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瑤城,瑤城的面貌便展現在他的眼前,也只不過是一個民風樸素,相處樂融的地方。
“水公子的人緣倒是十分好。”越澤不着痕跡地看了眼身旁的水筱,他此時正笑意綿綿地和瑤城的每一個人親切地點頭。
“越公子要是在瑤城住上一段日子,只怕大家對你都如同我一樣。”我看着越澤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笑意淺淺地說。
“只怕這可不是日子便可以得到。”越澤意有所指,看着周圍的老老少少。
“這自然是先天的討人喜歡,後天的人緣極佳。”我不由好笑地站住腳步,怎麼空氣中都有點酸酸的味道。
越澤裝作沒有看到水公子臉上的嬉笑,舉步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客棧。
“客官,打尖還是住宿?”小二看到兩個陌生的面孔,熱情地上前呼喚。
“吃飯和住宿一起。”夜叉走上前對小二說,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給我兩間上房。”
“我家客房比較多,若然不嫌棄,兩位儘可在我府上就住。”我一把奪過夜叉手上的銀子,十兩銀子,倒是十分大手筆。
“不必麻煩水公子。”夜叉看了一眼爺,爺坐在位置上,正優雅地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不麻煩。”我知道夜叉心裡肯定在想,在城外的時候便裝作不認識他們,現在進城後反而主動邀請他們到自己家裡,一向藏不住心事的夜叉把疑惑寫在了臉上。
“既然公子已經這樣說,我看兩位還是到公子家吧。”小二站在旁邊笑着說,“公子家可是比客棧好。”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夜叉再次看了看爺,只見爺輕輕地點頭,便答允了下來,走回爺的旁邊坐了下來。
“越公子眼光獨到,這個客棧可是我們瑤城最出名的。”我讓小二把店裡的拿手好菜送了上來,便慢慢走過去坐了下來。
“你是想和我一直如此相敬如賓?”越澤挑了挑眉,端着的杯子輕輕放了下來,冷冷地說。
“來者便是客。”我笑了笑,有些含糊地想把越澤的意思輕輕
帶過。
“爲什麼不告而別。”越澤看着水公子毫不在乎的表情,不由握了握手中的杯子。
“本公子一向來無影去無蹤,倒也不曾想過,離開一個地方還需和別人告別。”我在聽到越澤語氣中的指責不由頓了頓,只見他掩不住的掙扎從深邃的眼眸裡劃出,一怔。
“原來如此,從來不曾放在心上。”越澤伸了伸手,良久才鬆開了手中的杯子,臉上帶着一絲絲的失魂落魄。
我疑惑地看着越澤,他臉上的失魂落魄從何而來?他在月華國得了女帝的芳心,更是和心上人一起花前月下,互吐心事。對於他現在的落寞,倒有些不明所以。
越澤不知爲何,後來便一直埋頭喝酒,夜叉也不曾多勸,我看着他一杯一杯地把酒當水一樣豪飲,心裡頗有點不是滋味。
可是,我和他,終歸是錯過,如同身在局外,又怎知局內,只能遠遠地瞧着,一言不發。
夜叉回書塾取回東西,剩下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對着喝得面不改色的越澤乾瞪眼。
別人喝酒是臉上先紅三分,最後便臉紅七分,接着便是不醒人事。越澤是臉不改色,清斂的眼睛蒙上一層水氣,盪漾着醉意。
“公子,我看這位爺已經喝醉了,你要不要我讓人扶他回去?”小二走了過來,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以及地上擺放着的酒罈,好言地規勸。
“不用麻煩,我扶他回去即可。”我笑着揮了揮手,小二忙碌了一天,不必麻煩他,站起來走過去從越澤手中奪過酒杯,把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攙扶着他便往外面走。
小喝酒怡情,大喝酒傷身,還要是累己及人,幸而這裡離家中不遠,往前面直走拐角便是,我攙扶着越澤,一路向前。
這時夜纔剛剛拉開帷幕,家家戶戶在家門前掛着一個個燈籠,昏黃的燈光打落在青石板路上,照出兩個纏綿着的影子。
“公子。”我回到水府時,看到站在門前的兩個人影,不由一時氣虛,直覺想把越澤扔在地上,卻被越澤的手死死地環着我的腰,喝醉的人怎麼還如此死心眼
。
三叔婆和二叔婆兩個冤家竟然都穿着下人的服飾,恭敬地站在門前相迎,面對兩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苦着臉,現在能不能放手?
“公子。”風小鸞看着筱筱攙扶着的白衣男子,雖然看不到臉孔,卻是一身風華清雅無比,果然是人中之龍。
鳳雪儀也上下打量着越澤,卓爾不羣,氣宇軒昂,果然不錯。
“給我備好客房。”我肅了肅臉,認真地看着三位叔婆,擺出了公子應有的風範,說。
“是,公子。”兩人十分配合地退了下去,徒留下水筱一個人,準備客房。
我嘆了一口氣,二位叔婆怎麼說也應該伸出援助之手,我扶着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累。
把越澤扔在牀上,順帶着我被他的手一帶,順勢落在了他身上,親密的接觸讓我想起了月華那個糜爛的夜,臉上一熱,掙扎着站了起來。
“水……”越澤的確是喝醉,他只覺一具溫熱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柔柔的,隨後便馬上離去,他喃喃地說。
我本來是想拂袖離去的,聽到他說水,還是轉過身去,給他倒水。
“……筱。”越澤低低地說着另一個字,水筱已經轉過身拿起杯子倒水,並沒有聽到他說的這個字。
我扶起越澤,小心地把水杯靠在他嘴邊,慢慢地讓他飲下水,然後把他輕放回牀上,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便掩門離去。
遠遠地看見兩位叔婆正在不遠處守株待兔,我一個閃身,躍上了屋頂,從屋頂上悄然回房。
清晨,我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輕微聲音,坐了起來,拿起一件錦袍披在了身上,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上,淺淺的慵媚之色不經意地落在姿態上。
我打開窗戶,便看到雲落正站在窗外,晨曦散在他的身上,顯得年輕而俊朗。
我倚在窗邊,用手拂着窗邊綠葉上的露珠,靜靜地聽着雲落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我已經全部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眉間掛着淺淺的笑意,輕聲和雲落說,才使了他替我辦事,清晨纔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