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放好蛇寶,把乾坤袋貼身放好,她擡眼望向四周,只見沙灘上的色目人們都在載歌載舞,歡慶殺死了這條巨蛇,幾乎沒有人注意到蘇小小的動作。
倒也是,這麼大的一條蛇,可以供色目人吃上好幾頓,也難怪他們高興不已。
搞完這一切,蘇小小跟在擡着蛇的人羣后往樹屋村走去。
她回到村子裡,便去浴池裡洗了個澡,回到樹屋村的時候早有手腳麻利的村民把蛇肉烤好,一股濃郁的肉香在村落裡飄蕩。
包括色目女王在內的人們都在村落中央的空地上坐好,色目女王身旁坐着宣承德和毛珠,另一邊坐着毛宇。
蘇小小隨手擰乾溼漉漉的頭髮,往廣場中走去。
色目男人們都驚豔地瞪大了眼睛,他們把眼前浴後嬌弱柔美的蘇小小和今天殺蛇時勇猛無畏的蘇小小一對比,反差如此強烈,激起男人們一股好奇之心。
大齊女人看來並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瓷娃娃,侍衛長有些邪惡地想,只是不知道這位大齊美人在牀上的表現是不是也和殺蛇時一樣英勇無畏?
他想得有些出神,他知道蘇小小和毛利拉住在一間屋子裡,也許今天就可以去毛利拉的屋裡試試點亮蘇小小的燈呢!
侍衛長摸摸自己的下巴,以自己英武不凡的長相,加上在色目人驍勇善戰的名號,能夠看得上她一個身陷囹圄的敵國俘虜完全上垂憐於她了。
如此想來,侍衛長几乎覺得自己已經十拿九穩,他衝着蘇小小笑了笑,那笑容讓蘇小小毛骨悚然。
坐在女王身邊的宣承德看着侍衛長的笑容,重重地哼了一聲,便想站起身來。
毛宇遞了一塊烤蛇肉給他:“承德,你嚐嚐這個!這是按照大齊人喜歡的口味來烤的,你覺得怎麼樣?”
宣承德重重地坐下來,接過毛宇的烤肉,一雙眼睛仍然盯着蘇小小和侍衛長,眼睛裡恨恨地象是要滴出血來。
“太子妃,你來這裡坐!”毛花朵把蘇小小安排坐在小泥鰍的身邊,侍衛長也從一旁走過來,坐到蘇小小的另一端。
烤肉的色目人把蛇切成小段,一塊一塊地在火上不停翻動着,也有人等不及了,便自己取塊肉動手烤起來。
肉烤好了,色目人切了蛇頭下一塊最爲肥美的蛇肉遞給女王,然後又從架子選了一塊看起來不錯的肉走到蘇小小面前,遞給蘇小小。
“今天這條大蛇,多虧了大齊的太子妃才能捕到,請您品嚐這塊肉!”烤肉人向蘇小點鞠了一躬,大聲地說道。
這本是色目人的傳統,前兩天晚餐的時候,蘇小小也看到他們這樣做。把最肥美的獸肉呈現給女王,次肥美的肉則呈給在打獵過程中貢獻最大的人。
雖然蘇小小知道這是他們的傳統,但她還是有些手足無措,畢竟自己只是一個俘虜而已,受到這樣的優待真的沒問題嗎?
那個色目人見蘇小小不肯接過烤肉,以爲她嫌棄這肉不好吃,便又把肉往她面前遞了一下說:“很好吃的,你試試吧!”
蘇小小終於點點頭,接過肉來,咬了一口,果然是又滑又嫩,鹹淡適中,吃在口裡汁水四溢,比一般的獸肉好吃許多倍。
看見蘇小小吃了肉,那個色目人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他走回到肉架前,逐一把肉向周圍的色目人分了出去。
吃完以後,這些色目人還沉浸在獵到大蛇的喜悅之中,在火堆旁載歌載舞起來。
蘇小小笑着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來朝着毛利拉的樹屋走去。
走到半路,從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嗨!太子妃!”一朵大的紫色睡蓮伸到蘇小小的面前,侍衛長的聲音響起來:“太子妃殿下,如此良辰美景,您這麼早就回去,難道不參加我們的狂歡了嗎?”
“不了,謝謝你!”蘇小小沒有接過那朵睡蓮,她在色目人的村子裡呆了這麼些天,已經知道接過這些男子手裡的花意味着什麼。
“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去早點休息!”蘇小小的話說得很客氣,但是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這個侍衛長象頭髮情的野獸,整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愉快的氣質,如果不是看在今天借用過他的長劍的份上,蘇小小連話都不想和他多說一句。
“我知道一種可以很好緩解疲勞的按摩方法,您要不要試試!”侍衛長還不死心,朝着蘇小小走近一步。
“謝謝,真的不必了!”蘇小小往前走去,她沒有看到侍衛長在她的身後狠狠地把手裡的睡蓮扔到地上,踏上一隻腳,輾得粉碎,憤憤然轉身離去。
在侍衛長和蘇小小都走開後,一雙手伸了過來,拾起那朵快被輾爛掉的睡蓮,跟在蘇小小身後往毛利拉的樹屋走去。
蘇小小回到樹屋裡,躺在牀前的草墊上正要入睡,突然樹屋下的木梯嘎吱嘎吱地響了起來,一個肥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今天去牲口棚裡住一夜!”毛利拉龐大的身軀象只猩猩似地需堵在門口。
蘇小小一驚,突然看到她手裡那朵紫色的睡蓮,她有些明白過來,抱起自己的墊子走出了樹屋。
蘇小小走進樹屋村裡的牲口棚,說是牲口棚,其實是一些半大的孩子因爲母親的樹屋裡面來了人,而另外找個地方過夜的場所。
在牲口棚裡面用紗袋裝着些熒火蟲用作照明的光線,小泥鰍和一些半大的孩子們正在草垛間玩鬧,看見推門而入的蘇小小,小泥鰍怔了一怔,說:“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蘇小小探出頭去一望,只見在毛利拉的樹屋前點上了一盞紅色的燈籠,燈籠上插着一朵半乾的象被人踩過一腳的睡蓮,灑下粉中透着紫紅的光線,看上去好不冶豔。
小泥鰍從蘇小小腋下探出頭來,順着蘇小小的目光望過去,也看到了那朵蔫巴巴的睡蓮,他一怔:“啊,毛利拉阿姨今天有人點燈麼?這可真是太稀奇了!”
蘇小小捂着嘴打了個呵欠:“小毛頭,快去睡吧!這關你什麼事情!”
蘇小小走到紗籠前把螢火蟲們都放了
出來,放在掌上把玩了一會兒,便把這些閃着尾燈的小精靈們放回了空中。
“睡吧!小傢伙們!今天好晚了!”
小泥鰍在這些小孩子中擁有絕對的權威,他懂事地看了一眼蘇小小,覺察到她疲憊的神情,站了出來,大聲地吆喝着讓這些孩子們都統統睡覺。
蘇小小把身邊堆着的稻草團了團,給自己弄了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就躺下進入了黑甜鄉中。
半夜的時候,從毛拉利的樹屋裡傳來一聲怪叫,好象有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蘇小小從夢中被驚醒過來,揉揉眼睛,翻個身又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早上起身,蘇小小在樹屋下遇到侍衛長,只見他臉色鐵青,一隻眼眶上有一大團烏青,彷彿一隻被人偷襲的熊貓一般。
他瞪大眼珠望着蘇小小,嘴脣顫抖着,彷彿有千言萬語想對蘇小小傾訴。
蘇小小輕輕地和他擦身而過,彷彿他是個透明人一般。
毛利拉從另一側走過來,只見她臉色紅潤,氣色極佳,一隻手叉在腰間,一隻手拼命地向侍衛長招呼着:“侍衛長,昨天晚上你在人家那裡過夜,可把人家給累死了!”
侍衛長一張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堂堂第一色目美男子,居然點了色目最醜的女人的燈,而且直到半夜完事了才發現,這樣的奇恥大辱,簡直讓他恨不得當場自刎。
蘇小小朝着領早餐的地方走過去,走到那裡一看,只見在早餐前排着一條長隊,好象大家都知道了毛拉利和侍衛長的事情,都在拿這個事情向兩人打趣着。
蘇小小含笑排在隊伍的最後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她:“太子妃殿下,請你隨我來!”
毛花朵越過人羣向蘇小小招招手,她帶着蘇小小朝樹屋村當中的那間最大的樹屋走去。
“女王陛下找我有什麼事嗎?”蘇小小直覺地感到有些不對勁,毛花朵的身體挺得筆直,而且她的目光左右閃躲,不肯和蘇小小的眼睛對視。
“嗯!好象有點什麼事!”毛花朵在心裡很爲難,昨天蘇小小爲了救小泥鰍以身犯險,差點命不保,今天女王陛下就要把陰陽易蠱的母蠱種在她的身上,這樣以德報怨的行徑真是……
但是自己也沒有一點辦法啊!女王說了,這是爲了所有色目人的利益,若是不這樣做的話,色目人便不能擴展自己的疆域,永遠也無法登錄碧海對岸的那片廣袤的土地,而永遠只能做在風浪裡討生活的採珠人。
女王的見識總比自己要遠得多吧!她看出了毛花朵的不忍心,語重心長地對毛花朵說:“花朵,你年紀也不輕了,我知道你不忍心,但是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小泥鰍和小泥鰍的後人們想想吧!難道你希望他們永遠做個採珠人,象海上的浮萍一樣隨波聚散,漂無定所?”
想到小泥鰍,毛花朵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去做,但是現在面對蘇小小的時候,她的最後一絲良知又開始掙扎起來。
不過掙扎又有什麼用呢?女王陛下的決定無人可以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