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 我終於放開了一臉彆扭的越前龍馬。
笑盈盈的看着學長們還有越前龍馬這些一年生,我站起身來,後退一步, 然後彎腰鞠躬, “謝謝!”
站直身子之後, 我笑了笑, 有些飛揚的脣角洋溢着開懷, “既然還沒有到生離死別,那麼就不算是真的永別。還有,謝謝學長們這麼用心提醒我!”
景, 如果你說這是永別,那麼我就重新開始。
重新出現在你身邊, 重新開始這一切, 這一次, 你有愛裝作不愛,我愛你然後更愛你。
你如果要把我當做陌生人也沒關係, 你剛剛找到我的時候,我也不是一樣視你如陌生人嗎?
我們頂多是再來一次陌生人的戲碼,但是這一次,要忘記對方的人是你。
我不會允許你忘記我的,景。就像你不允許我忘記你。
有未婚妻了是嗎, 你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了是嗎?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手冢!”溫雅微笑的不二週助把目光轉向門口, 眉眼帶着溫柔。
“嗯。”手冢國光淡淡的點頭。
接着是龍崎教練的聲音, “大家都到齊了啊。”
“就等你們呢。”菊丸英二一伸手臂勾在了大石身上。
龍崎教練只是低笑了一聲, 接着轉頭對忙活着的河村說, “真是麻煩了啊。”
河村有些靦腆的摸了摸後腦,“啊, 沒什麼。”
“啊,果子,好久不見了啊。”龍崎老師笑着看向我。
我點頭笑了笑,“下一場比賽我會去給大家加油的。”
×××
手冢國光和青學的正選們一起去了海邊沙灘,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回來。
我從櫃子裡拿出買來的繪畫用具。
大片陽光傾灑在繪紙上,我有序謹慎的把調色等等一切步驟做好,提起筆來第一筆畫下來的,是一團紫灰色。
紫灰色的頭髮。
要畫成什麼樣子的跡部景吾呢,總不能像個木頭人一樣吧。
眼光一瞄——手機。
我顫了顫手指,最終還是撥下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
握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了,有種血液逆流的感覺。
“嘟嘟嘟……”
從來沒有這麼期待又害怕的樣子。
從那一天起,從那一夜起,握緊了我一整條街的手,剎那鬆開之後手心的冰涼,還有將夜的風吹進心口的冰冷。
害怕電話那一頭傳來的聲音,是冰冷的提示,害怕現在我撥打的這個號碼成爲再也撥不通的聯繫方式。
儘管在壽司店裡我是自信的宣言着,可是,我還是有些害怕,害怕的,手心冰冷。
“嘟嘟嘟……”
可以接通嗎,可以接一下電話嗎,快一點接通好嗎……
“……喂,哪位。”
低低的聲線優雅矜傲,緊緊繃着的不耐。
“景,是我,果子。”我咬着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顫抖。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一心急趕忙說:“不要掛斷!”
“切,”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哼,帶着不屑似的高高在上,好像我這句話是什麼好聽的笑話愉悅了他,“本大爺的時間很是寶貴,啊恩?”
還是那樣的語氣。
還是那樣的高傲。
還是那樣熟悉的,景。
我挽脣微微一笑,手指的顫抖緩和了不少,“景,你現在在做什麼?”
“……”電話那頭又沉默下來。
“景?”
“本大爺在沐浴。”沉默之後的回答。
我低低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景,那麼我以後每天都這個時候給你打一個電話好不好?”
“……”又是沉默了。
這個沉默有些不明意義,讓我剛剛有些緩和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景,果然,還是不可以嗎?
你所說的永別,果然還是要做到嗎?
對話那頭的沉默,我不安的輕聲說:“就是問一問你在做什麼而已,就是問這一句而已,不會有其他的……什麼交集。”
“……”還是沉默。
儘管是在打電話,可是爲什麼我還是彷彿可以感覺到那個人深藍色的眼底,深邃帶着海水傾覆一般的覆滅!
仿若周遭的空氣丟凝結成了漩渦一般,深深的吸引着我的身體——
下墜。
下墜。
不斷的下墜,最後整個身體都趴在了牀邊,胸口□□的痛苦着。
是心臟的痛苦,還是心的痛苦。不,沒有區別的,不管是哪種痛苦,都是來自那一個人的痛苦。
“那天的話,是本大爺說的不夠清楚嗎,啊恩?”
華麗低沉的聲線。
“很清楚了。”
“那麼你……”
“可是那算什麼永別呢!”我突然不顧一切的朝着電話大聲喊了出來,揉了揉有些溼潤的眼睛,“既然是要永別的話,爲什麼還要說那種話呢,既然是要永別的話不是應該說本大爺很討厭你滾遠點之類的嗎!”
“既然是要永別的話不是應該像我們第五次相遇的時候一樣嗎,說什麼你不是本大爺喜歡的類型之類的,說什麼不要再糾纏本大爺之類的!跡部景吾,你連永別都不會的嗎?”
喊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我,最後壓着有些哽咽的聲音下了結論:“既然不會說那麼殘忍決絕的話,那就不要自大的說什麼那是什麼永別的!那種話哪裡是永別,那是告白好嗎,跡部景吾,那種話是用來告白的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不像之前一樣凝滯了一般的緊張,讓我有些緩了口氣的感覺。
過了半天,才聽到電話那頭跡部景吾的聲音,低低的聲線壓着認輸的感覺,“你說的對,那天的確是本大爺沒說清楚,那麼,本大爺現在就……”
“已經晚了!”我再次高聲打斷了跡部景吾的話,“如果你是想要現在重新向我說什麼永別的話,本姑娘告訴你,已經晚了!”
“你現在再說討厭我厭惡我煩我倦我,就算你想說生死不相見之類的話,全部,統統都晚了。”我壓住有些哽咽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高聲對電話那頭的人喊了過去:“跡部景吾,就算你現在討厭我了也已經晚了,我愛上你了,所以就算是那樣,我也愛你了。”
“……嘟嘟嘟……”
就在我喊過去那句話之後,電話那頭的人只是停頓了一秒鐘,只是心臟跳動的一個瞬間,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電話掛斷了。
帶着匆忙和慌亂。
我哽咽了兩聲,把眼睛裡的溼潤隨便一抹,然後對着窗外耀眼明媚的陽光勾脣微微一笑。
已經晚了跡部景吾,你的告別,已經晚了。而現在,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告別。
不再需要告別,我們下一次的告別纔是真正的告別,那是我死去的時候。
所謂真正的永別,是生離死別,其他的永別,雖然被冠上了“永別”的名號,其實還有未來的可能。只是如果我死去了,那麼就永遠都不再相見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調好顏色,在鋪好的畫紙上一筆一筆的描畫。
一筆一筆無比的認真。
那個人的高傲,那個人的華麗,那麼人的霸氣,我要全部都展現出來,畫出最美的景,然後,送給他。
畫出那個人無數的樣子。
景,你不知道呢,每一年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都是我特別用心準備的,因爲不知道哪一年的生日禮物就會成爲最後一次送給你的禮物。
脣角有些彎起……沐浴呢是吧,所以就畫跡部大爺沐浴的樣子。
景。
我的生命最後一次希望,我想要努力這一次,這最後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