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畢竟是場戰役,不可能一點血都不流。
馬島最長河流名叫伊庫帕河,發源于山脈中央,流出山區的地方有處峽谷,護教軍早就在兩面佈防,不斷派出暗探收集附近魔媒動向。得知十幾公里外就有近衛軍營地,克里木對這裡非常重視,把許多火槍都集中在附近山頂。
這天大雨傾盆,澆得人睜不開眼睛,護教軍縮在營壘裡面。突然,幾枚爆破彈直接落下來,炸翻了一段護壘。護教軍跑出來察看,只見炮彈此起彼落,幾乎都直指築壘。那些堡壘都是按照防備火藥攻擊的傳統標準營建,哪經得起炸藥爆破。一百多發爆破彈後,主要通道上的堡壘都被炸破。
守軍心驚膽戰。魔媒武器不光威力大,更違反了他們熟悉的戰爭法則。傳統火器都不防水,在雨天等於被大自然繳了械,敵人的槍炮卻不受任何影響。
炮擊停止後,科學戰士開始仰攻。山路狹窄,有些地方只容一個人通過。兩邊山岩上埋伏着不少弓箭手,縮在樹枝後面等着敵人到來。等能夠看清人影時他們發現,敵人手裡拿的仍然是某種槍械,不像他們只能放下火銃,換成冷兵器。
山道狹窄,架不起排弩,相距百米,還在普通弓弩射程之外,近衛軍就開始火力偵查,向他們認爲可疑的樹叢裡射擊。偶爾有被擊中的護教軍摔下來,跌到河谷裡被水捲走。剩下的士兵訓練有素,堅持埋伏在原處,等着敵人靠近。
然而,這次敵人手裡拿的並不是步槍,而是一個個短粗的鐵管,後面有鼓起的彈艙。看到有敵人他們就扣動扳機,一串子彈掃過去,士兵肯定會中彈。在密集雨水中遭遇密集彈雨,護教軍毫無思想準備。幾分鐘後,看到不斷有人被成串子彈掃中,剩下的再也不敢堅守,從隱蔽處一鬨而出,向後山逃去。
這是近衛軍制造的首批速射槍樣品,一共才十支,配發手槍子彈。射擊速度每分鐘五百發,有效射程只有一百米,但是正好能壓制敵人的弓弩。
從兇山返回國內,伊爾汗就強烈建議組建特種部隊,專門用於突襲戰。得到總司令的批准,他招集了很多熟悉的老兵,組建這支突擊隊。由於以突厥人爲主,便命名爲凱末爾突擊隊,以紀念那位用科學改造國家的古代政治家。
這是凱末爾突擊隊建成後首次出征。隊伍裡還有軍事工程部專家,親自到現場檢驗武器效果。
看到敵人紛紛逃走,伊爾汗一聲令下,帶隊衝上制高點,從這裡可以俯瞰後面的羣山。他們剛剛站穩腳跟,成千名手執弩箭的敵人就摸了上來。原來,駐守當地的千夫長聽到潰兵報告,完全不相信世上能有這種連發火器,認爲是潰兵推卸責任。他砍了幾個潰兵,帶着全隊人馬衝了上來。
千夫長參加過兇山戰鬥,雖然沒見過速射槍,卻知道步槍的威力。在他指揮下,上千名敵人借山岩、樹叢掩蔽身體,緩慢地向上爬過來。他們訓練有素,會突然從一個掩蔽處躍到另一個掩蔽處。聽到上面沒有槍聲,再跳出來爬幾步。只要接近到山頂幾十米以內,弩箭就可以發揮作用。
山頂上一片寂靜,魔媒們就這樣等着他們往上爬。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突然,幾個鐵疙瘩從山頂上扔下來,滾到護教軍士兵身邊炸開,十幾個士兵中了招,慘叫着滾下山去。上面又飛來幾個鐵疙瘩,炸倒了十幾名士兵。
這支突擊隊攜帶了科學近衛軍僅有的一百枚手雷樣品,它們以薄鋼片爲殼,炸開後主要靠彈片傷人。這種爆炸的威力很難致死,但是在山區叢林打近戰,這是最有效的壓制武器。
山坡上,可憐的護教軍成爲手雷的實驗對像,一共五十枚手雷擲出去,其中十分之一出了故障,炸響的四十顆已經足夠把護教軍遠遠趕走。大部分屍體都滾落下去,山坡上只留下十幾具。趁着大雨暫停,科學戰士跑下去搬回這些屍體,軍事醫學和軍工專家就在現場,評估着手雷的威力。
進攻這片地方,並非只爲了實驗這兩種近戰武器。伊庫帕河水利資源充足,是全島建設水電站的首選位置。他們要趕走駐軍,早日把這裡建成水電站,讓馬達加斯加島實現能源自給。
就這樣,在科學近衛軍眼裡,當地護教軍不是對手,只是羣匪。除非爲了控制必要資源,馬塞爾纔會發動小規模戰鬥。
就在克里木猶豫着應該死守,還是出山決戰的時候,一萬名科學工人帶着機器設備陸續上島。他們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克里木放棄的所有教會、政府和軍隊用地,所帶設備可以建設罐頭廠、服裝廠和電訊站。還留下十套蒸汽機,作爲暫時的流動能源。所有科學工人都會射擊,兩次登陸一共帶來兩萬支步槍,隨時可以把工人裝起來。
即使肉搏,近衛軍和科學工人在人數上都不吃虧。
所有糧食均從科學農場調運,半年內不必從馬島當地索取。大家白天忙碌,晚上娛樂,視山中五萬敵軍如無物。當然,爲防萬一,所有新居民點外圍推平房屋,砍倒樹木,至少留出三百米開闊帶,架好速射槍,以防護教軍偷襲。
這是人類歷史上前無古人的戰例,一方僅僅依靠卓越的後勤,就完全困死了對手。只有科學才能創造這樣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