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輕輕動了動脣,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外面傳來輕微的聲音,我知道是他們尋人而來,坐在山洞裡,等着洞外的人進來。
走出山洞便看到歐陽泓陰霾的臉,我臉上漾起笑臉,說,“想不到如此快便又見面。”
“走吧。”歐陽泓毫髮無傷地站着,冷冷地看了一眼阿九,然後讓身後的人押着我而去,阿九身受重傷,他不緊不慢地跟着,我看着他越來越慘白的臉,不由放慢了腳步。
“快走,如果他根本上,便一刀了結了他。”歐陽泓冷冷的聲音又響起,我知道他前面那句話是和我說,後面的話是對阿九說,便不再放慢速度,緊跟在歐陽泓身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記得我被歐陽泓帶到了一處住宅,便被他點了睡穴,醒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躺在這個陌生的牀上。
“夫人,你終於醒了。”一個嬌小玲瓏的丫鬟掩不住喜悅地說,走到我身邊扶我起來。
“你是?”我疑惑地看着她,在我忘記中的確沒有見過她,但她好像跟我很要好的樣子。
“夫人,你忘記了?我是陳玲,該不會是你從山上滾下來,把腦子摔壞了吧。”陳玲大驚失色地道,臉上滿是擔憂!
“陳玲?山上滾下來?”我的腦海裡一片模糊,自己的確是從山上跌下來,但自己是跌落了懸崖上,並不是像這位小姑娘說的從山下滾下來,頭上傳來一片劇痛,我摸了摸自己的額,發現額上纏着繃帶。“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你該不會把自己忘了吧?”陳玲一片懊悔地看着我,她純真的眼神彷彿在控訴着我的遺忘,讓我有種自己的確是遺忘了一些什麼一樣,可我記得清清楚楚,但眼前的是怎麼一回事?
“夫人,你是陳府的二夫人,是老爺的至愛,前日,老爺大壽,你說要親自上山給老爺摘花,結果從山上滾了下來,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現在才醒來。”陳玲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想不到
夫人竟然把腦袋撞壞了,忘記自己是誰。
“陳府的二夫人?”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着眼前這個叫陳玲的丫鬟,疑惑地問。
“是啊,夫人你一向和老爺鶼鰈情深,想不到發生這樣的意外,老爺不解衣帶地照顧着你,直到剛剛纔被大家勸回去休息。”陳玲點了點頭,對於夫人眼中的疑惑很是不解。
我有些糊塗地看着陳玲,但從她身上得不到其它的信息,她只是告訴我,一直在強調,我是陳府的二夫人,和她家老爺十分的相愛,天知道她家老爺是誰,我不過是被歐陽泓點了睡穴,醒來時便變成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二夫人。
“我真的是你的二夫人?” 看到陳家老爺時,我認真地眨着眼睛問。
“夫人,你我拜堂成親之時,可是大家有目共睹。”陳老爺解釋說,看着自己二夫的人眼睛滿意是情深。
“大家都有誰?”我疑惑地想着,不知不覺便把腦海裡想的話說了出來,問,察覺到陳老爺頓了頓感,我又補充說,“我的意思是,你我年紀差距甚大,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答應嫁給你。”我本來是想說,怎麼可能自己會同意嫁給他,因爲左瞧右瞧都想不通自己的眼光會是如此的差勁。
“你以前常寫詩,說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老,難道你忘了嗎?”陳老爺難過地看着自己的二夫人,滿臉惋惜。“怪只怪我的這個大壽,我不該答應你去替我摘花的。”
“沒有關係的,這個花摘得剛到好處。”我搖了搖頭,喃喃地道。所謂的陳家老爺此時正春風滿臉,情深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我忍着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怔怔地聽着他一聲聲地叫着夫人。
陳家老爺每天都會在入黑時來看我,既然他裝成我的夫君,我也可以裝作失憶,不知道歐陽泓給了我服食什麼,想來是他並不知道我的特殊體質,也對,當年三叔公仲尼並沒有把我可解天下百毒之
事公佈給大家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便是,他肯定試圖想抹去我的記憶,想讓我留在這個所謂的陳府裡當他的二夫人。
開始時,當他接近我,我便會忍不住全身顫抖,不停地往後躲,以此來避免他和我的親密接觸,再慢慢地,這一招便不能再使用,我只能看着他握着我的手,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我淺笑綿綿,呼着他夫君。
這一夜,他坐在我房裡,一點也沒有走的意思。我覺得繁悶,便讓他喚了琴師來彈琴,聽着琴師的琴音,我突然來了興致,也坐在古琴前,輕輕地撥了一撥琴絃,悠揚婉轉的琴音流轉而出,我裝作很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是會彈琴的。
“夫人,看來你沒有全部忘記,當年我經商路過一處河畔,正是你所彈着的《鳳求凰》吸引了我,將我引上了船。”陳老爺似乎沉浸在回憶中,半是甜蜜半是傷。
“我怎麼可能隨便讓陌生男子上路。”我停下彈琴的手,看着陳老爺回憶起相識的場景,不由愕然地問。
“夫人當年是紅船上的一名琴妓。”陳老爺頓了頓,淡淡地看了一眼滿臉錯愕的夫人。
“原來我只是一名琴妓。”我一聽,倒也說得過去,琴妓以琴音尋嫖客,算得上是一段良緣,我點了點頭,又說,“原來夫君你當年經常去紅船如此的煙花之地。”
我的話把正在喝茶的陳老爺嗆了嗆,他身後的陳玲趕緊伸出手撫了撫陳老爺的背,幫他順着氣,我無辜地看着陳老爺,他順完氣後並沒有接話,反倒讓我彈了一曲《鳳求凰》,我沉吟了一會,如今我正在失憶,要是彈錯曲也不會有多大問題,於是伸手一撥,彈了一曲《百鳥朝鳳》,此曲不但錯漏百出,還被我彈得如此哀哀怨怨。
一曲終罷,陳玲便說夜已深,讓老爺寬衣休息,我低下頭笑了笑,這主僕兩人倒配合得十分默契,就在陳老爺正欲點頭同意時,我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白色的裙襬上有着紅色的血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