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謀與慮
“老大,還有一事需要你來決定。”忽然,風天賜搓手想起一事,滿臉興奮看向墨羽。
諸人疑惑將視線落向風天賜,不知這貨還有何事沒有稟告。
“哦?說來聽聽。”墨羽示意風天賜繼續。
風天賜端茶漱了漱口,茶水在喉嚨翻滾發出“嚕、嚕”之音,須臾,猥瑣道:“老大,你曾經不是說拍賣會前有個公子哥羞辱於你嗎?”
墨乞幾人聞言反應不一,有驚訝,有好奇,還有憤怒……
墨羽眉頭微皺,腦海仔細回憶,終於在記憶一角想起是有過這麼一回事,杜風不說他都已經忘了。
模糊記得拍賣會開始前,他因爲沒有入內資格而被一個富賈子弟給言語辱罵了一番,囂張跋扈,其父不僅不管,反而縱容視之不見。
“怎麼忽然提起他了?”墨羽意味深長看向風天賜,第一次覺得這小子不務正業有時候也不錯。
“嘿嘿。”
風天賜勾嘴陰笑:“這小子跟我搶女…哦不,是欺壓民女,我身爲墨門中人,自然要以行俠仗義爲則,加之那廝正好又與老大有過間隙,我便出手將之捉了起來,現在收押監獄,全憑老大做主處置。”
“如此紈絝,門主不若關他個一年半載。”杜嵐出言建議,她乃宜和城本著,很清楚城中這些紈絝行爲。
墨乞一言不發,點頭附和,至於孫涵楠,對此小事根本不擔心,他相信門主會自行處理。
墨羽合上簿冊,揉了揉眉宇,這件事可以說是不值一提,但既然風天賜提出來了,該是有個交代才行。
思前想後,墨羽有了計較,看向風天賜:“該是讓玲瓏回來了。”
“啊?”風天賜心頭一凜,乾笑道:“老大,怎麼扯到那個姑奶奶了。”
“那個宦官不是喜歡男伶嗎?正好,這位公子哥長得白嫩陰柔,投其所好,將之送予宦官作寵,定能解了章程死亡所帶來的麻煩。”墨羽嘴角微挑。
衆人皆是心底一寒,爲那位公子感到悲哀。
“老大,你不會是想……”風天賜心中有股不好預感,屁股微離椅面,乾笑着。
“嗯,你是最適合押送的人選,莫要推脫,我相信你可以辦到。”墨羽直接堵死風天賜下話,端茶細品。
“不要啊,老大,天賜鞍前馬後已是勞累,況且那個閹貨是何德性你也知道,以我這般風流倜儻之姿,去了還能有好嗎?”風天賜真是慌了神,雙手拽住墨羽胳膊開始撒潑耍賴。
諸人強忍笑意,紛紛挪開目光。
墨羽黑臉甩開風天賜雙手,鄙夷到:“讓你負責押送,又不是要你親自送到府上,你不會僱人去做?”
一語點醒夢中人,風天賜恍然明悟,眼中綻放出賊光,若真是這樣,那麼這趟差事不僅不費勁,反而是個浪 蕩的好機會。
“老大差遣天賜焉有推辭之理,好,此事包在我身上,定不負所托,我這便動身。”風天賜立即離座,火急火燎朝外跑去。
“記得和玲瓏一塊回來!”墨羽自後高喊。
風天賜跨出門檻的身子有一瞬間僵硬,爾後轉爲慢走離開,應是聽見了墨羽所言,想起某些不堪過往。
“門主,這位玲瓏是何許人也,怎麼大家都是如此忌憚神色?”
孫涵楠一臉不解環視諸人反應,很好奇究竟是哪位高人能有如此能力,讓他佩服的門主都臉色異常。
“咳咳,這個你日後自會知曉。”
墨羽尷尬擺了擺手,起身舒展筋骨道:“分派人手到城內城外,密切關注外來人士,有情況隨時彙報。”
墨乞幾人起身領命,在墨羽示意無有其他事情後各自離開。
墨羽走出院內,先去看了下悠蘭與柳寧軒幾人,然後開始運功修煉,爭取早點熟悉四重天境界所帶來的變化。
四重天,最直觀的變化就是內力較之前更爲雄厚,意味着每一招、每一式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更爲強大。
其次,心境見地有了一定程度改變,與幽泣磨合亦越來越熟稔,即將摸到下一境界之門檻。
修煉一途本就枯燥無味,有時候一套劍招要重複幾十甚至上百遍,而且精神必須集中,稍有疲乏渙散,一日功夫就要浪費大半。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城內一片祥和太平,大事沒有,小事自有人處理,墨羽就在修煉、陪柳寧軒和悠蘭閒情逸致、同手下交互之中度過。
期間共有兩次飛鴿傳書回來,一個是杜風彙報行程所用,大皇子意料之中的沒有發怒,只是嚴詞進行訓誡,然後親自發布任命檄文。
第二個飛信是由風天賜發回,這小子已經到達目的地,僱了幾個市井之徒看押那個公子哥,然後聯繫上了玲瓏。
墨羽站在宜和城最高一座塔樓樓頂,登高而望,城內建築一覽無遺,街道行人影影綽綽,顯得很小、很密。
手中捏着那兩張信紙,墨羽自言自語道:“大皇子絕不會如此輕易揭過此事,皇者,權謀之術也,一切還得靜觀其變才行。”
“玲瓏不是安分的主,固足於那宦官周圍已有一段時日,依其性格,定會在臨走前進行報復行爲,希望她不要鬧得太過火吧。”
“杜風肯定會玩樂一番,這兩個傢伙碰在一起,回程日期便要延後許久,唉,頭疼……”
第二個七天過去,墨羽徹底熟練四重天初境實力,停止修煉,每日最多的就是站在塔樓上獨自發呆,心事重重。
就在墨羽嘆氣時,墨乞身影從底下躍上塔樓,遞過來兩張紙條:“大哥,他們又來信了。”
墨羽點頭接過信紙,攤開過目,是杜風和風天賜所發。
杜風言其不日就會回來,一切還算順利,只是出得皇城時,大皇子臨時封了一位副城主給杜風,還派了一支百人隊伍。
風天賜彙報的就簡單些,只道宦官得了公子哥後甚是高興,決定對章程一事既往不咎,玲瓏玩心大起,二人會延期返回。
看完信紙,墨羽隨手將之撕碎灑在風中,臉色陰沉道:“大皇子果然留了一手,打着爲宜和城充實力量爲由而下派眼線,副城主與那一百名士兵,是用來監督杜風所用。”
“大哥,這豈不是引狼入室?”墨乞皺眉。
“何止如此,”
墨羽冷笑:“這是明目張膽的監控,杜風中規中矩還好,那些人只會暗中滲透執掌宜和城兵權,如若杜風表現出反逆之舉,恐怕又會上演一樁城主莫名死亡案件。”
“好毒之計,那我們如何是好?要不要……”墨乞比了一個抹脖子動作。
墨羽搖頭,擡手拍了拍墨乞肩膀,吁氣道:“不急,他們需要時間,我們同樣也需要時間,畢竟墨門纔是重中之重,待他日勢重之時,還會怕他一個皇子不成?”
“嘶~”墨乞倒吸冷氣,才發現大哥謀劃的是如此之大!
“這些都是小事,我如今掛心的是另外兩件事。”墨羽目光悠悠看向遠方。
“何事困擾大哥?”墨乞關心發問。
“玲瓏爺爺說好一月爲期,此時已經快要一月半了還沒音信,唉,希望他平安無事纔好。”
墨羽說出這句話時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面希望老傢伙滿載而歸,另一方面又希望老傢伙平安就好。
畢竟當時承諾的幾本秘籍乃江湖巔峰勢力之鎮派絕學,一旦被發現,那可謂是九死一生、有去無回之舉。
“沒事的,老前輩或許有事給耽擱了。”墨乞出言安慰,他看見了大哥眼底那抹失望,心情跟着壓抑起來。
“目前江湖上風平浪靜,並無消息傳出,看來他沒事。”
墨羽勉強擠出笑容,有一句話其實他沒有說出,那就是老傢伙很可有能給對方悄無聲息解決掉了。
“對了,第二件事是什麼?”墨乞感覺氣氛有些沉重,開始轉移話題。
墨羽聞言閉目,幾個呼吸後睜眼朝城內瞭望:“宜和城不是你我久待之地,卻要杜風長期駐紮之所,我擔心將來我們離開後,周邊幾座城池會起異心。”
“悠蘭小姐不是黑甲城城主之女嗎,我們可以藉此聯盟,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墨乞露出神秘笑容看向墨羽。
“你小子也來消遣你大哥!”
墨羽板臉佯怒,爾後搖頭道:“這件事我也有過考慮,也會這般實行,但如今天下大亂,人心難測,兩座城池相隔也有幾日車程,遇到精心算計之輩,怕也是兼顧不得。”
“也是,若敵人真的想對兩城之一動手,定會想好萬全之策,比如聲東擊西之類。”墨乞眼神閃爍,想及一些事情便感心驚肉跳。
“好了,回去吧,這些我自有計較,你還是先提升境界才行。”墨羽轉身朝下跳去。
墨乞看着大哥身影走遠,眼中閃過堅定,跟着跳下,心底默默自語:“大哥,我會努力!”
兩日後,墨府大堂內,幾位高層再次齊聚,這次大家帶來的消息一致:有可疑人物進城!
墨羽目光看向杜嵐,沉穩問道:“可曾確定那些人是何身份?”
杜嵐上前抱拳:“回稟門主,探子正密切監視,爲避免打草驚蛇,還未動手,故而無從得知。”
“好,此事交給你來負責,孫叔派些墨門高手暗中保護。”墨羽很快想好對策。
杜嵐與孫涵楠恭聲領命,即刻出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