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見財化水
那是在通往衛輝府城的官道上,夜色中,由北向南奔馳來一輛馬車,駕車的是“飛天鼠”曹旦,車廂裡躺着黃鼠狼,他枕着一個布袋,布袋裡裝着李天目。
天一亮,馬車便可抵達衛輝府城,曹黃二人還在做着發財的美夢,卻不知在幾個時辰前,朱常洪已經身首異處。
黃鼠狼叫道:“曹大哥,停一下,我要撒尿。”
曹旦勒繮停馬,黃鼠狼鑽出車廂,下得車去,縱身向遠處飛奔,跑出大約一里多地,鑽進一片樹林,在一棵樹下,解下腰帶,掏出放尿器,放出一股金黃色的暖流,打在地上“嘩嘩”做響。
黃鼠狼的尿是他臭屁的解藥,他防着曹旦,怕曹旦偷他的尿,因而跑出這麼老遠。
黃鼠狼撒完尿,奔出樹林,他剛一離開,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便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現出身來,他非是旁人,正是曹旦。
剛纔黃鼠狼前腳離開馬車,曹旦後腳就跟了過去,“飛天鼠”的輕功在江湖上可以排進前十,被他暗中跟蹤,非絕頂高手不會察覺,黃鼠狼算不得絕頂高手,因而沒發現曹旦在背後跟蹤。
曹旦來到黃鼠狼撒尿的那棵樹下,見地上積了一灘金黃色的尿液,從懷中取出一塊棉布,將棉布浸入尿液,溼透後,揣入懷中。
那塊棉布上滿是尿液,很髒,很噁心,但曹旦卻不在乎。這塊棉布能幫他得到五萬兩銀子,再髒,再噁心,他也無所謂。曹旦要利用這塊棉布解黃鼠狼的臭屁,然後幹掉他。
路上不能動手,他怕有人來救李天目,黃鼠狼對他還有利用價值。等把李天目交給朱常洪之後,他纔會對黃鼠狼下毒手。
曹旦奔出樹林,先黃鼠狼一步回到馬車,待黃鼠狼回來之後,馬車繼續前行。
清晨時分,曹旦駕車駛入衛輝府城,朝車廂叫了聲“老黃,衛輝府城到了。”
黃鼠狼掀開車簾向外望去,見馬車行進在街道上,笑道:“總算是到了。”
當馬車快到潞王府的時候,曹旦見前邊行着四輛騾車,載着一具大棺槨,和五口廉價的薄皮棺材,不高興的自語道:“真是晦氣!”
騾車擋在前面,馬車過不去,曹旦叫道:“前面的,讓一讓。”
一個車把式回身叫道:“讓個屁讓,潞王府的車,能給你讓路嗎?你小子是活膩歪了。”
曹旦吃了一驚,心想:“怎麼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該不會是出事了吧?”叫道:“誰死了?”
那車把式又回身叫道:“誰死了,跟你有個屁關係,你打聽的着嗎?”
曹旦心頭火起,勒繮停馬,向前一躍,落到那車把式背後,抓住他後襟,向後一扯,同時腳下使了個絆子,那車把式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曹旦往他肚子上蹬了一腳,疼的那車把式一聲怪叫,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另外三個車把式見打起來了,紛紛停住騾車,拎着鞭子湊過去,其中一個壯漢是這四人的頭目,他用鞭子點指曹旦,叫道:“你這廝,因何打人?”
曹旦對那壯漢道:“告訴爺,究竟是誰死了,要是不說,我連你一塊打。”
潞王府的這羣奴才狗仗人勢慣了,哪吃這一套,那壯漢聞聽此言,叫了聲“小子,你找打。”一鞭子向曹旦劈頭蓋臉抽去。
他不懂武功,哪是曹旦的對手?曹旦側步上前,使出“空手入白刃”的手段,將鞭子奪過,掄起鞭子照着那壯漢沒頭沒臉的一頓抽,打得那壯漢吱哇怪叫,臉上橫七豎八,十幾道鞭痕,眼珠子差點給打瞎了。
剩下那兩個車把式見曹旦武功高強,不想找揍,站在一旁沒敢動手。
曹旦一邊打,一邊叫道:“我讓你橫,老子今天抽死你。”
那壯漢見曹旦心黑手狠,不敢再逞強,抱着腦袋,直喊“大爺,饒命!”曹旦抽得興起,好久沒殺人了,手心刺癢,哪肯放過他,將馬鞭扔在一旁,右手從後腰鹿皮套中拔出峨嵋刺,對着那壯漢的心口,就是一刺,給他紮了個透心涼,那壯漢慘叫一聲,沒了性命。
先前那車把式還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曹旦過去把他踩在腳下,叫了聲“你也去死吧!”俯身一刺過去,在那車把式脖頸上開了個洞,血如噴泉般往外涌。
另外那兩個車把式嚇得雙腿發軟,癱坐於地,見曹旦拎着滴血的峨嵋刺,向他仨走來。慌忙跪地求饒,磕頭如雞叼碎米一般。
曹旦朝他倆叫道:“說!潞王府誰死了?”
其中一個車把式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斷斷續續的說:“是……是世子爺朱常洪死了,還有……”
曹旦聞聽此言,大吃一驚,不等那車把式把話說完,便抓住他的前襟,提了起來,叫道:“你說什麼?世子爺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那車把式道:“昨個晚上,他被刺客殺死了。”
朱常洪這一死,李天目這筆買賣就做不成了,曹旦見財化水,憤怒至極,拿那車把式撒氣,峨嵋刺往他肚子上瘋狂捅了二三十刺,把那車把式的肚子都給捅爛了。
曹旦還不解氣,對着跪在地上的另一個車把式的脖頸,給了一刺,將他的性命也結果了。
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四名車把式全倒在血泊中,都丟了性命。
曹旦從懷中掏出浸過黃鼠狼尿液的那塊棉布,放在鼻前嗅過之後,將棉布重又揣入懷中。回到馬車旁,朝車廂裡說道:“老黃,世子朱常洪就是買主,如今他死了,這筆買賣做不成了。”
曹旦先前告訴黃鼠狼買主在衛輝府,並沒說出買主是誰。
黃鼠狼聞聽此言,罵道:“娘希匹,捅了武當派這個馬蜂窩,卻一個子兒也拿不着,這事鬧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說着扛起布袋鑽出車廂,下的車來。
曹旦黑着臉,冷冷的問道:“黃老弟,你打算如何處置李天目呀?”
黃鼠狼道:“既然拿不到銀子,只能把他放了。”
曹旦道:“你把他交給我吧,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要殺了他,爲姑母報仇。”他是“一字峨眉女”道儀“倒採花”生的野種,沒好意思說道儀是他娘。
黃鼠狼道:“想要李天目可以,拿五萬兩銀子來,否則免談。”
曹旦左手入後腰把另一把峨嵋刺也拽了出來,說道:“黃老弟,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李天目交給我爲好,否則的話,我可要不客氣了。”
“哈……”黃鼠狼冷笑道,“娘希匹,想動手呀,老子奉陪就是。”話音剛落,他便放了一個臭屁。
曹旦嗅到一股臭味,捂着鼻子說道:“龜兒子,你又放臭屁了,這屁可真夠臭的。”
黃鼠狼吃了一驚,戟指曹旦,疑惑的說:“你……你怎麼沒被薰倒?”
“哈……”曹旦冷笑道,“龜兒子,你的臭屁對老子沒的用了。受死吧!”說着使一招“猛虎撲羊”,峨嵋刺向黃鼠狼心口扎去。
黃鼠狼向後一縱,將布袋扔在一旁,從背後拔出鋼刀,曹旦奔過去,二人插招換式,站在一處。
七八個回合之後,黃鼠狼見不是對手,心知曹旦輕功了得,他無法逃脫,想要活命,只能靠李天目。此刻李天目還在布袋裡,他得把李天目放出來才行。
二人又鬥了十幾個回合,黃鼠狼湊到布袋切近,向曹旦虛晃一刀,曹旦揮左手峨嵋刺招架,黃鼠狼忽的改招換式,一刀向麻袋劈去。
與此同時,曹旦右手峨嵋刺向黃鼠狼小腹扎去。黃鼠狼的鋼刀劈開麻袋之後,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耳輪中只聽“噗”的一聲,峨嵋刺扎進黃鼠狼的小腹。
黃鼠狼疼的“哎呦”一聲,揮刀斬向曹旦脖頸,曹旦左手峨嵋刺向外格擋,右手峨嵋刺從黃鼠狼小腹中拔出,又向他心口刺去。黃鼠狼揮刀招架。
曹旦見黃鼠狼劈開布袋,猜出他的用意,說道:“龜兒子,你想找李天目幫忙呀,我看你如何往他臉上撒尿。”
剛纔黃鼠狼的臭屁雖然沒薰昏曹旦,卻把李天目再一次薰昏了。黃鼠狼左手捂住小腹上的傷口,將手染上鮮血,二人又鬥了十幾個回合,黃鼠狼湊到李天目切近,將染有鮮血的左手在他鼻子上一抹。隨後解開了他的啞穴,剛要去解丹田穴,峨嵋刺攻了過來。
黃鼠狼右手揮刀招架峨嵋刺,左手食中二指在李天目的丹田穴上疾點數下。李天目的丹田穴是由曹黃二人合力封住的,黃鼠狼解開了他封的那一層,曹旦封的那一層,他卻解不了。
曹旦哪裡知道,黃鼠狼的血也能解他的臭屁。片刻之後,曹旦見李天目睜開雙眼,吃了一驚,暗叫不好,揮刺向李天目哽嗓扎去。
李天目被捆綁着手腳,丹田穴又被封住了,武功無法施展,曹旦這一刺迅捷無比,他哪裡躲得過去?眼瞅着這一峨嵋刺就要扎入他的哽嗓,這時黃鼠狼在曹旦背後,“斜肩鏟背”就是一刀。
曹旦不想和李天目換命,使一招“籠熊回身”左手峨嵋刺架開鋼刀,右手峨嵋刺向黃鼠狼扎去。
李天目向黃鼠狼叫道:“快給我解穴!”
黃鼠狼叫道:“我已經給你解過了,曹旦封的,你自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