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讓三少情何以堪,看着高步程有些狐疑的目光,三少咬牙切齒,伸爪祭出了金甲仙衣,護在了自己身前,後退幾步,一個短暫的助跑,雙腳用力一蹬地面,金光後面帶着一抹綠影,狠狠的撞在了結界之上。
悲劇的是,原本渾厚充盈的結界,忽然消失了,便在三少身上發出金光的一剎那,有人撤回了結界。於是乎,我們的三少就好像一柄刀子插進了豆腐。綠色的身軀劃出了淡淡的殘影,一往無悔的撞向了前方。
眼看三少便要與堅硬的院牆來上一次親密接觸。一個雄偉的身影閃現了出來。伸出一隻手,來勢有如流星的三少被他輕輕巧巧的接住。
三少擡眼看去,這大漢粗豪的面目上,眼睛詫異的望着自己的金甲仙衣,嘴角上,掛着一絲瞧來有些滄桑的苦笑。
“這個……哎呦……”三少剛要說話,卻被大漢隨手丟在了地下,那件已經被他煉化的金甲仙衣,卻被大漢剝在手中,仔細的觀看着。
“還我!”三少從來都是隻進不出,哪裡能忍受自己的法寶被人奪走。小爪子一張一合,一條三味真火化成的火龍便向着大漢飛撲而至。
“住手!”單傑急忙喝止,生怕三少濫殺無辜。誰知他的擔心純屬多餘。那條散發着炙熱高溫的火龍,被大漢張開闊口。像吃麪條一般吸溜進去。
大漢滿意的吧嗒了一下嘴巴,鼻中冒出一小股黑煙,在他面前淡淡消散。他衝着三少勾勾手指,看來還是意猶未盡。當下,所有人集體石化。
見到三少不再囂張,大漢自懷中掏出一個葫蘆,仰頭灌了兩大口。原本漠然的眼睛突然晶亮起來,他直視着單傑等人,問道:“你們也是來捉妖的嗎?今天還早,那小狐狸還沒有到。一會來了再說吧!我還要補個覺,你們散了吧!”
“伯伯!”高翠蘭嬌俏的身形自大漢身後閃了出來,徑直撲到了高步程身前。花容失色,伸手指着大漢,對高步程道:“他,他不是人……”
“你這個畜生!”高步程嘶聲大叫,看高翠蘭的言外之意,難道這大漢已經對她……愛如掌上明珠的女兒在面前梨花帶雨,雖然明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高步程仍然狠狠地撲了上去。
大漢望向高翠蘭的目光,滿是痛心,他眉頭微微一皺,一股無形的障壁數在了他的身前,狠狠撞去的高步程宛如一頭撞在了蒙着棉被的牆壁上,軟中帶硬,他踉踉蹌蹌的退了回來,望着單傑嘶聲道:“你們還等什麼?殺了他,我將全莊所有的銀子都給你們!”
“他是妖怪!”高翠蘭的的話這纔出口,讓高步程明白自己想歪了。心中暗暗埋怨高翠蘭說話大喘氣,這廝不是妖怪纔怪,否則怎麼能生吞火苗。
單傑踏上一步,對大漢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大漢的眼睛一直目不轉睛的望着高翠蘭,口中喃喃道:“我是誰?問得好!我不知道我是誰!就算知道,誰又會在乎我?我又會在乎誰?”
單傑見他的茫然之態,心中越發肯定
這便是鎮元大仙所託付之人,淡淡笑道:“生於天地之間,總會有自己獨特的經歷與過往。便是看破一切的神仙,又怎麼能沒有自己的名號與牽掛?”
“神仙,嘿嘿,神仙……”大漢似是被這兩個字勾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冷笑兩聲,極爲不屑。“所謂神仙,都是一幫王。八。蛋!”
“天蓬,你過於偏激了!”,隨着清朗的語音,仙風道骨,氣度雍容的鎮元大仙突然出現,隨手飄灑的拂塵,讓他顯得格外出塵。
“見過大仙!”單傑柳飛絮斂身爲禮,卻被鎮元大仙擺手制止,他拂塵一揮,大漢天蓬手中的金甲仙衣憑空飛到了他的手中,大仙面含微笑,遞給三少道:“收好吧!”
“大仙英明,大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三少忽然忘記了自己曾經對人家的腹誹,一疊聲的討好着。
“老雜毛!”天蓬臉上閃過一抹怒色,雙拳搗出,帶着無匹的狂暴襲向了鎮元大仙。
鎮元大仙袍袖一拂,一片黃濛濛的光華閃現,護在了所有人的身前。任那大漢拳風狂猛,卻也不能奈何這黃光分毫。
鎮元大仙微微含笑,對着單傑等道:“這是我的法寶地書胎膜,用作防禦之用,便是天上大羅金仙,也不能損傷分毫。”
彷彿爲了驗證鎮元大仙所言,在地書胎膜外拳打腳踢卻無功而返的天蓬,被激發了狂性,他仰起頭,發出了一聲震徹天地的狂吼,原本粗豪的面容一陣幻化,一樁碩大的鼻子伸了出來,隨後,他的兩個耳朵也隨風變大,成了蒲扇一般。變身之後,他拳腳如狂風,力道更重了幾分。
“豬妖?”三少瞪大了眼睛,面前那頂着碩大鼻孔的高高鼻子,蒲扇大的耳朵,正是豬的特徵啊!
“唉!”鎮元大仙一聲長嘆,爲衆人解釋道:“這天蓬,原本是天界統領十萬水軍的天河元帥,只因酒醉犯了天條,被貶凡間。再加上小人陷害,便成了如今這等模樣。”
“十萬水軍?元帥?”幾人面面相窺,這肥頭大耳的豬妖,曾經掌管天界十萬水軍?
鎮元大仙似是不欲多提此事,語焉不詳道:“造化弄人,莫過於此。天地間每有大劫,必有應劫之人,便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在轉輪世界的因果面前,也不過是如螻蟻一般。”
單傑不解道:“既然大仙知曉他的來龍去脈,告知他便好了,又何必要我們代勞?”
鎮元大仙無奈搖首:“天意啊!我與這天蓬,在蟠桃會上有一酒之緣。所以那日他大醉觸犯天條,我也有些微責。我原本是要收他於我的五莊觀中,護他應劫。奈何中間有人作梗,不但將他投到了豬胎,更於三十三刃非想非非想處天,用秘法斬斷了我與他的因果。如此,若是我再公然收留他,便是與天界戒律作對。”
見衆人似懂非懂,鎮元大仙也不多做解釋,繼續道:“但是那中間作梗之人,卻還是將我鎮元子看的太輕了。雖然我不能公然插手,可是我卻另有安排。而你,便是幫助我完成的最佳人選。”
單傑吃驚的看着鎮元大仙指向自己的手指,不解道:“我?卻是爲何?”
鎮元大仙笑而不答,轉開話題道:“你修成地仙不久,還沒有自己的法寶吧!你先留神觀看!”
地書胎膜外,天蓬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腳之後,地書胎膜紋絲不動,看着三少在裡面的鬼臉,天蓬顯然是被勾出了真火。他雙手合攏,緩緩分開,平掌上攤,口中大喝一聲,一柄烏光錚亮的釘耙出現在他的手中。
“耙子,哈哈!”三少笑的前仰後合,單傑不滿道:“住口,你仔細看,這耙子絕非凡品!”
衆人凝神觀看,只見這釘耙烏油油的發着暗金光芒,祥雲紋飾的耙面之下,有九根發着幽幽寒光的利齒,看來絕不是凡間民夫摟草所用之物。
只見天蓬祭起釘耙,向着地書胎膜的黃光猛築而下,原本紋絲不動的黃光頓時淡薄了少許,隨即,隨着鎮元大仙的袍袖微擺,黃光再次大盛,與釘耙相持不下。
鎮元大仙目視單傑,道:“所謂法寶,便是仙家祭煉的寶物,種類繁多,隨身兵器也在此列。你手中的扇子便是一件法寶,只是不知爲何,它好像是被什麼秘法禁錮了功用。如我的地書胎膜,三少的金甲仙衣,天蓬的九齒釘耙,都是以秘法操縱的法寶,可以讓你發揮出超越自身力量的神通。”
見單傑聽得入神,鎮元大仙繼續道:“你初爲地仙,還未領略法寶的妙處。要知一件好的法寶,可以讓你縱橫捭闔,無往不利。不過,法寶也不是萬能,若是法寶互相抵消,比如現在,拼的就是雙方修爲了。我這裡有一件法寶天師符,乃是一位老友所贈,你可以拿去祭煉一下,日後作爲防身之用。”
單傑心下雪亮,鎮元大仙此舉,正是爲了要自己加強實力,以幫助他完成任務。雖然有些功利,但是對於自己增強實力也極有幫助,何況,自己還要爲程夫人求得人蔘果,更加不能得罪他了。他微微一笑,接過了天師符。
黃玉所制的符篆上隱隱有寶光流轉,一入手,一絲清涼之意讓他心中神清氣足,只聽鎮元大仙道:“這天師符,除了增強你使用符紙的功能之外,還可以定心安神。雖然只是初級法寶,但是對你卻極爲合適。”口中喃喃,傳授給了他修煉之法。
單傑拿着天師符,心下忽然一震,在天師符的底部,刻着五個蚊吶一般的小字:靈臺方寸山。
那不是羅道人的門派麼?這鎮元大仙難道知曉了自己符之術的來歷?這法寶就是專爲自己準備的?他的心機之深,實在是讓人心中忐忑啊!
鎮元大仙彷彿看出單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也不解釋。像他這種活了千萬載歲月的人物,若沒有幾分深謀遠慮,早已被別的大小神仙妖魔幹掉了。
“大仙,我也要!”卻是三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滿面諂媚的望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