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失望,畢竟爲了這株東西,傅鴻吟和厲飛都受了傷,如果東西不是他們要找的東西,那可就讓人傷心了。
“若是按照書上所寫那就不是,可若是……”元修的臉上隱約還能看到幾分怒氣,但他對季雲姝說話的語氣,還是挺客氣的。
“若是按照這個商人所說,那就是焠心蓮。”元修不願意承認自己收藏的古書上記錄有假,但還是將目前的情況如實說出。
他這意思,分明是想讓傅鴻吟和季雲姝自己做決定。
季雲姝盯着桌上那株深紫色、又像極了小朵蓮花東西愣了愣,然後就看向蒲成道:“你確定鬼市只有你認識這東西?”
蒲成正縮着脖子,生怕季雲姝秋後算賬,此刻聽到季雲姝問話,立即一臉殷情的答話道:“說是隻有我認識,但也保不齊還有別人。”
季雲姝目光微縮,“這話我怎麼聽起來有些彆扭?”
蒲成被季雲姝這一臉詭異表情盯的心裡發毛,只好實話實說道:“我之前沒說實話,這種藥材其實、其實並不是就我認識,鬼市朝北的天記藥材蒲的陳老闆,他、他也收過這個,想必他也是認識這個的。”
季雲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個撒謊成精的奸商,然後把桌上藥材包好,遞給傅鴻吟道:“是真是假,你跑一趟他說的地方就知道。”
傅鴻吟點點頭,拿上藥材轉身離開。
藥材的真假還沒確定,元修不急於煉製丹藥,也就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季雲姝也閒着沒事,就抓着蒲成打聽鬼市的情況,哪知道蒲成這個人油嘴滑舌沒幾句真話,她也就對鬼市沒了興趣。
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傅鴻吟才從域都回來,季雲姝和元修他們都想知道,焠心蓮的事情究竟是元修收藏的古書有問題,還是真的是蒲成又說了謊話,於是一行人都湊到了前院院中石桌前。
傅鴻吟朝元修看了一眼,然後才說道:“鬼市裡認識焠心蓮的人不少,我已經捱過問過他們,確定這株藥材的確是焠心蓮。”
元修聽到這句話,臉上霎時變得難看。
季雲姝拿過焠心蓮看了兩眼,然後又稍稍注意了一下元修的表情,一時間,她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將焠心蓮交給元修煉丹。
這幾天她住在法光觀,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元修的習性,若是道觀裡的小道士說的不假,元修應該十分重視他收藏的這些古書。
可若是這些古書中出現了錯誤,或者是有可能壓根不是古書,也有可能是內容不實的仿品,那元修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因此而遷怒他們、遷怒這朵焠心蓮?
季雲姝不知道元修究竟會怎麼看待這件事,但她也沒有想的太久,就被突然說話的元修打斷了思路。
“可能是古人記錄有誤。”元修沉着臉,“既然幾位已經確定這株焠心蓮是真的,那貧道這就去準備煉丹的事情。”
說着話,他伸手就拿走了季雲姝握在手裡的焠心蓮,轉身而去。
季雲姝衝着自己突然空下來的手愣了一瞬,但還來不及想什麼,就聽蒲成賤兮兮的說道:“幾位,既然你們已經確定那株藥材真的是焠心蓮,那、在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真誠。
按理說,這個時候放蒲成離開也是應該的,畢竟蒲成已經幫季雲姝找到了真的焠心蓮,即便他之前說了假話,但在找焠心蓮的途中,他也受了傷,遭遇了生死,騙人的事與此事也能抵消。
可季雲姝心裡卻絲毫沒有放蒲成離開的意思,不僅她沒有,蒲成從傅鴻吟和厲飛臉上,也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
他勉強支撐着的真誠總算是撐不下去了,臉色一邊,瞪圓了眼睛就衝季雲姝幾人,陰惻惻的威脅道:“幾位也是江湖中人,這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在下欺騙幾位,被你們抓來,那也是在下活該,但現在在下已經將真的藥材給你們找到了,你們若是再不放我離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蒲成既然能在鬼市開那樣一家藥鋪,靠的可不都是騙人的手段。”
他微眯着眼睛,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連眼珠子都蓋起了一大半。
“那你靠的是什麼?”聽着這一番威脅的話,季雲姝應該是要害怕的,可她心裡不僅沒感到害怕,反倒因爲蒲成這雙綠豆眼,忍不住笑了起來,順帶着還調侃了蒲成一句。
“靠的是……”蒲成下意識回答,但他很快就反應到季雲姝這是在笑話他,當即將頭一偏,氣呼呼的不再看季雲姝。
季雲姝看着蒲成這樣,也不打算再逗他,她側頭看向傅鴻吟,從傅鴻吟的眼神中確定他和自己想的應該一樣,這才招呼蒲成坐下說話。
“你想走我們也不攔着,只是有一件事,我們還沒弄清楚。”季雲姝緊盯着蒲成,語氣輕緩,目光中卻透露着一絲犀利。
蒲成面露疑惑,遲疑道:“什麼事?”
“昨天追殺我們的那些人,他們究竟是來追殺你的,還是衝着我們來的?”傅鴻吟昨晚並沒有留下活口,可也正因爲這樣,季雲姝他們就沒辦法確定,昨天虎頭谷殺人的人,究竟來自哪個方向。
蒲成愣愣看着季雲姝,然後又看了看傅鴻吟和厲飛,繼而才小心翼翼的猜測道:“應該、是衝着你們去的吧,我就是個商人,雖說騙過幾個人,但被發現,你們這裡也是頭一次,依我看,他們就是奔着殺你們去的,我就是個倒黴鬼,被你們拖累的。”
剛開始說幾句,蒲成就又開始口沒遮攔。
季雲姝沒搭理蒲成,她自己低頭想了一下,然後和傅鴻吟說道:“我們最近在風國做過不少事情,昨天的那些人,恐怕真的是來殺我們的,如今我們沒死,那些人恐怕還會有後手,依我看,我們現在不僅要有所防備,恐怕還得查查這些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