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

玉石榻上,翀兒靜靜躺在那裡,氣息沉穩,卻沒有半點生氣。嫣兒悄悄走到榻邊坐下,看着那張依舊俊秀的面龐,想到早前麥積山上翀兒一身鮮血轟然倒下的慘烈,只覺得寸心如割,緊緊握住翀兒的手道,“翀兒,對不起,我早該來看你的。你來女媧墓穴尋我那天,我就該讓你知道,我還活着。我一心想着自身難保,不願牽連與你,到頭來,卻讓你這般遭罪。。。。。。”

嫣兒在淚眼迷濛中,看着翀兒還是那般寂靜躺着,沒有一絲迴應,心如刀絞:今夜,自己本應是同西域子弟慶賀翀兒成爲四海戰神,手刃莫鯤。如今眼前卻只有這去留之間苦苦徘徊的翀兒。“翀兒,你能聽見我的聲音麼?這因果報應,果然是任誰可逃?之前你夜夜求索,只爲見我一面,與我言語。如今,我也只想你能快點醒來。。。。。。怨我、惱我都好,只要你能醒來。”

嫣兒的眼前閃過那一幕幕,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已是對自己那般眷戀,用盡生命去溫暖自己、護衛自己,毫無保留的掏出整顆心來,任反覆撞南牆,卻從不改初心。如今,他連生的慾望都舍了去,只求早日去下一世裡與自己團聚。

想到這些,嫣兒忍不住輕輕撫摸着翀兒的面龐道,“翀兒,你答應了一世守護我的。你還沒有完成呢,我不許你就這麼離開我。你若是背棄了誓言,生生世世,我可是再也不要信你了!”

手劃過之處,是如此冰冷,完全不似平時那般火熱。嫣兒只覺得這一陣陣寒氣將自己的心都冰封了,淚水滴在翀兒的臉上,“翀兒,你不要不理我。我答應你,以後什麼都不會再瞞着你,都讓你知道。好不好?”

眼前的翀兒,依然是平靜地呼吸着,卻無半點回應。嫣兒的心抽搐起來,她本以爲失去了爹孃和籜兒後,再沒有什麼能讓她撕心裂肺,而此刻,她的心卻痛得不能呼吸。嫣兒淚如泉涌,撲到翀兒身上,緊緊摟着他道,“翀兒,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也不知哭了多久,嫣兒只覺得昏昏沉沉,頭痛劇烈,趴在翀兒胸口暈厥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嫣兒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什麼拉動了一下,忽然驚醒。只見翀兒緩緩睜開了雙眼,拉着自己的手,輕聲道,“上天待我不薄,知我擇世夙願,這就將嫣兒送到我身邊了。”

嫣兒驚喜萬分,緊緊握住翀兒的手道,“翀兒,你醒了?”

翀兒眼神迷離道,“嫣兒,你是一直在溟海之中等我麼?我來陪你了。”

嫣兒又急又喜,撫摸着翀兒的臉道,“傻翀兒。這哪裡是溟海?是你父王的無量殿。”說着淚水又忍不住滴落下來,“我方纔喚了你不知多久,你只是一直睡着,我都快。。。。。。快要急死了。。。。。。”

翀兒摸了摸臉上嫣兒的淚水,嚐了嚐,是鹹的,不覺一怔,“我還活着?”說着又不可思議地看着嫣兒道,“所以嫣兒你果然還在世間,方纔一直與我說話的,是你!”

“是我,是我,”嫣兒哭着捏住翀兒的手道,“一直是我。”

翀兒不由分說,一把將嫣兒抱到胸前,不停撫摸着她的秀髮道,“真的是你!嫣兒!你總算回來了。”說着眼角流出兩道清淚,“那日在女媧墓前,踏燕對你如此親近,我就猜測是你。你爲何不肯認我?”

“都是我不好,”嫣兒哭泣道,“我如今已是風雨飄搖之人,如何能再連累與你?”

翀兒緊緊抱住嫣兒道,“以後再不許再說此話!你早就連累於我了,從第一回在白萍洲遇見,你就連累我逃離盛宴,後來又連累我於招搖山惡戰。我此生此世都被你連累了,以後你休想再撇下我。”

嫣兒輕聲回道,“不會了,再不會撇下你。翀兒,我答應你。”

翀兒突然咳嗽了兩聲,嚇得嫣兒連忙起了身,緊張道,“怎麼了,翀兒,可是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叫老太祖進來!”

不料翀兒一把攥住嫣兒的手道,“不要!我好不容易尋到你,哪也不許你去。你扶我起來吧,這樣躺太久了,胸口悶得慌。”

嫣兒連忙點頭,將翀兒輕輕扶起,斜靠在玉石臥榻之上。嫣兒又問道,“是否口渴,我去給你取水。”

翀兒不肯放開嫣兒,“都說了,哪也不許你去。”說着一把將嫣兒摟在胸口,“你在這,我什麼也不缺。”

嫣兒的臉上飛起一片紅雲,“翀兒,你仙脈還很微弱,我怕壓痛你。”

“你在我懷裡,我哪裡也不痛。”翀兒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你快告訴我,你是如何躲過白萍洲劫難的,又是如何回到西域的。”

嫣兒道,“當夜小姨娘用月蝕遮掩,協助忘川用‘不如歸去’法圈救下我,一路去了廣寒殿。後來雲哥哥發現當夜掉落的玉鏡並非我所有,找來了廣寒,接我回到了八千雲月。老太祖幫我隱姓埋名,留在女媧墓中。如今我已掌握了調節盤龍鏈之法,也習得了彌天心法。本想着待我們去地府救出哥哥和小蝶姐姐,查出莫天禪輪盤下落後再告訴你一切的。沒想到,今日卻出了這般變故。”

翀兒驚道,“什麼?籜兒和小蝶姐姐被困在地府之中?”

嫣兒點頭道,“這還是文兒發現的。莫天禪將小蝶姐姐做了行盤靈媒,卻不曾想到小蝶姐姐用籜兒的磨鐮破開心肺,用自己的仙魄留出了籜兒。”

“小蝶姐姐與籜兒,真的是受盡了千難萬險。”翀兒嘆息道,“待我恢復了,同你們一起殺入地府,救他們出來。”

嫣兒急忙道,“老太祖說了,地府高手衆多,只可趁玄冥大帝大婚之日巧取。你現在這副樣子,可是不能再受累。你放心,雲哥哥會陪我們一同去的。”

“又是雲叔尊!”翀兒面露不悅道,“當夜他前去白萍洲,卻不能護你周全。後來知你尚在世間,又存心隱瞞。”

“當夜的情勢,雲哥哥也無能爲力啊。後來,也是我讓他莫要告訴你的。”嫣兒連忙道, “即便是如今,我依然尚不能將隱在螣蛇盤扣中的異稟仙魄分離。女媧娘娘說,唯有地府一戰,碰撞幽都之氣。這些過於兇險,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如何能讓你去冒險?”

翀兒倔強道,“這不還有些日子麼?”說着又抱緊了嫣兒些道,“如今你回來了。我必會快快恢復。你先答應我,若我到時候無礙了,必要讓我一同前去。”

嫣兒拗不過,只得道,“好好好,我答應你還不成麼?那你也得答應我,若到時候沒有恢復,不可逞強。”

“好!”翀兒笑道,“嫣兒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嫣兒心中一暖,想來從小到大,翀兒似乎確實如此。嫣兒不禁一陣悸動,連忙換了話題道,“翀兒,老太祖、你父王、文曲星、忘川還有云哥哥怕都還在焦灼等待之中,不知你如何了。我還是出去通報他們一聲爲好,免得讓他們揪心。”

翀兒緊緊摟住嫣兒道,“讓我再單獨與你待上片刻。”動情道,“嫣兒,你知不知道,白萍洲出事之後,我每夜都幻想着能這樣抱着你,再也不與你分開。可是每回都是枉然。你還真是狠心,之前那兩回,都到了我殿中了,爲何不與我相認?”

嫣兒慚愧道,“我都認過錯了,還要再提。。。。。。”繼而道,“你可知道,當夜是雲哥哥讓我來告訴你應戰之法。他知道親自前來,你必然不肯理會,所以纔出此計策。當日我設了幻境,扮成你的模樣阻擊莫鯤玄石陷阱,也是雲哥哥陪同我一同克敵的。雲哥哥一直關心着你,你可不要在對他心懷怨懟。”

“原來是雲叔尊。”翀兒懊惱道,“難怪對勁敵瞭如指掌。”

翀兒突然放開嫣兒,扶住她的肩,仔細打量着她的臉道,“你扮成我的樣子?快讓我看看,這滿是疥瘡,不能見人的臉,是如何扮成英武神明的司馬翀的?”

“翀兒!”嫣兒害羞道,“怎麼,我若真的是滿臉疥瘡,你便打算不認我了?”

翀兒笑道,“那也是我的嫣兒。大不了我也長上一臉疥瘡,陪你醜到一處。”

嫣兒看到這久違的笑容,心中終於豁然開朗,憐愛道,“你個傻翀兒,以後再也不許爲了我傷害自己了。我不需要你成爲四海戰神,也不用你爲我復仇,我只想你平安活着。”

翀兒看着嫣兒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已是哭腫成一對杏子,心疼道,“那你以後再也不許因爲我這般傷心。我的嫣兒,含煙湖泛舟之時,便有這世間最美的笑容。我只想一直看着你微笑。”

聽到這話,看着翀兒那神情,嫣兒彷彿看見了傻傻站在燕雲面前,說出同樣話語的自己,不禁又流下眼淚。翀兒驚慌道,“才說着,如何又哭了?”

嫣兒撇了撇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和我一樣傻,簡直是沒救了。”

翀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道,“早就沒救了。”說着替嫣兒擦乾了眼淚道,“好了,快去知會老太祖吧。不然,還不知道你要再哭過幾回。”

嫣兒點點頭,一個月影婆娑,出了殿門。過了片刻,西王母一行都急切地趕了過來,口裡喚着,“翀兒,你總算是醒了。”

居延王一把抱緊翀兒,老淚縱橫道,“你個死小子,要嚇死你父王!”

翀兒連忙道,“哎呦,父王,快鬆手,喘不過氣了。”

居延王連忙放開,緊張道,“沒事吧,父王這是一時激動,力氣大了些。”

文曲星在一旁欣喜道,“太好了!熬過了這關口,後面便是調理了。我與忘川且去準備些一等調理仙品送來。”說着領着忘川先行離開了。

燕雲也舒了一口氣,靜靜道,“既然翀兒沒事了,我也先回羲和去了。有任何需要,隨時喚我。”說着便要離開。

“雲叔尊,”翀兒叫住他道,“我先前多有頂撞,感謝不計前嫌,一直暗中相助。”

燕雲看了眼嫣兒,心中明白是都已經告知翀兒了,淡淡道,“不必言謝。你能平安無事便好。” 說着看了一眼一臉憔悴的嫣兒道,“今天你也受累了,也早些歇息吧。”

嫣兒點了點頭道,“雲哥哥你放心吧,我沒事。待翀兒歇息了,我便去懷南閣中尋紫煙。”

燕雲默默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翀兒對居延王道,“父王,孩兒懇請莫要再處罰微兒了。她一定是腸子都悔青了。”

居延王怒道,“你都這樣了,還惦記着她作甚?”

翀兒耐心道,“父王,其實我之前有和微兒衝撞過,也是因此知道,她會篤信莫鯤,乃是覺得自己與莫鯤同爲罪人之後,無端被猜疑咒罵,一輩子擡不起頭來。父尊當年能大人大量放過她阿孃,如今,爲何不能放過微兒呢?她不過是希望能心無芥蒂的與我們真正做一家人。”

居延王嘆息道,“哎,父王又何嘗不想如此呢?”繼而仰天長嘆道,“罷了,就不重罰這孩子了。然她不辨忠奸,若不糾正,日後定還會犯下大錯。這禁閉齋戒依然不可免。”

“多謝父王!”翀兒應道。

西王母慈愛道,“好了好了,這剛好一點就讓我們翀兒又操心。我們都回去了,讓翀兒好生休養。明日老太祖再驗了你的仙脈,看是否可輸送仙力助你早日復原。”

翀兒點頭道,“讓老太祖掛心了。”

居延王立刻召喚了侍仙端來熬好的湯水道,“早就給你備好了,進了食再歇息。快端進來。”

侍仙將湯水放在牀頭。居延王剛要端起,不想翀兒突然如孩提時一般,望着嫣兒道,“我要嫣兒喂。”

嫣兒的臉噌的紅起來,連忙接過碗來。居延王清了清嗓子道,“那個,也好。還是嫣兒細緻。我與你老太祖先回去了。”說着與西王母心照不宣地離開了。

嫣兒一邊舉起勺來,一邊埋怨起來,“怎地這般頑皮?你又不是當年的小娃娃了。”

“原來嫣兒你終於不把我當成小娃娃了。”翀兒俏皮一笑道。

嫣兒的臉更紅了,斥道,“沒個正形!我明天可不來看你了。”

“別啊,”翀兒急道,“嫣兒你不來,我這傷可就好不了了。”

“你!”嫣兒無計可施,一勺喂入翀兒嘴中,“快喝吧。看這個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莫鳶請纓祁連落日總關情畫中有話殊死一搏及笈風雲打虎牢龍斷梗流萍合浦還珠玄石禍根空留玉鏡照黟山殊死一搏西域武聖大典玄石命數暗香浮動文家有女初長成幽冥神功青史泯滅探傷 三人心殤春望祈福會衝冠一怒爲螣蛇大亂初平文家有女初長成劫殺魂師缺月歸天青史泯滅朱厭太常酆都玄冥問玉探蝶亂點鴛鴦譜駕鶴紫煙爐青狐裘得道多助重歸羲和誤入百花深處騙辭白萍洲霓裳殿落入虎口衝冠一怒爲螣蛇兩處心傷火渠對決樹欲靜而風不止大亂初平天地鉅變玄石禍根鳴金克敵火渠對決祁連落日總關情瑤池收徒幽都混沌天落日弓 燕雲初現合浦還珠天地鉅變誤入天璇幻境騙辭白萍洲殊死一搏螣蛇大鬧祈福會作繭自縛莫鳶生情衝冠一怒爲螣蛇你知我知含煙湖知合浦還珠四海戰神火渠對決廣寒一夢白萍歸夢衆仙交惡招搖山紫煙龍鬚步步緊逼血戰西域衣帶漸寬終不悔暗香浮動缺月歸天天地鉅變一別枉生夜鬼索魂衝冠一怒爲螣蛇劫殺魂師文家有女初長成晴雨樓聽書——大鬧晴雨樓步步緊逼駕鶴紫煙爐還似兩人心鬼草送嫁祁連落日總關情小蝶歸寧蜀錦寤生落入虎口盤龍心法天劫難逃燕燕于歸死生契闊忘江巖隔世重逢追日奪珠天律初揭——雙生天庭志西王母鑑爐大亂初平還似兩人心紫煙龍鬚亂點鴛鴦譜
莫鳶請纓祁連落日總關情畫中有話殊死一搏及笈風雲打虎牢龍斷梗流萍合浦還珠玄石禍根空留玉鏡照黟山殊死一搏西域武聖大典玄石命數暗香浮動文家有女初長成幽冥神功青史泯滅探傷 三人心殤春望祈福會衝冠一怒爲螣蛇大亂初平文家有女初長成劫殺魂師缺月歸天青史泯滅朱厭太常酆都玄冥問玉探蝶亂點鴛鴦譜駕鶴紫煙爐青狐裘得道多助重歸羲和誤入百花深處騙辭白萍洲霓裳殿落入虎口衝冠一怒爲螣蛇兩處心傷火渠對決樹欲靜而風不止大亂初平天地鉅變玄石禍根鳴金克敵火渠對決祁連落日總關情瑤池收徒幽都混沌天落日弓 燕雲初現合浦還珠天地鉅變誤入天璇幻境騙辭白萍洲殊死一搏螣蛇大鬧祈福會作繭自縛莫鳶生情衝冠一怒爲螣蛇你知我知含煙湖知合浦還珠四海戰神火渠對決廣寒一夢白萍歸夢衆仙交惡招搖山紫煙龍鬚步步緊逼血戰西域衣帶漸寬終不悔暗香浮動缺月歸天天地鉅變一別枉生夜鬼索魂衝冠一怒爲螣蛇劫殺魂師文家有女初長成晴雨樓聽書——大鬧晴雨樓步步緊逼駕鶴紫煙爐還似兩人心鬼草送嫁祁連落日總關情小蝶歸寧蜀錦寤生落入虎口盤龍心法天劫難逃燕燕于歸死生契闊忘江巖隔世重逢追日奪珠天律初揭——雙生天庭志西王母鑑爐大亂初平還似兩人心紫煙龍鬚亂點鴛鴦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