的原因以及天運聖人若還存活,拼盡全力的誅殺此人。
這些都是要掉腦袋的活計。
蘇季玄苦澀道:“前輩,我都活不久,還怎麼完成這兩件事?”
“正是由於這兩件事,你纔有可能活不久呀。”姜淮芷回答道。
“...”
蘇季玄愣在原地,有些無言以對。
對方也是雞賊,要他去做冒險的事情,可卻說觀他面相,就已看出他是一個短命之人。
在短暫的沉思以後,蘇季玄和姜淮芷訂下魂契。
“呵,你倒是乾脆。”姜淮芷玩味的說道。
“前輩都說我短命了,我要是拒絕和你訂下魂契,必然死在此地。”蘇季玄舒展開眉頭,無精打采地說道:“我又不傻,聽得懂你說的話。”
“不錯,你心思如發,在這一點上,比我小師弟要強很多。”姜淮芷嘆了口氣,“可惜呀,我小師弟是君子,不夠陰狠,也不夠歹毒。”
蘇季玄覺得姜淮芷在罵她小人,可他又不敢抱怨,他看向前方的冥思臺,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鯤炎血石在哪裡?”
姜淮芷往前走了數步。
鯤炎血石乃是紫蕭道人送她之物,此物融於利刃之中以後,縱使一柄凡階的兵刃也能蛻變成神兵利器。
當年,她本想將鯤炎血石融於青鬼血刃,可她又想把宗門的好留給樑燭九。
姜淮芷未曾想,有些東西沒送出去,這一輩子也就送不出去了。她深吸數口氣,口中唸唸有詞的時候,一股熾熱的氣息猛然在房間裡散開。
蘇季玄大驚,這一股熾熱的氣息正侵蝕着他的靈脈,讓他體內的靈力都是變得絮亂起來。
“鯤炎血石具有攝人心魄的力量,此物融於青鬼血刃後,你未拔刀,其他人就會先懼你幾分。”
姜淮芷說道。
蘇季玄的雙眼放光,鯤炎血石太合適他了。
天道自成的絕世容顏,再加上攝人心魄的魔刃,他站在萬千敵人面前,也能嚇退他人。
他盯着前方,鯤炎血石緩緩地出現在虛空之中,宛如一對熾焰色的巨大雙翼,表面凹凸不平,刻畫着天道烙印。
姜淮芷暗感可惜,如此寶貝兒,便宜蘇季玄這小輩了。
她接連嘆了數口氣。
蘇季玄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拔出青鬼血刃,“前輩,怎麼將鯤炎血石融入其中?”
“八卦之法。”
姜淮芷說完以後,牆壁上的符文逐漸閃爍起來。
頃刻間,蘇季玄手中的青鬼血刃就是躍向鯤炎血石。
兩物靠近之際,蘇季玄只是多看了數眼,氣血就是涌上咽喉,視線變得模糊,他急忙輕咬舌尖,踉踉蹌蹌地扶牆而站,不敢多看。
“前輩,我還能駕馭青鬼血刃嗎?”他喘息道。
“還沒開始,你就扶牆而站了,怎麼駕馭?”
姜淮芷調侃道:“哼,你身子羸弱,氣血不足。”
“前輩,你別亂說。”
蘇季玄打直背脊,舔舐皸裂的嘴脣,又是忍不住去看正在融合的兩物,嘟噥道:
“再者,駕馭此物和氣血有什麼關係?”
“你以後會明白的。”
姜淮芷加快兩物的融合,提醒道:“駕馭此刀重在意念,持刀者意念不強,遲早會淪爲魔刃的傀儡。”
“多謝前輩提醒,縱使如此,我也想握住魔刃。”
蘇季玄無奈道:“我沒得選擇,握住魔刃,我尚能同其他修士一決生死。”
姜淮芷不再多說,魂影愈加飄渺。
正在此時,外邊兒傳來腳步聲。
蘇季玄聽到外邊的動靜後,不由一愣,誤以爲趙煌等人已經破開刀宗的靈陣。
他急忙對姜淮芷說道:“趙煌等人來了。”
“不可能是他們。”
姜淮芷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他們沒有能力在短時間裡破開靈陣,多半是其他宗門的弟子。”
嘎嚓!
門被一位黑衣男子推開。
蘇季玄立刻轉身看去。
一襲黑衣的男子身軀頎長,目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嗜血之感。
“姜師姐,我們兩人一別多年,還能相見,真是令人意外。”
站在門外的男子徐徐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