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蓬萊二仙
這天晚上二更時分,景陽岡上來了七個人,他們是耿正剛、勝明、胡侃、餘波仲、吳七,還有“蓬萊二仙”。
這七人要夜闖山寨,搭救李天目。
就在李天目失手被關東雙煞所擒的第二天,耿正剛去客棧找李天目喝酒,勝明、胡侃、餘波仲、吳七四人皆不識耿正剛,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李天目的朋友。於是便將李天目失蹤一事道出。
耿正剛聞之大驚,命幫中弟兄四處尋找。陽谷縣當地的丐幫成員打探到李天目被關在景陽岡山寨裡。
耿正剛將這個消息告知勝明等人,胡侃聞之大怒,要去景陽岡救人。耿正剛道:“賽益德武功高強,咱們綁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必須找幾個幫手才行。”
勝明想回京找牟榮添幫忙。耿正剛道:“用不着去北京那麼遠,附近就有好幫手。泰山派的蓬萊二仙是老夫的朋友,可以找他們幫忙。”
蓬萊二仙是師兄弟,師兄是泰山派掌門東蓬道人,師弟是東萊道人。二人武功高強,劍法精湛,在江湖上是響噹噹的人物。
七人悄然來到寨牆下,寨牆不算太高,也就三丈左右,蓬萊二仙施展開壁虎遊牆功,爬了上去。其餘五人藉助於飛抓百鏈索先後登上牆頭。
聚義分贓廳中燈火通明,正中央擺着一張賭桌,魯佔山立於桌前,右手抓着骰盅不住的搖晃,盅內骰子“嘩嘩”做響。幾十名山賊圍着桌子下注,有押“大”的,也有押“小”的,還有押“豹子通吃”的。
魯佔山將骰盅往桌上一墩,叫道:“買好離手!”衆人不再下注。魯佔山揭開骰盅,瞅了一眼,叫道:“四五六,十五點大。”
贏錢者歡天喜地,輸錢者垂頭喪氣。
這時,那七人闖入聚義分贓廳,胡侃大叫一聲:“哪個是魯佔山,過來送死。”
羣賊一片譁然,紛紛跑去兵器架抄傢伙,魯佔山倒背花槍,戟指那七人,叫道:“呔,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夜闖老子的大寨?”
那七人一字排開,耿正剛居中而立,說道:“某家丐幫執法長老耿正剛是也。魯佔山,你要是聰明的,就乖乖把李天目放了,否則的話,某家就蕩平了你的山寨。”
“哈……”魯佔山笑道,“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想要李天目,問問本寨主的花槍答不答應?”說着將花槍往地上一立。
耿正剛探膀臂,從背後拔出鋼刀,刀指魯佔山叫道:“姓魯的,某家來領教你的高招。”
魯佔山扭頭對賽益德道:“老二,過去把這廝廢了。”
耿正剛見一個燕頷虎鬚、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端着丈八蛇矛槍走上前來,料定此人是賽益德,心知自己不是對手,沒有上前對陣,扭頭對蓬萊二仙道:“二位道長,哪位過去將賽益德拿下?”
東蓬道人口誦道號:“無量天尊,貧道去將這廝拿下。”他剛要上前,東萊道人道:“師兄且慢,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一個小小的賽益德何須勞師兄動手,師弟收拾他足矣。”
東蓬道人道:“那好,這廝就交給你了。”
東萊道人站到賽益德對面,從背後拔出長劍,說道:“無量天尊,賽益德,你可認識貧道否?”
賽益德見面前站着個老道,五十左右年紀,頭戴混元巾,身着天仙洞衣,腳踏十方鞋,他不認識,問道:“牛鼻子,你是誰呀,報上名來?”
東萊道:“貧道泰山東萊是也。”
人的名,樹的影,蓬萊二仙是山東武林界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賽益德對這二位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但沒見過,此刻見東萊站在面前,心中有了幾分怯意。
雖然心裡怕,嘴上卻不軟,說道:“原來你就是東萊呀,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今天你夜闖俺們的大寨,老子讓你站着進來,橫着出去,有來無回。休走,招槍!”
賽益德挺槍“靈蛇吐信”向東萊脖頸扎去,東萊側身進步,長劍“仙人指星”向賽益德當胸疾刺。賽益德蛇矛槍“鐵扇緊關門”槍纂向劍身砸去。
東萊不等槍到,劍已變招,向他大腿扎去。賽益德蛇矛槍橫掃,東萊見他力猛槍重,不敢硬接,使一招“泰山十八盤”身形一轉,繞到賽益德背後,挺劍分心便刺。
賽益德來了個黃龍大轉身,揮槍招架,東萊施展出泰山劍法和賽益德展開激戰。
東萊原本沒把賽益德放在眼裡,覺得一走一過就能將其拿下,沒想到賽益德勇猛異常,還挺不好對付。
賽益德見東萊劍快招奇,心想:“蓬萊二仙果然名不虛傳。”又見對方陣營中還有一個老道,想起剛剛東萊叫那人師兄,料定那人是東蓬,心道:“我連這個東萊都不一定能打過,那邊還有一個東蓬等着呢,這可如何是好?看來我今天要大難臨頭。”
轉念又一想:“去他孃的,管那麼多幹啥?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殺三個賺一雙,我先把東萊解決掉再說。”
他想解決東萊,哪那麼容易。二人鬥了五十餘合,未見分曉。這時魯佔山悄然退到羣賊後面,放下掌中花槍,從背後摘下長弓,站到虎皮椅子上,搭箭張弓,瞄準東萊,射出一支冷箭。
耿正剛等人在一旁給東萊關敵料陣,都一目不錯的瞅着東萊和賽益德對戰,沒往其它地方瞧,誰都沒想到魯佔山會來這麼一手。東萊也始料未及,忽聽背後“嗖”一聲響,心知不妙,慌忙躲閃,沒躲利索,被鵰翎箭射中左肩頭。
東萊虛晃一劍,敗歸本隊。耿正剛叫道:“你們竟然暗箭傷人,真是卑鄙無恥。”
這時,魯佔山分賊羣走上前來,冷笑道:“兩軍交戰,兵不厭詐,講什麼卑鄙不卑鄙,能贏就行。你們哪一個再過來和我二弟對戰,還有不怕死的嗎?”
東蓬道人口誦道號:“無量天尊,貧道來領教賽益德的高招。”
二人湊在一處,展開較量。東蓬的劍法要高於東萊,但也沒高出多少,八兩對半斤。
眨眼間,二人拆了三十多招,魯佔山見賽益德打得很是辛苦,心想:“我還得助他一臂之力。”想及此,又悄然往隊伍後面退。
耿正剛這回有所提防,一直瞅着魯佔山,見他偷偷摸摸往後面去,料定他又要放冷箭。
耿正剛是中等身材,腳尖點地也站不起多高,魯佔山在羣賊後面動作,有幾十山賊擋着,他瞅不見。胡侃是六尺五寸左右的身高,他能瞅見。於是耿正剛讓胡侃盯住魯佔山。
胡侃見魯佔山站到虎皮椅子上,從腰間箭囊中取出一支鵰翎箭,搭在弓上,趕忙叫道:“道長注意了,那個王八蛋又要放冷箭了。”
東蓬叫一聲“知道了!”加了小心,儘量面朝羣賊對陣,魯佔山心想:“牛鼻子,你以爲不背過身去,老子就射不着你了嗎?”他瞄來瞄去,瞄去瞄來,瞅準個機會,右手一撒,“嗖”的一聲,一支鵰翎箭向東蓬射去。
東蓬見一道寒光當胸撲來,側身一讓,與此同時,賽益德的蛇矛槍也到了,刺入東蓬右大腿,東蓬“哎呦”一聲,揮劍去斬賽益德脖頸,賽益德拔出大槍,進行招架。
耿正剛見東蓬負傷,急得直跺腳,心想:“要是東蓬道長再敗了,我們就沒有指望了。”
東蓬負傷後,行動不便,漸漸落了下風,魯佔山時不時朝他放上一箭,東蓬一個沒留神,被鵰翎箭射中小腹,大吃一驚,這一慌神的工夫,丈八蛇矛槍又到了,在他心口刺了進去,從後背貫穿而出,他被刺了個透心涼,立斃當場。
賽益德拔出蛇矛槍,一腳將東蓬死屍踹翻在地。
東萊大叫一聲“師兄”,上前抱起東蓬的屍體,失聲痛哭。
魯佔山見東蓬死了,心中歡喜,站到羣賊陣前,冷笑道:“就你們這幾塊料,還想蕩平俺的大寨,今天本寨主要讓你們有來無回。”
東蓬是耿正剛請來的,如今他死了,耿正剛非常內疚,極爲悲痛,覺得自己對不起東蓬。見魯佔山這個小人如此的得意,心中大怒,叫道:“姓魯的,你個卑鄙小人,有本事就和某家較量一番。”
魯佔山道:“姓耿的,少來激將法這一套,本寨主不吃這個。想和本寨主較量,你先打贏了我二弟再說。你們哪個還過來送死?”
耿正剛剛要上前動手,胡侃爆叫道:“賽益德,你個狗雜種,老子劈死你。”說着掄起鬼頭刀,“斜肩鏟背”,向賽益德劈去。
這一下突如其來,賽益德不及細想,下意識的將蛇矛槍一橫,使了招橫擔鐵門閂,向上招架,這可倒了黴了,雖然他膂力過人,但分和誰比,和力大無窮的胡侃相比,好似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語。胡侃這一劈,有幾千斤的力道,他如何架得住?
百餘斤的鬼頭刀砍在蛇矛槍上,立時將大槍砸了下去,鬼頭刀斜肩而入,鏟背而出,將賽益德劈爲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