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煌等人的臉色陰晴不定,緊盯着蘇季玄的身後。
靈陣已經被蘇季玄所破開,他們可以進入刀宗內部。
正在此時,王微繃緊身子,猶豫許久後,他忽地攬衣跪拜下去,咬牙不情願的低沉道:“王微...拜見爺爺...”
他說完之後,憋着殺意狠狠地叩頭。
趙煌等人一怔,皆是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微。
“王師弟,你快起來,別丟我們狂刀門的臉,你豈能跪他,還叫他爺爺。”
劉庸快步走到王微的身前,非常不滿,“快起來,你剛纔不是說要殺他嗎?我們現在一起動手,將他亂刀砍死。”
“做人豈可言而無信。”
王微斜瞄了眼劉庸,恨恨地推開對方,又是不甘地叩頭,盯着蘇季玄沙啞道:“王微拜見爺爺。”
蘇季玄也是楞了會兒,沒料到王微會信守承諾,他逡巡其他人,戲謔道:“你們怎麼還不跪下?”
“我們堂堂七尺男兒,膝下有黃金,又怎會跪你?”
劉庸握刀間,逼視着蘇季玄,擡手道:“你這個魔頭別太囂張,我們一百多個人,你定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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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一頓,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的王微,很是不滿地抱怨,“王師弟,你剛纔還想操刀砍他,如今卻又跪他,實在是愚蠢。”
“你懂什麼!”
王微看了眼劉庸,不卑不亢地說道:“技不如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丟人現眼,我已經丟了臉,不能再沒有誠信。”
“這位道友說得對。”
蘇季玄笑着道。
“對個屁,死腦筋。”
趙煌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緊咬着嘴脣的王薇,緩緩地抽出刀,逼近蘇季玄,對身後的衆人說道:“一起上,殺了此人。”
劉庸等人立即衝向蘇季玄。
“一羣孫子,言而無信。”
蘇季玄搖了搖頭,往後退了數步後,他鎮定地轉身,單手一揮,無數的靈印又是快速的轉動起來。
無形的刀罡煞氣立即從衆多靈印裡散發出來。
數位追攆太急的修士立即發出慘叫聲,狂暴的刀罡煞氣絞碎他們的身軀。
血霧立即瀰漫開來。
趙煌等人倒吸一口涼氣,緊盯着一襲白衣的蘇季玄大步往前,滿是着急之色。
“若有人兮天一方,忠爲衣兮信爲裳。”
蘇季玄緩聲而言,他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趙煌等人,俊俏的臉頰上浮現譏誚之色,“老子好歹也是一位吐諾不移的男人,諸位失信於人,連當我孫子的資格都沒有。”
“你...”
趙煌等人頓時大怒,隔着靈陣,又是拿蘇季玄沒辦法。
“你有種就出來。”劉庸吼道。
“傻子。”蘇季玄瞟了眼劉庸,不再理會這些人,繼續向前走去。
“大師兄,怎麼辦?”悻悻然的劉庸舔舐嘴脣,看向臉色陰沉的趙煌。
“等呀,他遲早都會出來,你傻嗎?”
氣打不出一處來趙煌回攏刀鋒,緊盯着漸行漸遠的蘇季玄,有所忌憚,他懷疑蘇季玄是一位靈陣大宗師。
整個南荒,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年輕的靈陣大宗師,就算劍符閣的褚子秋在靈陣上也是沒有如此天資。
“血煞老魔,你有種別出來。”趙煌壓低嗓音,衝着蘇季玄喊話道:“我們在外邊兒等你。”
蘇季玄聞言,有些心憂,他平復情緒,望向前方的大殿。
在大殿正前方是紅牆綠瓦,兩牆之間鋪着一條石砌的兵道,不同的位置處,刻畫着不同的符文。
哪怕經過數千年,悠長的兵道上依舊散發着嗜血的氣息。
蘇季玄往前走了數十步以後,他輕咬舌尖,邊放緩腳步,邊揉動泛紅的眼眶。
“別被符文散發的氣息所影響,控制好自己的心智。”
姜淮芷提醒蘇季玄。
“晚輩知道了。”
蘇季玄看了眼地上的符文,心神險些陷入進去,他急忙挪開視線,不敢多看,“敢問前輩,宗門裡可有靈晶以及法器等物?”
“你的目光也太短淺了。”
姜淮芷似笑非笑,“我發現你從玲瓏魂塔出來以後,便是對我派的傳承失去了很大的興致,只談靈晶等物。”
“哈哈...”
蘇季玄抿嘴,只要想到天運聖人這個修士,他就是很困惱,水那麼深,他說不定會溺水身亡。
“前輩,你是想去兵道左側的墓園嗎?”
他看出姜淮芷的想法。
“嗯嗯。”
姜淮芷點頭,沿着兵道向左側墓園走去。
她記得很久以前,墓園前有數百株老樹,可如今都已消失,她連木樁都似沒有找到。
面對物是人非之景,姜淮芷輕籲口氣,她的魂影從刀鋒裡溢出,在半空之中凝聚身形,望向墓園下方的巨大道場。
過去種種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姜淮芷本是山中魑魅,偶聽刀宗掌教的演道以後,誕生了靈智,成爲刀宗的一名弟子。
她根骨極佳,修道三十載就是凝結妖丹,化身人形,而在悟性之上,更是刀宗無人能及,修道三百餘年,便是踏入鑄魂境,掌握破鋒九刃等武技。
刀宗掌教惜才,親自出關,收她爲徒,賜名淮芷。
那時,姜淮芷在刀宗的地位無人能及,不少人都斷言,她會成爲下一代刀宗的掌教,直到出身凡塵的樑燭九揹負一刀踏上刀宗,出現在天下人的面前。
樑燭九的出現引來其餘兩大掌派的注意,在刀宗道場上,樑燭九以江湖的殺人技擊敗同境界的刀宗修士。
九厄之地,還是第一個敢用江湖人的武技登上修仙之地。
並且,凡人的武技在樑燭九手中發揮出令人想不到的效果。
各大掌教都是出面搶人。
年輕氣盛的姜淮芷見樑燭九在衆人面前出盡風采,很是不屑,她壓制境界,以元嬰境同年僅二十的樑燭九拔刀相向。
那一年,她敗了,使用刀宗絕學破鋒九刃對陣一身江湖氣息的樑燭九,也是輸了五招。
意氣風發的樑燭九不卑不亢,他站在道場上,穿着樸素無比的布衣,看着敗在他手中的姜淮芷,溫和道:
“你戾氣太重,不懂刀,只懂殺人。”
姜淮芷沒在乎對方說的話,心裡只剩下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