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呢?”子青一點一點的又把東西給收起來,放好。
季雲姝現在心情非常的不好,語氣也不含善意:“你別在勸我了,把這些東西都拿走,回去告訴雲淺,我不會嫁的。”
“好。”子青應下。
子青離開之後這個小院子依舊被人看管起來,季雲姝雖然出不去,但還是能夠在院子中轉悠的。
她不讓人佈置她的地方,可別的地方是一點都沒有怠慢,季雲姝看着那些路過小院子門口的人喜氣洋洋的討論着關於她和雲淺的婚事,心裡面就一陣的不爽。
誰說她要嫁給雲淺了,瞎起鬨什麼勁兒。
季雲姝是越想越鬱悶,越來越着急,傅鴻吟不肯來救她,就只有她自己自救了,可是自救她又不會武功。
季雲姝煩躁的往院中的小井旁邊一坐,就有一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
她忽然有一種很荒唐的想法,想當初自己是因爲意外身亡了才穿越到了這個時代,那如果她這麼被上天眷顧的話,在死一次會不會又重生回去?
身子往前傾了傾看了看深不見底黑咕隆咚的井底,她吞了吞口水,到底還是放棄了,她怕死,也不想死。
“姝兒!“
季雲姝的身子還尚未來得及收回來,便聽得身後一聲驚恐的叫聲,驚的她渾身一顫,平衡沒有掌握住,整個人就要往井裡面栽去。
沒有預想的掉進水裡,季雲姝只覺得自己腰間一緊,一股子拉力瞬間就把她給拉了上來。
季雲姝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氣,劫後餘生般的後怕。忽而她的脖子被人死死的掐住,順勢看過去,這一看她心驚了,眼前扼制住她的喉嚨的正是雲淺。
雲淺那張好看的臉上此刻卻寫滿了憤怒,聲音冷的宛如地獄惡魔一樣,“你想死?”
季雲姝的臉憋的通紅,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或許是看她掙扎的太過於痛苦,雲淺緩緩的鬆開了手,得了自由的季雲姝立馬大口的喘着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看來你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嗎?”雲淺的聲音依舊清冷,語調卻比剛纔好了很多。
這還是季雲姝第一次看到雲淺這麼生氣呢,竟然是因爲自己?
季雲姝緩了好一會兒才啞着聲音道:“方纔並不是想死,只是,只是被你嚇的差點掉進去。”
雲淺的面色稍緩,眸中依舊有殘留的怒火,“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嫁給我?”
季雲姝微微一愣,一隻手揉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轉悠了兩圈,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才幽幽開口,語氣肯定:”是。“
“理由是什麼?”
季雲姝此刻趴在井邊狼狽急了,她的喉嚨也火辣辣的疼,目光幽深,聲音冷淡:“因爲不喜歡。”
強扭的瓜並不甜。
“呵呵…”
雲淺忽然嘲諷的笑了笑,他上前來兩步,伸出手來季雲姝有點後怕的下意識的躲閃,雲淺強硬的拉她起來,“我以爲這麼些天什麼事情都順着你,你會對我有感情些。”
聲音輕輕淺淺,聽不出情緒。
季雲姝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任由着雲淺扶着往屋裡面走,她緩緩道:“並不是我所喜歡的事情。”
“那你喜歡什麼?”雲淺忽然問道。現在的他就和剛纔動手的他判若兩人。
季雲姝並沒有回答。
回到了房間,雲淺將她扶上了牀,看着她脖子上的紅痕,有些愧疚,“我待會會讓子青過來幫你看看,上點藥。”
“不用了,子青是你的身邊人,肯定很忙,還是我過去找她吧。”季雲姝直接拒絕了雲淺的提議。
雲淺意外道:“你去找她?”轉而又有些擔憂:“可是你現在還能走?”
季雲姝從牀上站了起來,展示給雲淺看:“我的腿腳沒有受傷,你方纔問我喜歡什麼,我說我現在喜歡自己走着去呢?”
雲淺的心微沉,確是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好,你喜歡就去。”
他不放心其他人送季雲姝,只好自己親自送季雲姝去子青的藥房,恰好遇上子青不在房中。
季雲姝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語氣清冷,帶着疏離感:“我在這邊等着她,你不用管我了。”
“無妨,我陪着你一起等。”就在雲淺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房門外有小廝稟報: “二當家,大當家說有事情請你過去一趟,還請您立刻就走。”
雲淺微微尷尬了尷尬。
“去吧,門口都有人看着,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季雲姝“好心”的提醒一句。
果然,雲淺看了看她,拂袖隨着小廝離開了。
整個藥房中就只剩下了季雲姝一個人。
看着雲淺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季雲姝躲開門外隨從的視線,快速的掃過藥架子上那些標着名字的小瓷瓶。
最後視線停留在“十里子”和“月尾草”的藥名字上面,微微勾了勾脣,確定門外的人看不到她的時候,快速的取下藥瓶,從裡面倒了一些在手帕中,包裹起來,又把瓶子重新放回原位。
一切做的行雲流水,速度極其的快。
約摸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子青才從外面回來,擡腳進門就看到季雲姝乖乖的坐着,驚訝道:“夫人?你怎麼在這?”
季雲姝這個時候,應該在自己的小院中才對,她是怎麼出來的?
“那個,雲淺把我帶過來說讓你給看看傷的。”季雲姝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面的紅痕。
經過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痕跡是越來越明顯了呢。
子青很快就把藥給拿了出來,季雲姝擡着腦殼任由着子青在自己的脖子上塗塗抹抹的,冰冰涼涼的感覺甚好。
“夫人這是怎麼弄得?和人打架了?”子青一邊上藥,一邊疑惑的問道。
季雲姝擡着頭,說話囔囔的,“沒有,就不小心弄的。”
她沒有說實話。
子青是雲淺身邊的人,肯定什麼事情都向着雲淺的,要是自己說了,在被傳到雲淺的耳朵裡,那麼恐怕可就不是這麼一點傷痕這麼簡單了。
今天的雲淺看起來格外的可怕,和之前那種溫潤如玉的二公子比起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