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近一步,稟報道:“娘娘,奴婢已經將季姑娘和傅使臣帶去了御花園就坐。”
皇后透過銅鏡朝玲香掃了一眼,然後才說道:“本宮交代的話,你可同他們說了?”
“都說了。”
“他們可回答了什麼?”皇后淡淡問了一句,但又因爲心中實在好奇這件事的結果,便示意蓮音先停了下來,而她則回頭朝玲香看了過去。
玲香擡頭看了一眼,但很快被皇后臉上與往日溫和截然相反的妝容驚的快速低下了頭,“他們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奴婢瞧着,他們對娘娘安排他們去御花園赴宴,似乎有些意外。”
“意外……”皇后呢喃了一句,然後再次擡眸看了玲香一眼,就將目光重新轉向了銅鏡,吩咐道:“既然他們覺得意外,那你就親自去他們身邊伺候着,免得他們回頭再有什麼不明白的,尋不到人問話。”
玲香不疑有他,低頭答話,“是,皇后娘娘,奴婢這就過去。”
蓮音已經重新開始替皇后畫眉,她眼角上挑,看到玲香已經從玄關口走了出去,這才輕聲對皇后說道:“娘娘,季姑娘就算看出什麼來,她也未必會做什麼,您今日請他們去御花園,這要是萬一……”
話未說完,皇后倏然擡眸看她,目光森然。
蓮音瞬間意識到自己多了嘴,便連忙將目光垂下,只一味畫眉,而不再胡亂開口。
御花園。
季雲姝已經坐下有一會兒,見皇后還沒過來,她就四處打量,不到片刻,就從落座的人中看到了正和其他人說話的葛洪。
未免還向上次那樣,被葛洪察覺目光,季雲姝只是盯着他看了一瞬,就將目光轉向了其他人,但與此同時她卻微微側身,低聲對傅鴻吟說道:“昨天我沒告訴你,你們之前在泰辰殿的時候,皇后試探過我。”
她不動聲色的拿起酒杯,趁機掩蓋了自己的嘴型。
傅鴻吟同樣拿着酒杯,他輕聲詢問道:“如何試探?你又如何答覆?”
“我也不太確定,就是感覺她在試探我。”季雲姝衝着朝這邊看過來的渝修寧笑了笑,然後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想想皇后可能做下的那些事情,我這心裡就發虛,如此就算什麼話也沒說,她也應該知道我在怵她,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對我們下手?”
傅鴻吟神色微凝,半響放下酒杯,但是卻什麼話也沒說。
季雲姝半天沒等到傅鴻吟的回答,於是側頭朝他看過去,但是傅鴻吟帶着面具,並不能看清神情如何。
就在這時,有人高喊太后、皇上駕到,其他大臣紛紛起身,行禮,季雲姝也只好暫時打斷念頭,跟着跪到了地上。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到在場的大臣都紛紛跪地行禮,年紀不過十二的周溱臉上不由浮現出慌張之色,他下意識擡頭看向自己的生母,但冉彩文只是目光平和的看着跪地的這些大臣。
“皇上,讓諸位大臣平身吧。”見大臣行禮結束,冉彩文笑着側頭,叮囑了周溱一句。
周溱似乎很慌張,他攥了攥拳頭,纔敢看向一衆大臣,喊道:“諸位大人,平身吧。”
季雲姝聽到這句話,就察覺到這道稚嫩的童聲似乎在顫抖,因此她跟着其他人起身,目光就朝着站在正中位置的小皇帝看過去。
“這小皇帝看起來很小,有十二了嗎?”想到渝修寧說的新帝已經年滿十二,季雲姝看着眼前這個不足十二歲男孩身高的小子,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像。
“皇室成員的年紀都會記錄史冊,做不了假。”傅鴻吟低聲回了一句,然後就主動起身,代表雲國向風國新君獻詞。
季雲姝對這些不感興趣,就重新開始四處打量,而就在她四處張望時,突然就看到御花園的另一條路上,好似有一羣和尚在那裡。
她以爲自己看錯了,便微微探起身朝那邊張望。
冉彩文正看着傅鴻吟獻詞,無意中一轉頭,就看到了季雲姝的這個舉動,等到傅鴻吟坐下,她就笑着招呼季雲姝道:“季姑娘,剛纔本宮見你在找什麼?可是有什麼爲難的地方?”
玲香朝皇后看了一眼,不等皇后吩咐,就主動湊到季雲姝身邊問道:“季姑娘,您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奴婢。”
季雲姝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盯住了,但她依舊面不改色,擡頭就衝着冉彩文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見到花圃那邊似乎站着幾個和尚,一時好奇,就多看了幾眼。”
她這一說,其他大臣就都朝四周打量過去,很快就有眼尖的大人,發現了季雲姝方纔看到的地方。
冉彩文見所有人都已經注意到這點,就主動解釋道:“那是本宮着人去風國各地請來的得道高僧,新帝承接大統,本宮自是希望他能長久爲黎民百姓承繼福址,由各地高僧共同祈福,想我風國日後也會國泰民安。”
有了這番解釋,包括季雲姝在內的衆人就通通將目光收了回來,宴會過半,就有和尚過來請新帝前往露臺共同誦經,開始祈福祭祀,冉彩文隨同,便一起離開了宴會。
渝修寧看着皇后離開,這才覺得輕鬆下去,他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酒水,就要藉故敬酒走到季雲姝他們那桌,哪知還未起身,就看到對面沒有人了。
“皇后不是說請了各地高僧嗎?我就是好奇,佛雲寺都被血洗了,她派去佛雲寺可請了人回來?”季雲姝遠遠跟在一羣和尚後面,抽空和傅鴻吟解釋了一句。
傅鴻吟知道她好奇心重,想勸她,但看到那羣和尚,又突然覺得季雲姝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默默在旁邊跟着。
一羣和尚很快到了露臺,露臺四周有人看守,季雲姝沒辦法跟過去,就只能在外面偷看。
也不知道偷看了多久,傅鴻吟突然伸手摁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