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立功受獎

幾個月後,海船抵達寧波府海港,三傑登岸北上,又行數日,回到牟平縣。

這一天,三傑風塵僕僕回到牟家,剛一進院門,駱思恭笑容滿面的迎了過來。

三傑一個個垂頭喪氣,看到駱思恭都挺不好意思,很是慚愧。

駱思恭笑道:“三位哥哥,勞苦功高,小弟特來給三位哥哥道喜。”

牟英道:“何喜之有?”

駱思恭從懷中掏出聖旨道:“待小弟宣讀完聖旨,三位哥哥自然明瞭。”說着展開聖旨宣讀道:“牟英、普度、吳崑山接旨!”

三傑跪在地上。

駱思恭繼續宣讀道:“昭曰牟英、普度、吳崑山在斬首行動中,刺殺倭寇關白豐臣秀吉有功,特通令嘉獎,記牟英、普度、吳崑山錦衣衛一等功,各賞銀二百兩,欽此!”

三傑齊聲道:“謝聖上隆恩!”隨後起身。

牟英慚愧的說:“思恭,行動失敗了,我們並沒有擊斃豐臣老賊。”

駱思恭笑道:“怎麼會呢?豐臣老賊已死,若不是你們擊斃得,那他是怎麼死得?難不成真是病死得?”

牟英驚詫道:“豐臣老賊死了?”

駱思恭道:“我得到確切消息,豐臣老賊已於七月十七死於伏見城天守閣御所中。”

吳崑山笑道:“這真是天意,該着咱們走運,老賊最終還是完了蛋了,只可惜不是老子親手宰得。”

普度道:“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老賊窮兵黷武,作惡多端,該有此報。”

牟英道:“四哥,一定是你那一拳要了老賊的命。”

吳崑山道:“沒錯,老四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老賊怎麼抗得住。”

駱思恭道:“三位哥哥是怎麼殺死老賊的,快和小弟說說。”

牟英道:“說來話長,進屋坐下慢慢說。”

衆人進入客廳落座,牟英將以往經過講述一遍。

駱思恭道:“精彩,真是精彩!三位哥哥神功蓋世,小弟佩服。”

牟英道:“你是怎麼知道老賊死訊的?情報準確嗎?”

駱思恭道:“三位哥哥儘管放心,情報絕對準確。上月,倭寇在高麗着黑衫出戰,打出爲老賊復仇的旗號。小弟派諜報員暗中調查,獲悉老賊已死,對外宣稱是病故。一定是四哥那一拳將老賊打成重傷,最終要了他的命。”

駱思恭的情報是準確的,豐臣秀吉的確在慶長三年,也就是萬曆二十六年,七月十七這一天死於伏見城天守閣御所中,享年六十一歲。

當日老豐臣吃了普度一記窩心炮,幸虧有寶甲護身,當時纔沒死,但身受重傷,幾個月後,傷重不治而亡。

東瀛的喪葬習俗與中原不同,中原的喪服是白色,東瀛的喪服是黑色。大量黑衫被運至高麗戰場,倭寇着黑衫爲老豐臣戴孝,駱思恭這才得知老豐臣已死。

老豐臣死後,繼位者豐臣秀次年幼,五大老之一的德川家康崛起,在關原大戰中,德川家康擊敗五奉行之一的石田三成,大權獨攬。豐臣氏由此走向衰落。

幾年後,朝廷冊封德川家康爲徵夷大將軍,江戶幕府由此建立。

牟英不見兩個孩子,問駱思恭道:“添兒和轅子呢?他們去哪兒了?”

駱思恭笑道:“嗨,別提了。那個李轅每天下午都進山砍柴,次日上午背去市集賣。添兒也和他一起。”

牟英道:“他爲何如此?”

駱思恭道:“他說不想白吃牟家,砍柴賺幾個錢貼補家用。”

牟英笑道:“這個傻孩子,還挺有志氣,不錯,不錯。”

駱思恭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個孩子可不簡單。”

牟英道:“此話怎講?”

駱思恭道:“他先前和那個叫錢大有的孩子,在老家肅寧殺了人,潛逃出來,他是個小殺人犯,刑部正在通緝於他。”

牟英一驚,道:“這麼小的孩子,又不懂武功,如何能殺人?他殺得是什麼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駱思恭爲人謹慎,先前在牟家見到李轅和錢大有,不查明這兩個孩子的底細,他不放心。根據這兩個孩子的訴說,他派人去肅寧調查。這一查之下,將李轅和錢大有殺死刁小壞的事,查了個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駱思恭將此案的詳情說出。

吳崑山道:“刁小壞這個小王八蛋該死,李轅和錢大有做得對,就應該殺了這個小王八蛋,爲當地除害。”

駱思恭道:“雖情有可原,但法理難容,畢竟是殺了人,殺人就要償命,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大哥,你還是將李轅交由官府處置吧。”

牟英沉思片刻道:“不可,我當日答應柳生要收留李轅,怎可言而無信?”

駱思恭道:“當初你也不知道他揹負命案,他故意隱瞞實情,是他有錯在先,你將他交由官府,按律治罪,柳生也說不出什麼。”

牟英道:“等等再說吧,先不要通知官府。”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轅和牟榮添高高興興的回來。牟榮添見父親歸來,坐在堂中。他跑過去,興奮的叫道:“爹爹,你回來了!”

牟英大半年沒見到孩子,都想死了,如今父子小別重逢,他自然是高興,但爲了保持父親的威嚴,不容他做出親密的動作。他只是微微一笑,道:“還不見過三位叔伯。”

牟榮添給其餘衆人一一見禮。

李轅也過來給衆人見禮。

牟榮添取來一個沉甸甸的錢口袋,遞給牟英道:“這是孩兒和轅哥哥這些日的賣柴所得,轅哥哥一文沒留,都交給了孩兒,孩兒如今交於爹爹。”

牟英接過錢口袋,放在桌上,臉色一沉,道:“添兒,你可知錯?”

牟榮添一愣,道:“孩兒何時有犯錯?孩兒不知,請爹爹講明。”

牟英道:“跪下。”

牟榮添規規矩矩的跪在牟英膝前。

牟英道:“一寸光陰一寸金,你浪費許多時間,換來這幾個銅板,你覺得值得嗎?”

牟榮添低頭道:“孩兒知錯。”

李轅雙膝跪地,道:“牟叔叔,都是侄兒不好,是侄兒拉着榮添弟弟去打柴,你不要責罰榮添弟弟,就責罰侄兒吧。”

牟英道:“轅子,當日叔叔答應柳生先生收留你,就有責任將你撫養成人,你以後不要再去打柴,生活上的事,不用你操心,叔叔養得起你。

“你是一片好心,叔叔這次不責罰於你,你起來吧。”

李轅道:“侄兒不起,侄兒要和榮添弟弟一起受罰。”

牟英道:“那好,午飯後,你倆罰跪一炷香的時間。”

牟榮添道:“孩兒遵命。”

李轅也道:“侄兒遵命。”

吳崑山道:“你這木頭,怎麼一回來就教訓孩子,哥哥給他倆求情,罰跪就免了吧。”

牟英道:“昆哥,對孩子不能沒原則一味的寵愛,否則就廢了,今天這頓跪一定要罰,誰說情都不好使。”

吳崑山鬧了個沒趣,道:“那隨便你吧。”

下午,牟榮添和李轅在院中練武,三傑和駱思恭在廊檐下觀瞧。

別看牟榮添還是個小孩子,武功相當了得,掌中一口鋼刀,揮舞得虎虎生風。

李轅先前和牟榮添學了大半年武藝,但還沒開竅,一招一式笨拙的很。他身體素質也不行,練不一會兒,便呼哧帶喘,熱汗直流。

牟英對普度道:“四哥,添兒和我學得差不多了,以後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普度笑道:“你捨得嗎?”

牟英道:“爲了他能成材,不捨得也不行。”

普度道:“你也和我回少林寺吧。”

牟英道:“我不能捨靜茹而去,我要留在這裡陪着她。”

提起妹妹靜茹,普度心裡不是滋味,道:“她都過世這麼多年了,你也應該放下了。”

牟英道:“我和靜茹夫妻情深,如何放得下?”

普度道:“好吧,靜茹能有你這麼好的夫君,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牟英道:“四哥,這次回去,把轅子也帶走吧,榮添有他作伴,也不孤單。”

普度道:“這孩子體質太差,不適合練少林武功,不如將他託付給昆哥,讓他學武當內家拳,更爲妥當。”

吳崑山道:“老四,你別害我,我老人家可不收徒。”

普度道:“你只管將他帶回武當山,能不能入得山門,全看他的造化。”

吳崑山道:“這倒是可以,如果他表現好,老二、老四和老五或許會收他爲徒。”

普度道:“那老三呢,他不收徒嗎?”

吳崑山沒好氣的說:“別和我提那個王八蛋,我不愛聽。”

普度道:“昆哥,都這麼多年了,你也應該放下了。”

吳崑山道:“放下個屁,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要是能放下,老子還算人嗎?不提那個王八蛋了,木頭,咱們殺兩盤。”

牟英道:“晚上吧,我還得督促兩個孩子練武,走不開。”

吳崑山道:“讓他們自己練唄,還用你看着?”

駱思恭道:“昆哥,小弟伺候你幾盤如何?”

吳崑山笑道:“你來也行,不過,你得讓哥哥一車。”

駱思恭道:“沒問題。”

牟英道:“我給你們拿棋去。”

吳崑山和駱思恭在客廳對弈,普度觀棋不語。牟英仍站在廊下監督兩個孩子練武。

傍晚時分,兩個孩子練完功,牟榮添進屋觀棋,李轅拿起掃帚打掃院落。牟英見李轅背對着自己,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子扔在腳下,隨後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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