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鐵虎戰狂獅
熊廷弼勸道:“牟千戶別急,太子洪福齊天,有神靈護佑,不會出事的。”
牟榮添嘆一聲,道:“但願如此。你們是從蘇子河那邊退下來的吧?”
熊廷弼道:“正是,咱們毫無防備,讓韃子偷襲得手,吃了大虧,糧草輜重,一干攻城器械皆被焚燬,沒法再攻城了,只得退兵。”
牟榮添道:“太子走的應該也是這條路,咱們怎麼就沒遇上呢?”
熊廷弼道:“如果太子走的是這條路,一定能找着。”當下命數百騎兵沿途仔細尋找,牟榮添等人也跟着找,途中遇上施翼,得知他已將砒霜投到井中,牟榮添心想:“城裡的平民這回怕是要遭殃了。”
衆人一直找到天光漸亮,也不見太子。牟榮添心情忐忑,說道:“太子和徐侍衛定是走錯路了,否則不可能找不到,他們跑哪去了?”
吳襄道:“徐侍衛武功高強,可包太子萬全,牟大人不必擔心,即便他們走錯了路,終究也能自行返回。”
祖大壽道:“咱還是去撫順等着吧,萬一太子到了,咱們不在,讓張道乾鑽了空子,太子就危險了。”
牟榮添道:“言之有理,張道乾很可能已到撫順了,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過去。”
中午時分,衆人進了撫順城總兵衙門,得知太子還沒到,牟榮添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只能坐等。
到了日落時分,還不見太子。牟榮添坐不住了,說道:“太子定是出事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得出去找找。”
施翼道:“添哥,我陪你去。”祖大壽、吳襄和白雲雙劍也要同往。
衆人出了花廳,一個守門的侍衛迎面跑來,問道:“哪位是牟大人?”
牟榮添道:“本官就是。”
那侍衛躬身施禮,說道:“有人送來一封信,是給大人你的。”將書信奉上。
牟榮添接在手裡,撕開信封,取出一張紙,展開觀瞧,只見上面寫着:“牟榮添,久違了,太子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明日正午,獨自前來撫東長城隘口一會。”落款是雷鳴。
牟榮添看罷,說道:“太子果然出事了。”把信紙給施翼看,施翼叫道:“雷鳴這廝怎麼跑遼東來了?這丫頭養的,竟敢劫持太子,真是找死。”
吳襄問道:“這姓雷的是何許人也?”
牟榮添道:“這廝人稱閃電手,原是河南黑道上的頭面人物。那年我們護送龐老太醫入京,在汝寧府雷家堡和他們父子對上了,他爹叫雷破山,綽號狂獅,獅吼功佔着一絕,很是了得。當日要不是天目冒死破了這老匹夫的獅子吼,我們都得交待。”
施翼道:“添哥,若單單是雷鳴,倒好對付,就怕那老瞎子也在,可就不好辦了。”
牟榮添道:“不管那老匹夫在不在,我都得赴約。”
吳襄道:“那老傢伙是瞎子呀?”
牟榮添嗯了一聲,道:“別看他是瞎子,雙耳靈光得很,聽聲辨位的本領一流,着實不好對付。”
夏枝溪道:“他要是不鬼叫,咱還有得拼,倘若他鬼叫起來,咱可夠嗆。”
牟榮添道:“雷鳴要我單刀赴會,我只能一個人去,你們就不要跟着了。”
施翼叫道:“那怎麼能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暗中跟着你,他們肯定發現不了。”
牟榮添心知以施翼的內功修爲,雷破山一聲吼,他就廢了,因而執意不帶他去,施翼再三堅持,牟榮添一皺眉,道:“別再說了,這是命令,你必須服從。”
施翼不悅的道:“靠,添哥,你和老弟來這一套。”說着掏出腰牌,往桌上一拍,續道:“這差事我不幹了,你命令不了我了吧?我非去不可。”
牟榮添道:“你小子又和我撂挑子。”嘆一聲道:“好吧,你願去就去吧,快把腰牌收起來。”
施翼一笑,揣起腰牌,說道:“添哥,明兒個那老不死要是鬼叫,我就一袖箭釘死他。”
牟榮添道:“你的袖箭未必傷得了他。”
施翼道:“那可說不準,這老瞎子保不齊就躲不過去。”
次日上午,牟榮添準備出發,把施翼叫來,趁其不備,一指封了他的丹田穴。
施翼叫道:“添哥,你這是幹什麼呀?”
牟榮添道:“你別跟着了,我自己去。”
施翼不高興的說:“都說好了我陪你去,怎麼又變卦了,添哥你一諾千金,怎可說了不算?”
牟榮添道:“燕子,對不住了,爲你安全着想,我只能食言了。”吩咐軍卒牽來戰馬,跨上坐騎,施翼、白雲雙劍、祖大壽和吳襄讓他多加留神,牟榮添點了點頭,揚鞭打馬,飛馳而去,出了撫順城,東行二十餘里,來到長城隘口,將馬交給守隘軍卒,登上城去,舉目遠眺,只見東邊一里外山坡上停着一騎馬,認出馬上端坐之人正是雷鳴。
牟榮添從垛口跳下城去,來到雷鳴切近。雷鳴冷冷一笑,說道:“牟大人,咱們久違了。”
牟榮添道:“你竟敢劫持太子,真是膽大包天,太子何在?快帶本官去見他。”
“哼……”雷鳴冷笑道,“慢說是太子,即便是皇帝,老子也不放在眼裡。想見狗太子,隨我來吧。”
牟榮添道:“前頭帶路。”
雷鳴縱馬東去,牟榮添緊隨其後,經過一片空曠的闊野荒郊,鑽進山林,雷鳴停住坐騎,說道:“牟榮添,你果真是一個人來的嗎?”
牟榮添道:“那是自然。”
雷鳴道:“老子可信不過你,咱們等着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帶沒帶幫手?”說着躲在一株大樹後,向西觀瞧。那片曠野無遮無擋,倘若施翼跟來,一定會被發現。牟榮添心想:“幸好沒把燕子帶來。”
雷鳴觀察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覺得差不多了,說道:“牟榮添,看來你還是講信用的。”跨上坐騎,又道:“隨我來。”
牟榮添跟着他向北奔去,行出數十里,鑽進深山老林,來到一座廟前,牟榮添擡頭看,只見匾額上寫着“白山寺”三個大字。
雷鳴道:“你進去吧。”說罷調轉馬頭奔馳而去。
牟榮添去推廟門,門沒上閂,“吱呀”一聲應手而開,他走了進去,院中空曠無人,心想:“雷鳴那廝想搞什麼鬼?引我來此,這裡必有埋伏,我可要多加小心,以免遭了他們的暗算。”
正想着呢,忽聽有人說道:“是牟榮添小輩到了嗎?”這聲音渾厚而有力。
牟榮添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雙目失明、身材魁梧的老者站在大殿房脊上,正是狂獅雷破山。
牟榮添道:“是本官到了。雷破山,快把太子交出來。”
“哈……”雷破山仰天笑道,“想要太子,可以,但先得過老夫這一關。”
牟榮添見雷破山紮起馬步,心知他要施展獅吼功,登時明白雷鳴爲何跑了?原來是怕被獅子吼所傷,這是一路羣傷武功,吼聲所至,皆會遭到攻擊,可不分敵友。
雷破山拉開架勢剛要吼,牟榮添擡掌射出怒氣波,他出發之前就以自殘的方式,通過鐵布衫積滿了怒氣,要先發制人,不給雷破山發吼的機會。
這一波設置的是九速一力,迅疾無比,雷破山聽到風聲,已經來不及躲閃了,當胸吃了一波,身子後仰,摔在房坡上。
牟榮添隨即躥上房去,雷破山剛一起身,虎頭刀就砍了過來,他忙側身避讓,使出風雷掌法回擊,想着對付牟榮添這個小輩,即便不用獅子吼,單憑掌法也贏定了。
二人在房上展開激戰,牟榮添的白虎刀法不給力,八擊必勝在雷破山面前不好使,牟榮添只得再使苦肉計,賣出破綻讓對方打,用鐵布衫防禦,以產生怒氣。
雷破山一掌將牟榮添打翻,牟榮添故意慘叫一聲,麻痹對手,雷破山哪能想到牟榮添的內力修爲已今非昔比,以爲牟榮添斃命於自己掌下,心中歡喜,哈哈大笑。
這時牟榮添忽的擡手放波,雷破山聽到風聲,就是一驚,剛要躲閃,“啪”的一聲,當胸又吃了一波,這回牟榮添設置的是五力五速,打得雷破山仰面栽倒,大口吐血。
牟榮添進步上前,虎頭刀送出,架在雷破山頸裡,叫了聲“別動!”說道:“快把太子請出來!”
雷破山挺橫,視死如歸,叫道:“沒想到老夫竟栽在你這小輩之手。想要太子,你做夢,給老夫來個痛快的吧!”
牟榮添道:“有你在手,不怕雷鳴不就範。”俯身封了雷破山的丹田穴,又一指將其點定。
這時雷鳴帶着僕人雷生跑了進來,剛纔雷鳴在白山寺對面的山坡上觀戰,以爲雷破山能用獅吼功廢了牟榮添,不料雷破山的獅子吼還沒使出,就被牟榮添打倒了,見這二人在房上展開近戰,雷鳴帶着雷生急匆匆跑過來,要給父親助陣,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來晚一步,雷破山已被牟榮添抓了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