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鴻吟站起身,恭敬的對慧光施了一禮,“這幾日勞煩大師照顧。”
“原就是幾位施主幫了貧僧的忙,傅公子又何故來寫貧僧。”慧光伸手虛了傅鴻吟一下,“今日一別,恐日後再見到幾位已是遙遙之日,還望諸位望自珍重。”
傅鴻吟點頭。
慧光交代一番之後,就和容雙一道去找了元修,他和元修重新仔細提了一下季雲姝的情況,這才帶着容雙離開了法光觀的山門。
季雲姝站在法光觀門前,親自目送了慧光和容雙離開,這才重新和厲飛回到觀內找傅鴻吟。
傅鴻吟此時正和元修說話,兩人的神色都顯的有些凝重。
季雲姝只看了二人一眼,就走過去問道:“有什麼事嗎?”
傅鴻吟看了她一眼,一時遲疑沒說話,反倒是元修先開口道:“季姑娘可還曾記得上次貧道和姑娘所說的焠心蓮?”
季雲姝點點頭道:“自然是記得,道長不是說,能醫治我的丹藥,正缺這焠心蓮嗎?既如此,慧光和容雙那邊已經沒我們可幫忙的,那不如我們就趁着這個時候,順道將焠心蓮採回來。”
既然是煉製丹藥所缺的藥材,自然應該與其他的藥材相差不大,左不過是天上的、地上的,水裡的,大不了還有火裡的。
季雲姝覺得,既然元修提出法光觀裡沒有焠心蓮,想來也是讓她自己去準備的意思,既缺藥,採就是了。
她看着傅鴻吟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卻絲毫沒看到傅鴻吟方纔的一臉凝重之色,有所好轉。 Www¤ Tтkan¤ ¢ 〇
季雲姝心頭微窒,勉強保持笑臉又說道:“要是雲國的事情比較找急,這找焠心蓮的事情,我和厲飛單獨去也可以,再者……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可以等着……”
傅鴻吟看着面前一再試圖遷就自己的女人,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怨氣,他不等季雲姝將話說完,一把扯住她的手,就強行將她朝殿外帶了出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一個拽着另一個的手走了很遠,他們離開了法光觀,直到走到距離法光觀很遠的小樹林,傅鴻吟這才停下來。
季雲姝被傅鴻吟扯着手腕走了一路,她身小短腿,勉強跟上,此刻能停下,也已經累的微微喘、息。
傅鴻吟還是保持着方纔拽住季雲姝朝前走的姿勢,季雲姝擡頭看他,入眼的是男人修長而提拔的背影。
“你……”季雲姝不知道傅鴻吟這時怎麼了,她小心翼翼的想問問,可剛開口說出一個字,面前的男人卻忽然,猛然將她扣進了懷裡。
季雲姝睜圓雙眼,男人身上的獨有的讓人安心的氣息,讓她險些忘記呼吸。
“你咋啦?”被抱了半天也沒聽到傅鴻吟說話,性子一向開朗的季雲姝可算是忍不住了。
她使勁扯了扯男人腰間的衣襬,悶聲悶氣的自我找錯誤道:“你該不會又是因爲我想耽擱你找真心淚這件事而生氣吧,唉!我剛纔都跟你說了,你要是不同意,或者是又不放心我和厲飛單獨去找焠心蓮,我可以不去的,反正我那偶爾昏迷的毛病又要補不了命……”
“別說了。”傅鴻吟忽然開口打斷。
耳邊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具有磁性,季雲姝圓睜的眼睛咕嚕嚕轉了兩圈,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一變,接着就手腳齊用的將自己從男人懷裡擇了出去。
“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說,我這人什麼性子你也清楚,但凡我能接受的,我都可以二話不說的點頭,你這樣磨磨唧唧,我可真受不了。”季雲姝強忍住心裡的擔憂與隱隱發毛,直接將自己僞裝成了一個什麼對自己都不要緊的形象。
可她的這副樣子,卻更加讓傅鴻吟覺得心間發堵。
以前傅鴻吟只覺得季雲姝可愛、性子好,人又聰明,尤其她還是師父口中提到的天命之女,他無條件的保護她,守着她,就算之後傅鴻吟和季雲姝坦白心思,他都從未像今天這樣,猛然察覺到自己的自私。
而這份自私,似乎已經影響到這個單純的女人,讓她情不自禁的開始不顧自己,來遷就他的一言一行。
傅鴻吟討厭這份遷就,十分的討厭。
小樹林中起了風,已經入秋的天,讓樹上的葉子落的到處都是,此刻被風一吹,險些眯的人睜不開眼睛。
季雲姝看着發呆的傅鴻吟,心裡已經快速的將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爲好好反思了一下,但很可惜的是,她最後並沒有從自己最近的行爲中總結出什麼犯錯的痕跡。
季雲姝實在找不到自己的錯,只好縮了縮被風吹的直髮冷的脖子,嘀嘀咕咕唸叨道:“是不是古代的男人都有更年期前症?好好的,怎麼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呢?”
而這時,傅鴻吟再次朝季雲姝伸出了一隻手,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抓季雲姝的手腕,而是直接將胳膊搭在了季雲姝的肩上。
這個舉動,同時也間接的將季雲姝摟進了自己懷裡。
“走吧,我們回去問問焠心蓮的具體、位置。”傅鴻吟輕聲說道。此時他的情緒以及說話的語氣,都已經恢復正常。
季雲姝被夾在傅鴻吟的懷裡往回走,她雖然是不冷了,但男人今天這突如其來的不高興,又突如其來的恢復如常,讓她的心裡委實毛楞了很久。
據元修提供的消息得知,焠心蓮屬於一種本質極寒,卻又十分喜歡生長於高熱、多水的地方。
季雲姝聽完這些消息就有些犯糊塗,她直勾勾瞅着元修那半白的花鬍子,不解道:“醫書上不是說,但凡藥性極寒的藥材,其生長的環境也離不開極寒、極潮這四個字,可若是依據道長所說,焠心蓮屬於本質極寒的藥材,那它喜水我還能理解,喜歡高熱,這就有點不可能吧?”
對於焠心蓮的分析,季雲姝將自己前世所學的有關中醫藥材方面的知識都搬了出來,在她看來,眼前這個曾經暗暗對着自己笑的古怪的老頭,絕對不能完全的託付信任。