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野丫頭!”
七珍上前,但是對上阿珠的眼神,七珍也不敢碰阿珠,只是哭道:“阿珠姑娘……”
秋白在一旁更不敢說話,她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兩面不討好。
阿珠扯了下嘴角,道:“七珍這是怎麼了,我難不成還會害自己的妹妹不成?”說着卻又用了些力道,不是陳家人這句話是她不能忍受的。
寶珠眼中含淚,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放手!不然我讓母親罰你!”
阿珠冷笑道:“那是你母親不是我母親。”說着靠近寶珠,在她耳邊道:“你剛纔什麼意思,說了就放手。”
寶珠恨恨的道:“你這個野丫頭休想進祠堂上香入族譜。今年不能,以後更不可能!”
阿珠一愣,放開手,笑道:“哦,原來是這件事。”
寶珠揉着肩膀道:“沒想到你如此的粗野,還以爲自己是什麼嫡長女,不配!”
阿珠眯着眼看着寶珠,寶珠又退後一步,正好碰到七珍,想到剛纔受的的屈辱,轉身就給七珍一記耳光,道:“沒用的東西!沒看見她怎麼對我麼?”
七珍捂着臉不敢說話。
阿珠笑道:“寶珠妹妹要想管教下人還是去自己的滿園吧。”她還真不希望有這麼個三妹妹。
寶珠敢怒不敢言,很明顯,阿珠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人。
寶珠甩了衣袖道:“走!”
阿珠道:“等等,寶珠妹妹還沒有說今日來姐姐這裡有什麼事呢。”她可不覺得寶珠來這就是爲了撒野的。
寶珠轉身,露出得意的神情,笑道:“差點忘記了,除夕那天要祭祖,兩位姐姐別忘記了。”能進祠堂的只有上了族譜的正室嫡子嫡女,如玉珠就只能與妾室在外面,阿珠沒有入族譜,到時……“還有,初六那日,母親要辦梅花宴,過會會有婆子過來給你們量身做衣服。”頓了下,見阿珠想說話,寶珠道:“放心,知道你們服喪,不會出格的,梅花宴也不會請戲子,畢竟阿珠姐姐纔回陳家,總要見見那些夫人的。”其實這件事纔是她來的目的,只是聽見丫頭喊她三小姐,她一時生氣,而且剛纔的話不過是她瞎扯罷了。
按照周氏和陳廷遠的意思,是不希望阿珠去祠堂的,免得尷尬。
阿珠道:“多謝寶珠妹妹。妹妹慢走。”
寶珠冷哼下,轉身離開。
阿珠也轉身回了繡房,玉珠臉色依然蒼白,眼中帶着淚光,好一會,見阿珠不理會她,才忍不住道:“沒想到姐姐還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阿珠挑了下眉,她心中並不是不擔心,只是她不能露出半點,阿珠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玉珠喃喃道:“要不祭祖那日,姐姐就先不要去呢?”如果阿珠沒有入族譜,那阿珠這個妻之女和她這個妾之女沒有分別的,玉珠心中有了些親近之情,她們原來是一樣的。
阿珠肯定的道:“不,我會去的。”她是陳家人,她是陳家的嫡長女,這不是入不入族譜的問題,而是,她本來就是!突然間,阿珠明白了,爲什麼母親到死也惦念着要回陳家。
玉珠突然驚呼道:“呀,寶珠妹妹回去了不會向嬸孃告狀吧……”
阿珠笑道:“她不敢的。”
她身旁的人不會說出去。寶珠也不會說出去。
以周氏綿裡藏針的做事風格,周氏定然不準寶珠說這種話,若是周氏知道了,怕是寶珠就必須要受責罰了,不然周氏就擔了壞人的角色了。
她不是周氏的女兒還如此瞭解周氏的做事風格,更何況是寶珠?
寶珠這次怕是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寶珠總是這麼衝動,說起來,這兩次衝動的時候都沒有看見惜珠,不知道是真的與她無關,還是……
玉珠又道:“不如姐姐去求求二叔?還有三日才除夕呢。”
阿珠搖搖頭不說話,寶珠肯定是從周氏嘴裡知道的這事,周氏敢透露給寶珠,怕是已經過了陳廷遠那一關。
不知是怎麼勸動陳廷遠的,周氏下了不少功夫啊阿珠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去年她還在母親身邊着……那時母親還能下地,帶着她一起觀雪,說陳家每年冬季都會蟄伏,待到開春時會舉辦桃花宴……
阿珠並沒有看見玉珠眼中帶着笑意,往年玉珠是最不喜歡祭祖的,因爲那個時候她明白自己終究不是嫡女,今年卻難得的期待,有人比她還慘,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